直到肖鴛把喉嚨都喊啞了,燈光才又一次暗了下來,肖琴才再一次感受到了呼吸的感覺。
爽快。
並非前所未有,卻像是運動後大汗淋灕的舒暢,像是洪流決堤而泄後的釋然。
被音符劇烈撞擊後的耳膜還嗡嗡作響,肖琴覺得喉嚨干燥,她拍了拍肖鳶的肩膀,附耳說道,“我出去透風,你結束了發我短信。”
“姐,你說什麼?我听不見。”
肖琴又說了一遍,可是肖鳶仍是一臉茫然。她只好用手示意,指了指門口,晃了晃手機。
肖鳶會意,做了一個k的手勢。
依舊擁擠,肖琴好像還踩到了什麼,空氣中她都能聞到汗液的味道,混雜著甜膩的雞尾酒的氣味。
終于到了門口,推開門後,溫暖的晚風拂面,夾雜著一股白玉蘭花的清香,格外清爽。她順著扶手,小心翼翼的走著樓梯,狹窄的空間內能清楚的听到呼呼的風聲和地下室內人群的嘻鬧聲。
馬路上倒也是極為熱鬧,能听到不同酒吧內傳來的薩克斯聲,電子琴聲,還有踫杯歡呼聲。
也許是因為在地下室內待久了的關系,一瞬間都覺得外面的世界有些不真實了。她借著路燈微弱的光芒,看了下腕表,已經十點過半了。
路燈的光芒將她的背影拉的細細長長,肖琴不禁開始數起了地面上掉落的梧桐葉。
“啊……”突然肖琴感動臉上一冰,轉過頭卻看到秦凌一臉壞笑,舉著瓶裝雞尾酒在她眼前晃了晃。
他隨意地蹲下,坐在了路邊的台階上。肖琴想了想了,便也俯身坐在了他的旁邊,隔了一小段距離,不多不少。
路燈下,他們的影子卻斜長地相依著。
“演出還不錯吧?”他邊說邊熟練的打開了一瓶雞尾酒的瓶蓋,並遞給了肖琴。
肖琴自然地結果,看了眼瓶身上的標簽,原來是蜜桃味的。
“嗯,很精彩,肖鳶都喊啞了呢。”
“哈哈,我剛剛在舞台上有看到你們,你妹妹這會應該在和英杰說話吧。”
“ ”的一聲,秦凌又打開了另一瓶雞尾酒,也是蜜桃味的。
“你好像很喜歡喝蜜桃味的東西……”
輕啄了幾口,甜甜的蜜桃香混著白蘭地滑入口中,火熱熱地灼燒著她的舌尖與喉嚨,直到胃部。
“你這麼知道?”秦凌說完,仰頭灌了幾口後,又“呼”地吐了一口氣。
“因為你身上都散發出了那股甜味。”剛說完肖琴便後悔了,但她不禁又想到了當時他們在狹隘的樓梯口時的場景。
秦凌倒是沒有在意,也沒有追問,只是任由夜風吹著劉海,片刻才悠悠地說道,“哦,因為蜜桃味甜甜的,容易讓人想起初戀的感覺……”
秦凌轉頭看著肖琴霞色的側臉,只是注視著,不再言語。
肖琴能感覺到自己醉了,臉上熱騰騰的,她亦轉頭迎上了秦凌的目光,他們就這樣相互注視著。
夜風吹亂了她們之間的距離,蜜桃的酒味中逐漸混入了白玉蘭的花香。
她的目光開始迷離,她的頭腦變得沉重,直到樹上那搖搖欲墜的葉片終于隨風掉落了下來,她的身體已半倚在秦凌的肩。
“你喝醉了。”肖琴呢喃道。
秦凌微微低頭,聞了聞她的秀發,嘆了口氣,回應道,“你才是一身酒味呢。吹吹風,你喝的不多,過會就能酒醒了。”
她不想醒,她想要時間就這樣靜止,她希望自己還是在西雅圖上學的那個自己,夏可還在的時候。那時的無憂無慮,隨心所欲,都是她一直夢寐以求的。為什麼這一切消逝的那麼快,父親的公司倒了,夏可走了……
“叮鈴咚隆”,夏可說這是風鈴歡笑的聲音,可這不是玻璃破碎的聲音嗎?
一切都變了,好累,好熱,好困,好苦……
“嗡嗡——嗡嗡——嗡嗡——”
肖琴突然張開了眼楮,坐正了起來,看著手機屏幕上閃爍著肖鳶的名字,立刻接了電話。
“姐,你在哪里,我正走出來呢。”
“我就在門口,我在旁邊的路燈那里。”
“哦,好,你等下,我馬上就到。”
“嘟——”
肖琴放下了手機,深吸了一口氣,酒意好像已經消散了不少,只是大腦依舊有點昏沉。
“你妹妹?”
“嗯。”肖琴想要臥室,卻覺得有些無力,秦凌便扶著她的左臂,與她一同站了起來。
待她站穩後,他很快就松開了自己的手。
“那麼路上要小心,有空再聯系吧。”秦凌緩緩地說著。
肖琴只是點頭回應著,她不敢看向他的眼楮,像是有黑洞似的,會把她吸走。
夜風依舊不依不饒地吹著路邊的梧桐,一片落葉劃過他們之間的空隙,躺在了肖琴的腳邊。
“姐!”
肖琴回首,見肖鳶正喘著氣走著樓梯,而尾隨著她出來的則是ir。
秦凌露齒一笑,調侃著說道,“再不快點就趕不上地鐵的末班車了!”
道別後,肖琴和肖鳶隨著白玉蘭花香蔓延的地方,離開了。
微微路燈下,只有秦凌和英杰目送著她們的身影,靜靜的站著。
許久後,英杰才吐了一口氣。
“喝酒去?”
“好!”
街道上依舊散發著白玉蘭的花香,若細細聞起來,興許還有一點淡淡的蜜桃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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