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幾位長老,上官月顏和秦妍都贊同這個賭注時,他們沒有開口阻止,甚是在二人同意賭命的時候賭沒有開口。現在秦妍輸了,要自毀修為了,他們便舍不得了,開口求情。如此明顯的期待秦妍贏下賭局,輸了卻來要求更換賭注,這樣的做法,別說向來不容任何人違逆的赫連御宸會動怒,就是換做任何人,心里也不會舒服的!
人們心中被赫連御宸的怒意驚駭的同時,也不免對巫族的幾位長老投去鄙視的眼神。這種相當于出爾反爾,贏得起卻輸不起的行為,著實叫人不齒。
而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更換賭注,也的確是對赫連御宸和上官月顏的藐視。
赫連御宸周身殺氣大現,夜離幾人自然也都面色冷沉,甚至在感覺到殺氣的時候,手便握到劍柄上,只要一聲令下,便會毫不猶豫地出手。燕飛和燕天對于這些找自己主子茬的人本就不爽的很,此時也如夜離幾人一樣,周身殺手的冷寒之氣當即釋放出來。
而此時,冷穆寒也沉聲開口︰“幾位族長可也是在藐視朕?”
這道如冰似雪的冷聲響起,人們的目光當即又轉到了冷穆寒身上,見他神色冰寒,一雙冷眸也危險地眯著,隨著他這話說出,大殿的空氣再次壓抑了幾分,帝王沉怒的氣息籠罩了所有人,沉重的仿佛如高山壓頂似的。
眾人都暗暗地咽了一下口水,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心道,真的是一動上官月顏,便牽連到當今兩大巨頭啊!上官月顏是東耀的九公主,藐視她,不就是藐視了東耀嗎?
然而,就在人們心驚膽戰的時候,鳳瀟又開口了,一張如桃花般的俊臉,唇角勾著一抹妖嬈而又嘲諷的笑︰“今日本堂主真是看到了不少趣事,先是巫族的小姐讓人大開眼界,如今又是幾位輸不起的長老。這消息傳了出去,也不知道世人會如何評斷了!”
“還能如何評斷?當然是說巫族的人都是卑鄙小人,言而無信,只想著贏了欺負別人,輸了卻不認賬唄!”慕容紫立即便接口了,一雙美眸中也滿是嘲諷地看著幾位長老,有些惱怒地開口︰“本公主本來還以為勝負已分,上千雙眼楮看著,你們便無話可說了。沒想到幾位長老還打著這樣的主意,更換賭注?本公主今日告訴你們,別說少宮主和東耀皇都不會同意,就是他們同意了,本公主也不同意。如此欺負上官月顏,一再更換賭注,你們還有完沒完?我這個外人都看不過去!哼!”
她剛才一直沒開口,就是想看看秦妍和這巫族的族長會不會還有什荒唐子的借口,沒想到,還真被她猜到了,更換賭注?這都第幾次了?她是真的看不過去了!
而她此言一出,黎單突然也笑了一聲,磁性的嗓音緊接著響起︰“本君贊同六公主此言!”
這話便是支持她的言論,北疆也來攙和一腳了。
慕容紫看了他一眼,高傲地挑了挑眉,算是對他的支持給予了一點回應了。黎單眸色微動,也回應了一個淡淡的笑,下一秒,南宮凌湖水般沉靜的聲線也響起︰“本世子也覺得幾位長老的要求有些過分了!既然是賭約,那麼便理應願賭服輸!”
幾人先後開口,人們的視線不斷轉移,只覺得今日這樣的情況,真的有點不可思議了。沒想到一個上官月顏,影響的不只有東耀和玄天宮,如今開來,這大殿上的幾個大人物,都是站在上官月顏那一邊的啊!
雖說他們此時也覺得巫族的人很卑鄙,也都是站在上官月顏那邊的,可這樣一面倒,北疆甚至還坦言不同意更換賭注,這樣的局勢,還是叫人忍不住吃驚。
上官月顏的影響力,已經大到讓這些人都維護的程度了嗎?
如今看來,就只有西岳沒有表態了,若是西岳再表態的話,那麼,她真的是得到了除巫族以外,所有人的支持了。
然而,就在人們這般想著的時候,一直沒有開口說過半句話的玉景風,此時也開口了。往日淡雅的聲線有些干涉,語聲也不大,但是說出的話,全是比之前所有人說的話都驚人︰“巫族若是繼續這般為難月顏,我玉景風將會不惜一切與巫族為敵!”
一句話,簡短而又勁爆,聲音很輕,意思卻無法言語的沉重,可謂真的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人們都無比驚訝地看向玉景風,只見他面色比之前入殿時蒼白了不知幾倍,那虛弱的模樣,好像馬上就要昏過去了似得。而他說這話的時候,眼楮是看著上官月顏的,那臉上的神色更是奇怪的很,很認真,也似乎很心痛,又很心急……看到這樣的玉景風,人們心下更是驚訝萬分。
玉景風是淡泊的,這是世人皆知的事,可他此時的神情,卻完全沒有一點淡泊之意,而這句話更是將他對上官月顏的重視表達了極致。淡泊到對任何事都不關心的他,卻說出巫族若是再為難上官月顏,他便要不惜一切與巫族為敵的話來,可見上官月顏在他心中有多重了。
而他對上官月顏的稱呼,月顏,這般親昵地直呼其名,讓不了解二人關系的人們,心中不可抑止地冒出一些猜測來。難道玉景風和上官月顏關系匪淺?
玉景風的一句話,驚的不止是不知二人關系的人們,也驚了赫連御宸和冷穆寒幾人,還有所有巫族的人。目光也都往他看去,赫連御宸魅眸當即眯了一下,冷穆寒幾人也眸色微變,而巫族眾人聞言,臉色更是驚變了。
上官月顏一直被赫連御宸摟著,在听到幾位長老開口的時候,她便冷然地勾起了紅唇。更改賭注?若是她上官月顏真的那麼好說話,他們說改就改,那她接受秦妍的挑釁做什麼?這個賭注,她自然不會改的,而且她要的就是秦妍變成廢人!
她從來就不是好人,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她的善心沒那麼多,也不可能分給自己的敵人,她沒有要了她的命,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常言道,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她自然不會傻到和自己過不去的!
本來打算自己開口,也想從赫連御宸的懷里出來,可是赫連御宸卻先她一步開口了。她听著,倒也無所謂,反正他現在有權利代她說話,只要表達的意思一樣,誰開口都沒差。
而听到冷穆寒幾人開口後,她也只是意外了一下黎單居然也出聲附和了。而最後听到玉景風的話,那聲音清淺干涉,但語氣卻很是堅定,話語也很是驚人,她眉頭不由皺了皺。不過,也只是皺了一下,便釋然了。因為看不到玉景風此時的神色,只听這話,也想不出他的神情。只當他這是對她的維護,才說出這樣的話。畢竟他有沒有本事與巫族為敵,巫族的族長應該也知道,那麼他說出這話來幫她一下,也不奇怪!
是以,她便一直沒有開口,被赫連御宸抱著,也沒有想推開他的打算了,這麼多人幫她,而她早先本就是一副純然天真的樣子,那麼裝裝委屈也是可以的。
大殿內寂靜無聲,玉景風一句話說完後,便沒有人再接話了。巫族的族長和五位長老也已經說不出什麼要求改賭注的話來,畢竟就此時而言,他們就已經成為眾矢之的,若是再說,看赫連御宸的樣子,怕真的要大開殺戒。而這滿殿的貴客,也無人站在他們這邊。
巫族的人,族長面色冷沉,五位長老臉色發白,其他眾人神色各異,暗自高興的有,憂心急切的有,不痛不癢看戲的也有,可謂是人生百態皆在其中。
而秦妍就好似釘在了大殿中央,周圍所有人的話都好像沒有入她的耳,只是白著臉,沉著眼站著,一動不動!
片刻後,還是雪球的一聲憤怒的嗷嗚聲打破了這詭異的寂靜。怎麼回事?你們這幫卑鄙小人是想耍賴嗎?信不信狐爺咬死你們?!
如咆哮般的嗷嗚聲,在寂靜的大殿中無比的刺耳,人們並沒有入神,卻是被驚了一跳,可仍舊無人開口說什麼。
天山老人再次成為了第一個說話的人,一雙老眼掃向高坐主位的巫族族長,一改和上官月顏說話時那老頑童的模樣,神色威嚴,語聲低沉地開口︰“族長切莫為一點小事而失了天下人的心!”
這話,便是在說,巫族族長不要為了保秦妍,而讓天下人都看笑話了。
人們都暗暗點頭,天山老人這話絕對正確,若是巫族真的為了保秦妍而得罪赫連御宸等人的話,等待巫族的,只能是堪比滅頂之災的劫難了。畢竟巫族的實力,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對抗這些人聯手的。
巫族族長如何會不明白天山老人的意思,他剛才便已經拋棄了秦妍,此時聞言,暗沉的眸子當即一眯,看向臉色蒼白的五位長老,語聲無比冷沉地開口︰“這件事,本族長已然宣布結果,不準再有任何意義。”
幾位長老聞言,當即露出頹然之色,五雙老眼看向秦妍,眸中全是惋惜之意。
而巫族族長話落,又轉眸看向赫連御宸幾人,緊接著沉聲道︰“幾位貴客都息怒,我巫族也是神武大地上有頭有臉的勢力,自然不會言而無信。”說到這里,他對身邊的一個黑衣護衛說了一句︰“你去將庫房中的幻仙錦取來!”
“是!”那人應了一聲,身形一閃,便離開了大殿。
之後,他又看向大殿中的秦妍,暗沉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失望和冰冷,再次開口,語聲陰寒,沒有一絲溫情︰“秦妍,你便當著所有人的面,兌現你的賭注,廢了一身修為吧!”
他接連說了幾句話,人們心中才肯定下來,今日這比試,秦妍真的是逃不脫輸了的命運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
上官月顏此時動了動,想從赫連御宸懷里出來。赫連御宸感覺到懷中人兒的動作,目光從玉景風身上收回,倒也沒有再不放手,只不過將自己的位置和上官月顏之前站的位置做了一些調整,上官月顏依然站在他的右手邊,不過他自己則是微微向前跨了小半步,這個角度,正好擋住了玉景風的視線,也阻攔了上官月顏朝那個方向看去的視線。
連冷穆寒,都被他擋住了。
上官月顏被他放開,沒有看出他刻意的舉動,只是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便不疑有他地看向大殿中央的秦妍了。
赫連御宸阻擋了視線,玉景風的視線投不到上官月顏的身上,她自然便什麼也察覺不到了。
而一旁的慕容紫在玉景風那句話說出口後,才發現了有些不對,此時見上官月顏被赫連御宸放開,而赫連御宸很顯然是故意擋住了玉景風看向上官月顏的視線,她不解地皺了皺眉,本來還想問問上官月顏玉景風為何如此,但此時自然不好問了。
大殿中,秦妍低垂著頭,面色蒼白如紙,眸色沉暗就如枯井一般沒有生息。頭頂上的鴿子麻雀依然在飛,好似在嘲笑她的失敗一樣,讓人覺得無比的諷刺。听聞巫族族長的話,她慢慢地抬起頭,沒有看向高坐主位的自己的父親,也沒有看向席位中慘白了臉色的母親,而是看向站在一旁的上官月顏。
見上官月顏依然那麼淡淡地站著,赫連御宸就那樣守在她身邊,她的手一直都被赫連御宸握著沒有放開過,而她的臉,也一直被赫連御宸看著沒有移開過視線。她唇角勾起一抹冰寒的笑,那雙本來黑沉的眼楮,此時突然好像風起雲涌一般,涌動出一股陰森森的黑暗來。那眼神就好似毒蛇猛獸,叫人不寒而栗。
而在她眼神突然變化的時候,她那沒有什麼血色的嘴也動了起來,似乎在無聲地說著什麼,而且速度很快。
上官月顏見她如此,眉頭一皺,只覺得她的眼神無比的詭異恐怖,正想看看這個秦妍又要搞什麼鬼,腰間突然又傳來一股力道,她眼前當即一花,緊接著便又落入了那個散發著淡淡蘭花香的溫暖懷抱。
與此同時,席位上的冷穆寒幾人再次驚的站了起來,慕容紫也面色一驚,一個跨步閃身離開了原地。
同一時刻,赫連御宸冰寒徹骨的聲音,冷穆寒等人驚怒的聲音,秦妍的慘叫聲,人們的驚呼聲和抽氣聲同時響起。
“找死!”
“月顏小心!”
“該死的女人!”
所有的聲音混雜在一起,其中赫連御宸的聲音和冷穆寒等人的聲音最是震耳。
上官月顏根本還沒有搞清楚狀況,耳邊就傳來了這混雜在一起的聲音,她眸色當即一冷,瞬間就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而當她再次抬頭往秦妍的方向看去的時候,這才發現她遠離了剛才的位置,被赫連御宸帶著閃身到了大殿門口。夜離幾人和雪球、麟龍也已經全都離開了那里,慕容紫也站到了大殿的另一端,那個地方一個人也沒有了。
但是,那里沒有人,卻有一團龍卷風般的黑霧。那黑霧涌動著,看上去就如從地獄爬出來的死氣一般慎人,而那黑霧所在的地方,就是她剛才站的那個位置。看到那陣黑色涌動,如波濤洶涌的黑霧,她小臉上的神色越發的冷沉了。
巫術!
她就說剛才秦妍的神態怎麼會如此詭異,原來是想用巫術偷襲她!而她此時,也終于知道了,原來使用巫術是不用動手的。
她一眼看罷,鳳眸立即轉向大殿中央,秦妍此時也已經不在那里了,而她看過去的時候,正好看見秦妍騰空倒飛出去,半空中,還有一陣血腥飛濺,顯然是秦妍的血。
同時,大殿的幾個方向,杯碟和筷子也齊齊飛向秦妍,只不過卻是晚了一步,和秦妍擦身而過。
她鳳眸頓時一眯,目光鎖定在秦妍身上,見她就如一顆墜落的流星一般往大殿後方而去,血腥仿佛是她拖出的軌跡,在半空中噴灑開來,一眨眼後,‘砰’的一聲悶響,跌落到了巫族族長腳下的台階上,一口鮮血再次噴了出來。
大殿中央,杯碟筷子也同時落地,砸出刺耳的碎裂聲。
一切發生在一瞬間,人們看見秦妍狠狠地摔倒在石階上,不少人也再次驚叫出聲。
不過這驚呼聲來的快,去的也快!一秒鐘之後,大殿便寂靜下來,氣氛冷凝,劍拔弩張,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無比驚駭地看著秦妍。
高坐主位的巫族族長也驚得站起身來,此時看著跌落在自己腳下的秦妍,一張本就陰冷的臉鐵青,額頭青筋都爆了起來。
“巫族族長,你可真是生出了一個好女兒!”赫連御宸緊緊地摟著上官月顏,站在大殿門口,一雙狹長的魅眸此時仿若被九幽寒冰覆蓋了,眸色無比的冷寒,慵懶的語聲不復存在,而是咬牙切齒地開口︰“看來爺是留她不得了,這種女人,就該碎尸萬段!居然敢暗害顏兒,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爺今日就要當著這全大殿的人,將這個女人魚鱗刮!”
冰冷的聲線在寂靜的大殿中響起,每一個字都滿含了無法言語的殺氣,而他話語出口後,根本不等巫族族長說什麼,夜青和夜影便已經閃身而出,朝秦妍而去。
人們被秦妍的舉動一驚之後,听到赫連御宸的話,所有人都渾身冰冷了。這個秦妍,他們真是萬萬沒有想到,在這種情況下,她居然敢出手害上官月顏,這不是找死的行為嗎?別說赫連御宸他們不會讓她得手,巫族的族長也不會讓她得逞的!
如今赫連御宸要將她魚鱗刮,是真正的咎由自取,誰也救不了了。
巫族夫人小姐的席位上,秦妍的母親听聞此言,當即昏了過去,引起了一陣輕微的驚呼。但是這個時候,即便是那些夫人小姐,也不敢上前去攙扶一下。
上官月顏小臉冷沉,根本來不及說什麼,便听見赫連御宸開口了。而感受到他緊摟著自己的力度,她便知道他真的是大怒了,听到他說要當著全殿的人將秦妍魚鱗刮,她眉頭皺了皺,就要開口說話,冷穆寒的聲音卻緊接著響起。
此時的冷穆寒也面色冷沉,不過,他的眸光是先看了一眼上官月顏,見她完好,他才猛地轉頭,冷眸看向站在高階上,一臉鐵青的巫族族長,聲線冰寒不亞于赫連御宸,一句話也是從牙縫里擠出︰“巫族族長,今日此事,你若是不給朕一個滿意的交代,我東耀定不會善罷甘休!”
上官月顏話語沒有說出口就被打斷了,立即朝冷穆寒看去,見他面前桌案上的酒杯不見了,她鳳目微動,緊接著又看了玉景風等人桌上的餐具,發現幾人面前都不是少了筷子,就是燒了杯子碟子,連黎單面前的筷子都少了一根。可見剛才那些朝秦妍擊打而出的餐具正是出自他們了。只不過他們的速度慢了一些,赫連御宸在帶著她離開的時候,便用勁風將秦妍掃飛了,不然秦妍也不會落到巫族族長的面前。
一眼掃過後,她看向冷穆寒那張冷峻的臉,見他一臉沉怒,沒有絲毫作假,還有這明顯無條件相護的話語,她眉頭也再次皺了皺。對于這個皇兄,她此時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好,還是不好?說好吧!她又覺得好像不是那麼回事!說不好吧!這般要護著她又顯然是出自真心,她真的有點搞不懂了!
而就在她這瞬間的思索時,她再次錯過了開口說話的時機。因為玉景風此時也開口了。
玉景風站立著,此時的臉色,因為一時的驚嚇,更是不好了,只是站著,都好像要搖搖欲墜了似的。和冷穆寒一樣,也是在看了上官月顏完好之後,心下松了口氣,那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這才轉移了,他看了眼已經被夜青和夜離二人擒拿在手的秦妍,之後眸光也落到了巫族族長身上,緊接著冷穆寒之後開口。以前溫潤淡雅的語聲被冷沉狠厲取代︰“本皇子說過,若是巫族的人再為難月顏,我玉景風將不惜一切與巫族為敵。族長今日若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交代,本皇子保證,不日之後,西岳的大軍便會踏平巫族!”
這一次,赫連御宸根本沒有辦法遮擋住上官月顏的視線,站在大殿門口,即便被他摟在懷里,她仍然能夠將大殿里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听玉景風開口,說的還是如此驚人的話,她鳳眸當即就轉了過去。可是,雖然赫連御宸沒有擋住她的視線,但玉景風此時是面向巫族族長的,她只能看到一點他的側臉,根本看不清他臉上全部的神色。
不過,這話語中的認真,卻是叫人不容忽視,連本皇子的自稱都拿出來了,可見他不是開玩笑。
她眉頭皺緊了一分,覺得景風就算護她,也用不著真的搬出西岳來,畢竟他是不喜朝政的人,剛才他以個人之名護她也就算了,如今連踏平巫族這種話都說出來,著實過了一些。她心中雖然感激他的相護,卻也不願他為了自己而做他不喜歡的事情,這里有西岳的使臣,他們听到了這話,怕是會向西岳那邊稟報,到時候他怕是會有麻煩,她不希望因為自己而讓他陷入麻煩當中。
是以,她本就微皺的眉頭也皺緊了一分,視線也停在了玉景風身上。
可是,她的眸光剛剛才定住,那本就抱著自己,力道很緊的手臂,此時更緊了一些,讓她立即便轉移了視線,抬眸看向抱著自己的男人。見他並沒有看向自己,從她的角度看上去,他的臉色此刻非常的難看,黑沉的嚇人,那雙狹長的魅眸中更是仿佛被寒冰覆蓋,顯現出一點霜色來。
看著他眼中的霜色,她心中一驚,想著他這樣的眸色,難不成九幽寒毒的關系?
這個想法一出,本來還落在玉景風身上的心思立即便轉移了,暗中伸手捏了他一下,鳳眸中也露出一絲擔憂來。這個時候,若是因為氣怒而觸動了九幽寒毒,對他來說,絕對有很大的危險,這個男人難道不知道嗎?
然而,赫連御宸卻沒有反應,也沒有低頭看她,只是空出一手握住她捏他的手,魅眸看著巫族族長,一副今日巫族族長不給出一個滿意的答復來,他就誓不罷休一般。神色和冷穆寒,玉景風一模一樣。
上官月顏見他這般,眉頭當即狠狠地皺起,眼中閃過一絲惱恨。
而在她的目光被赫連御宸給佔據的這麼片刻,人們听聞二人的話,背脊再次齊齊一涼,暗道秦妍這個女人,現在事情真的搞大了。本來他們都是歡歡喜喜來觀看聖女大選的,她也是聖女大選中最有希望勝出的人,可卻是連大選都還沒有開始,便搞出這樣的事情來,如今她能不能參加大選沒人關心,但是若因為她而讓天下大亂,那可就和他們在座的每個人都有關系了。
而最讓他們震驚的,還是玉景風的話,冷穆寒為了上官月顏不會善罷甘休正常。可玉景風這般盛怒,連通常都不會使用的皇子自稱都出來了,而且還揚言要踏平巫族,這樣的態度,真的叫人想不震驚都不行。就算要踏平巫族,那也該是玄天宮和東耀該做的事情不是嗎?和他有什麼關系?
人們心中即是驚駭,又是震驚!
鳳瀟確認了上官月顏是否完好後,也轉眸看向巫族族主,沒有說話,但是臉色也很是的難看。此時听聞玉景風的話後,也是無比的驚訝,視線轉過去看了玉景風一眼,對今日玉景風這般反常的言行舉止,心中萬分的疑惑。
南宮凌這次也站起來了,同樣也是先確認了上官月顏完好後,才移開目光,也沒有說話,但是面具後澄澈的眸子里早是一片怒火滔天,周身那厚重的氣息都有些保持不住,而透出一絲掩藏不住的怒氣來。听聞玉景風將西岳都搬出來了,他盛怒的眸子也看了玉景風一眼,但是卻沒有心思去理會,現在他也要看巫族族長會給出怎樣的說法來。
敢動他南宮凌的妹妹,剛才說什麼比試的就算了,那是小顏兒同意的,但這一次,若是不給一個滿意的說法,那他自然也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黎單倒是沒有站起來,只是一雙深邃的眼楮在幾人身上掃過,眸光在玉景風身上頓了一下,眸中也閃過一絲疑惑。而後他又多看了一眼南宮凌,深邃的眸子閃了閃,但也只是一眼而已,隨即便移開了,此時也語聲微沉地說了一句︰“這個女人是該處置,居然當著全天下的人使陰損的偷襲伎倆,差點將我北疆的六公主也波及其中。六公主乃我皇最疼愛的妹妹,金枝玉葉,若是她出了事,我皇定然也龍顏震怒,百萬雄師揮軍而下也不是不可能。”
這話,便也是贊同赫連御宸魚鱗刮秦妍,並還要問巫族族長討要一個說法了。
人們的目光也隨著他的話從玉景風山上轉移到慕容紫身上。她此時就站在高階下方,距離秦妍跌落的地方不遠,一張美艷的臉上滿是怒意,顯然對秦妍突如其來的偷襲行為感到相當憤怒。人們想著她剛才就站在上官月顏的身邊,若不是躲得快,確實很可能被波及,這北疆帝師討要說法,倒也是正常了。
況且二人本就是有婚約在身,北疆帝師自然要護著她的。就連剛才慕容紫幫上官月顏的時候,他都站在慕容紫那邊,何況是現在差點兒出事?!
黎單的話語落下後,便沒有人再說什麼了。
上官月顏的手被赫連御宸握住,見他這般不理會自己,她心中又急又怒,另一手又捏了他幾次,可是他就是不理,她不由怒火中燒。見他眸色中的寒霜絲毫不退,若是再冰寒一些,怕是真的會被看出什麼,此時沒有听到別人再說什麼,她當即轉眸看向已經將秦妍帶到近處的夜青和夜影,惱怒喝道︰“放開秦妍!”
一聲清喝,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冷穆寒幾人也都向她看來,眉頭微皺,想著難不成還要饒了秦妍嗎?
赫連御宸也沒想到她居然要放了秦妍,此時終于垂眸看向她,一雙魅眸中滿是不贊同的神色。
而這一次,換做上官月顏不理他了,見夜青和夜影因為自己出聲而頓下了腳步,但是卻依然抓著秦妍不放,只是不明所以地看著自己,她當即眉頭一豎,怒道︰“我說放開她,你們沒听見嗎?”
“顏兒!”赫連御宸此時出聲,“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剛才他沒有一掌了結了她,是覺得那樣干脆利落的死法太便宜她了。本來若不是顏兒同意更換賭注,這個女人今日就是必死無疑。但顏兒說留她一命,那麼廢了她而不殺,他也沒有意見,可是這個女人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對顏兒使陰毒的手段,雖然他早就想過可能發生這樣的事,也沒有讓那個女人得逞。但是這口氣他咽不下,就如冷穆寒等人一樣,今日必定要殺了這個女人。
“你不準說話!”可是,上官月顏根本不讓他把話說完,當即一聲怒吼打斷他的話。也沒有看他一眼,鳳眸怒視著夜青和夜影,冷聲道︰“我再說一遍,放開秦妍!”
夜青和夜影站在距離上官月顏大約十米的地方,見此情景,二人都很是為難。一個是爺的命令,他們不得不從,可少夫人的話,他們也不敢不听!猶豫了片刻,二人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決定听少夫人的,將秦妍放了。反正爺在少夫人發怒的時候,都不敢和少夫人來硬的,那他們也妥協在少夫人的怒火之下,應該也不會被爺懲罰的。
而事實證明,他們的想法是沒有錯的。
赫連御宸被上官月顏一聲怒吼打斷了話之後,便薄唇緊抿,只看著她不說話了。
秦妍雖然武功高強,巫術了得,但是施展咒術時不可分心,根本無法躲開赫連御宸當時凌厲的一掌,被那強勁的掌風一掃,她雖然沒死,卻也已是身受重傷。
此時夜影二人放手,她當即腿一軟,跌坐到了地上,捂著胸口咳嗽了兩聲,她抬起頭,眼神無比陰冷地看著上官月顏,那神色,不再有什麼嫉妒,而是滿滿的仇恨,更是突然咆哮出聲︰“上官月顏,你這是做什麼?何不讓赫連御宸殺了我?你以為你留我一命,我就會感激你嗎?我告訴你,我恨不得你去死,早就恨不得你死了,你怎麼不去死,你上次為什麼就沒有死在那人的刺殺之下?!”
反正比試輸了,在她出手的時候,便知道自己定然活不成。而她也沒想著要活,廢了一身修為,她在這巫族也沒有立足地位了,那還不如死在赫連御宸手上,讓她十年痴情結束在赫連御宸手上,這也未必不是一個比較好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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