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條件?”上官月顏立即追問了一句,鳳眸中也露出一絲晶亮之色來。
沒想到這老頭居然真的知道解法,昨日赫連御宸卻說不知,難道他沒有問過天山老人?她心下激動而又疑惑,不過此時卻沒空去想那些,只想著只要知道了解法,那麼,之後的事情就好辦多了。不管是要什麼樣的藥材,或者是什麼苛刻的條件,也只有知道了解法,才能盡力去尋找,去完成,不是嗎?
可是,正當她這麼想著的時候,天山老人接下來的話,卻讓她樂觀的想法瞬間破滅了,只听他沉聲道︰“那三個條件便是,中毒之人,必須年滿十八;解毒之人,必須練就一個甲子的天陽內力,或者是天陽功力大成,擁有純陽內力;最後,便是根除毒性和修復被九幽寒毒所侵蝕過的五髒六腑的湯藥了。只要同時具備這三個條件,九幽寒毒便可解!反之,缺任何一個,都將導致解毒失敗,並且加重體內毒素蔓延,甚至導致中毒者當即死亡。”
上官月顏听著,臉上的欣喜之色緩緩地消失,在听完天山老人的話後,那絲欣喜早就消失殆盡了。她完全沒有想到,解毒所需的條件是這三樣。
而赫連御宸的情況,好像只符合第一個。
第二個條件,天陽內功,雖然她不知道那是不是什麼厲害的功法,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很多人練,不過一個甲子的功力,那不就是六十年嗎?到哪里找那樣的人來解毒?而若是找不到那樣的人,就要找到天陽功力大成的人,也就是說已經有十重功力的人,這樣的人,更是難找了。因為內力不是那麼好練的,若是內力那麼好煉,誰都能輕松練就十重的話,這世上豈不是遍地都是武功高手了嗎?
而赫連御宸雖然練的陽性內功,可是也沒有練到十重,不然的話,他昨日也不會說他的功力也在增長了。而且,他所練的功法,也不一定就是天陽內功。
至于第三,她不知道湯藥的方子,赫連御宸也不知道,是以,她壓抑這心中的情緒,再次語聲平淡地問︰“第三個條件,湯藥的方子呢?”話落,她鳳眸一閃,又繼續隨意地道了一句︰“還有那第二個條件,這天下誰能有一個甲子的天陽內力?內力大成的人就更沒有了!這毒如何解得了?”
其實,她第二句話真正想說的是‘你練的是什麼內力?你可知道誰有一個甲子的天陽內力?或者是可知道誰已經練就了十重的天陽內功?’,但是,她不能這麼問,這般在意的話,很可能讓他懷疑她身邊是不是有身中九幽寒毒的人,所以便只能旁敲側擊地問了。
“哼!這毒自然是解不了的!”天山老人淡淡地哼了一聲,而後立即便道︰“除了第一個條件因人而異外,其余的兩個條件,根本無法達成。天陽決,乃是幾萬年前流傳下來的三大古武功法之一,此法且不說秘籍在何處,就算有秘籍在手,也不是誰都能練,據說只有死過一次的人,才能修煉此法,且還必須是女子才能修煉。而據老夫所知,當世已無人修煉此法,最後一個練天陽決的女子,早在十多年前就死了。至于第三個條件,湯藥的方子,則是無人可知,記載方子的醫書古典,早就已經絕跡了。”
話落,天山老人頓了一下,又哼了一聲,道︰“是以,此毒無解!你就算知道了這些,也照樣等于不知道九幽寒毒的解法!”
上官月顏在听到天山老人第一句話的時候,眉頭便狠狠地皺了起來,而當她听完他所有的話,眉頭已經皺的死緊。雖然她心知第二個條件很難滿足,但是卻沒想到,當今世上,居然沒有一個人修練天陽決的,而且那修煉此法的條件居然也如此苛刻,死過一次的女子才能練?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事啊!
而這也就是說,赫連御宸所練的,並不是這天陽決了。
還有那第三個條件,居然無人知曉……
這,真如天山老人而言,就算知道了這些,也等于什麼都不知道!
想到這里,她突然有些難受,赫連御宸是不是也知道這些,所以才說沒有找到解法?
上官月顏在門口站著,紅唇緊緊抿著,心里有些沉,想著這九幽寒毒,難道就沒有其他解毒的法子了嗎?這三個條件,很顯然是達不到的了。可是,她明明有印象,她肯定在哪里看到過,或者听到過九幽寒毒的解法的,就算是和天山老人所說的一樣,至少,她應該知道一些其他的東西。
可是,她為什麼卻想不起來,她向來過目不忘,記憶力驚人的好,為何如今卻想不起來……
她靜靜地立在門口,心下有些懊惱,而此時,天山老人的聲音再次從房間里傳了出來,語聲有些不耐煩︰“可還有事?沒事就趕緊走,這幾日也別來打擾老夫,老夫要練功,沒時間理你們這幾個兔崽子!”
上官月顏聞言,頓時翻了個白眼,怒瞪了那緊閉的房門一眼,仿佛能透過門瞪到天山老人身上一樣,咬牙忿了一句︰“你當誰願意來找你?若不是只有你知道一些事情,我才懶得搭理你這個禿老頭呢!你就關在房里,練功練到走火入魔吧!哼!”
話落,她立即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而她這話,毫無意外地惹惱了天山老人,大怒的罵聲再次從房中傳出︰“你這個臭丫頭,你說誰是禿老頭?老夫的頭發不過是被燒掉了,以後還是會長出來的,哪里禿了?居然還咒罵師尊走火入魔,有你這樣的徒弟嗎?你的良心到哪里去了?簡直是忘恩負義,老夫白疼你了!也不想想當初……!”
怒罵聲不斷從房中傳出,聲音之大,在寂靜的海洋上格外的刺耳。
不過,上官月顏卻是充耳不聞,淡著一張小臉,很快便離開了他的房間,進入船廳,而後轉了個彎,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將天山老人的怒罵聲遠遠甩在身後,不一會兒,就听不見了。
而當她走過了南宮凌的房間,來到她的房間所在的那條廊道時,赫連御宸的房門突然開了,夜墨從里面走了出來。
上官月顏看了夜墨一眼,想著他怕是又將自己的行蹤告知赫連御宸了。不過,對于這種事,她也已經習慣了,便也沒有多少感覺,是以也只是看了一眼,沒有說什麼。
夜墨見上官月顏回來,立即在門邊站定,恭敬地道了一句︰“少夫人早!”
“早!”上官月顏隨意地應了一聲,來到赫連御宸的門口,她停住腳步,鳳眸往里面看了一眼,想起昨夜本該給他胸口的咬傷換藥的,但後來他有事,而她也忙自己的事了,便沒有過來。此時簾幕垂著,看不見里面的情況,她眉梢微微一挑,再次看向夜墨,問道︰“他可是起了?”
“回少夫人,爺已經起了,正在洗漱更衣!”夜墨立即回道。
上官月顏點了點頭,而後,腳步一轉,撩開簾幕,直接走了進去。反正她也不是沒見過他洗漱更衣的樣子,沒什麼好在意的。
進入屋中,這房間沒有外間和內間,里面只有一張屏風隔著,她繞過了屏風,便看到已經穿好衣袍,也洗漱好了,正在自己動手束發的赫連御宸。她淡淡地挑了挑眉,直接往窗邊的軟塌走去,語聲清淡地開口︰“收拾好了過來,我給你換藥。”
赫連御宸在上官月顏還沒有靠近房間的時候,便知道她來了,此時見她進來,姿態隨意地往軟榻上走去,就好似進自己的房間一樣,他唇角勾起一抹笑,點了點頭,吐口一個字︰“好!”
上官月顏在軟榻前坐下,一旁伺候赫連御宸梳洗的夜離立即為她遞了一杯熱茶,上官月顏伸手接過,見夜離在這里伺候,這才突然發現,近幾日都沒有見到小全子,便隨口問了一句︰“怎麼近日都不見小全子公公?這次沒有和你一起出來嗎?”
她會提起小全子,完全只是覺得沒見到小全子跟著,而好奇原因罷了。
但是赫連御宸和夜離聞言,卻是臉色微變。因為以前她提及小全子的時候,通常都會牽扯到一件事,那就是斷袖。
二人都轉眸看了她一眼,見她臉色淡淡,似乎真的只是隨意一提,二人心中都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赫連御宸轉回頭,一邊束發,一邊也語聲平常,聲線慵懶地回了一句︰“爺有事讓他做,便留他在宮里了!”
上官月顏不疑有他,點了點頭,表示了解,便不再問什麼了。
赫連御宸見她不再提起斷袖什麼的,唇角微微一勾,手上的速度快了很多。
夜離知道上官月顏是來給自家爺換藥,便將洗漱用的水端下去了,換了一盆干淨的清水進來,然後又出了房門,並將房門關上,和夜墨一起守在了門外。
上官月顏隨意地靠在軟塌的靠枕上,一邊喝茶,一邊看著赫連御宸束發。一頭順直的白發,在他玉白修長的手指中無比的听話,她看著他用四條銀鏈一根一根地將半頭白發束在腦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容貌真的好看到了極致,如今看他的動作,都是極致的賞心悅目,讓她早先在天山老人那里得來的怨氣都消散的一干二淨。
心中暗暗腹誹了一句,這個男人,真的是個讓人很容易被魅惑的妖孽!
“顏兒,可是覺得爺很好看?”赫連御宸突然笑著開口,同時人也站了起來,一頭白發已經束好,轉身往上官月顏走來。一雙魅眸落在上官月顏那好似看入了神的小臉上,唇角的笑意無比的邪肆慵懶。
上官月顏的確是看得有些出神了,也不知為何,以前她也見過他自己束發的,可是卻沒有覺得賞心悅目過,但今日卻是覺得非常好看,是以入了神都不自知。此時听到他的話,她當即回神,而後鳳眸淡淡地瞪了他一眼,懶得搭理他討罵的話,直接開口說道︰“把衣服解了!”
然而,她這般不反駁他的話,就好似默認了似得,讓赫連御宸心情頓時一好,勾唇低笑出聲,眉間的印記金紅閃爍,好看極了。幾步走到軟塌前,坐到上官月顏的身邊,便開始動手解衣。
上官月顏自然知道他為何而笑,看他那一臉花一般的笑容,小臉黑了黑,但到底沒有和他置氣吵吵,只是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後,便也從懷里將要用的藥和紗布拿了出來。昨日,因為想著晚上要給他換藥,便沒將這些東西放回包袱里,今日更衣的時候見著了,便也就隨身放著了。
片刻過後,赫連御宸便解開了衣服,上官月顏將他的衣服拉至肩膀,露出昨日敷在傷口上的紗布。將紗布揭開,里面的齒痕便露出出來。愈合的很好,破皮的地方也已經結疤,她滿意地勾了勾唇,而後起身,將嶄新的面巾在水里沁濕後,又走了回來坐下,開始拭擦傷口。
動作很輕,今日沒有酒精,赫連御宸也沒有喊疼,只是魅眸低垂,目光柔和地看著面前的人兒。
上官月顏的動作很快,將傷口擦拭好了之後,便給他抹上的藥,而後貼上紗布,她將他衣服合上,鳳眸抬起,挑眉說道︰“看這樣子,不出三日便能好了!”
話落,她眉頭皺了皺,目光看向他的左腿,想著昨日給他處理了咬痕後,也給他看了腿上的瘀傷。今日既然來了,一起看看也沒什麼,正好身上也有活血化瘀的藥。這般想著,她又淡淡道了一句︰“靴子脫了!”
赫連御宸正穿著衣,本來沒想過她還會給自己看腿上的瘀傷,听聞此言,唇角當即一勾,三兩下便將衣服穿好,脫了靴子,撩起褲腿,將被她踢傷的左腿放到了她的腿上。魅眸看著面前的人兒,心中暖暖的。
上官月顏見他直接把腿放到自己的腿上,也沒有說什麼,反正這樣也比較方便,便由著他了。又從懷里拿出一盒藥膏,開始給他那兩處瘀傷涂抹輕揉。她鳳眸看著他腿上的淤青,片刻後,眸光微微一閃,一邊揉著,一邊開口問了一句︰“九幽寒毒的解法,你可問過天山老人了?”
“問過!”赫連御宸魅眸微動,沒有猶豫,立即便點頭答了。面上的神色並沒有因為提及此事而有絲毫變化,依然眸光柔和地看著那只揉在自己腿上的小手,唇邊的笑意也不減分毫。
上官月顏的動作頓了一下,心道果然如此,他不是不知道解法,而是因為知道了也無用,昨日才給她說沒有找到解法的。這個男人,真是……
她頓了一下後,手又立即動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才又開口,語聲肯定地道︰“不用擔心,一定有法子的!”
她確定自己對九幽寒毒的解法,還知道一些別的東西,只是現在暫時想不起來罷了,只要她想起來,說不定就能找到另外的方法。就算實在想不起,那她也可以自己研究一下,不過,那樣會費很長時間,也需要收集很多關于九幽寒毒的資料才行。
這般想著,她緊接著又說道︰“稍後,你把你所得到的關于九幽寒毒的資料全都給我。”
他已經找了十三年了,身邊定然有很多關于九幽寒毒的資料,她沒有,找他要準沒有錯。
“嗯!”赫連御宸點頭,狹長的魅眸從上官月顏的手上轉移到她的臉上,見她面色看上去雖然清淡,但是眉宇間卻透著一絲柔和,他魅眸微閃,突然再次低笑出聲,語聲無比溫柔地道了一句︰“顏兒,你對爺真好!”
上官月顏听他突然又笑了,且還說出這麼一句話,她抬眸瞪了他一眼,哼道︰“也不知道昨日是誰說我對他不好的?”
他昨日不是還一臉委屈地埋怨自己對他不好嗎?現在怎麼又說她好了?難不成就是因為她要給他解毒,所以便覺得她對他好了?雖然,她在這之前,對他的確算不上好……
赫連御宸卻是眉梢一挑,笑意艷艷地道︰“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
這話,若是放在昨日之前,他是絕對不會有這種感覺的。但經過了昨日,還有看著此刻這麼柔和的她,他心下真的覺得,她對自己極好。此時再和玉景風對比一下的話,他覺得自己好像將他反超了,且還超出了不少距離,想到這個,他臉上的笑越發的真實而燦爛。
“你倒是現實的很!”上官月顏無語地白了他一眼,他倒是給她分的清楚得很。而後,收了手,將藥膏和之前拿出的藥放在軟榻上,站起身,鳳眸低垂地看著赫連御宸,淡著小臉道了一句︰“這些就留在這里,之後的幾日,你自己換藥。還有,稍後讓夜墨將我要的東西送來。”
話落,她立即抬步,往門口走去。
赫連御宸見她要走,也沒有要將她留下,只是看了眼軟塌上的藥,不滿地道︰“爺剛剛才說你對爺好,現在就不管爺了。顏兒,你翻臉比翻書還快!”
她翻臉比翻書快?
上官月顏頓時被氣笑了,他有資格說她嗎?到底誰翻臉比翻書還快,根本就不用她說好嗎?她腳步不停,語聲淡淡︰“不過是一點小傷,用的著我日日親自動手?鳳瀟傷的那麼重,我也沒有給他換過藥,你就知足吧!”
不過是一點齒痕和瘀傷罷了,若不是那傷是她造成的,她昨日都不會說要給他換藥的,給他換一次就不錯了!想想鳳瀟傷的那麼嚴重,她第二日也只是給他把了一下脈,連傷口都沒有察看,而她今日還特地給他換了藥,且還給他看了腿上的瘀傷……她對他還真是太好了!
話沒有說完,人已經轉過了屏風,走出去了。
然而,上官月顏這句話一出,本來還一臉不滿的赫連御宸,臉上那不滿的神色當即消失了,見她轉過屏風消失了身影,很快便離開了房間往隔壁走去。他靜靜地感應著她的氣息,直到她進入了的房間,他才收回了目光,看著軟榻上她留下的東西,魅眸微閃,勾唇笑出了聲。那聲線無比的魔魅,且透著濃濃喜悅。低笑著道了一句︰“看來,爺不僅超越了玉景風,還超越了鳳瀟很多。不過,知足嗎?顏兒,爺可不會就這麼知足的!呵呵!”
他的目標一直很明確,如何能在這里知足?這一輩子,他都不會知足的!
而他話音剛落,門口的簾幕便被撩開了,南宮凌不滿的聲線當即傳來︰“哼!我看師兄還是知足一些的好!小心追得太緊,小顏兒受不了你了,便會將目光看向他人了!”
對于南宮凌的出現,赫連御宸沒有丁點兒意外,不過,這話倒是讓他魅眸微眯,臉上柔和的神色也當即收起,轉眸看向邁著灑意的步子,大步而入的南宮凌,眉梢一挑,語聲淡淡地問道︰“看來你已經知道了?”
“自然知道了!”南宮凌點頭,目光在赫連御宸還沒有放下褲腿的小腿上看了一眼,見上面的兩塊淤青甚是顯眼,他臉上不滿的神色一改,唇角一勾,露出一抹愉快的笑來︰“沒想到也能在師兄身上看到這種傷痕,小顏兒真是厲害!”
赫連御宸也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腿,而後便將褲腿放下了,魅眸微閃地轉向顯然幸災樂禍的南宮凌,薄唇一勾,一抹邪肆而慵懶的笑便綻于唇邊,往身後的軟枕一靠,懶懶地笑道︰“她自然厲害的。不過,她也是心疼的,剛才還給爺上了藥!”
那個小女人不明白自己的心,他卻看得清楚,尤其這兩日,真的是看得一清二楚。她雖然總是對他怒,但是卻也很心疼他的,不然,就如她所言,鳳瀟那麼重的傷,她也只是為他解了毒後就沒管了,但他這點微不足道的小傷,卻還讓她掛懷著,連腿上小小的瘀傷也給他換了藥。這不是心疼是什麼?
如今,怕是周遭的人都知道她的心,唯獨她自己不知道,那個小女人的遲鈍,真的叫他無奈又喜歡!
而南宮凌聞言,臉上剛剛揚起的笑意,頓時就消失了,連腳步都頓了一下,而後,他惡狠狠地瞪了赫連御宸一眼,兩步走到桌前坐下,忿忿地道了一句︰“小顏兒太單純了,哪里是你這個黑心肝的對手!”
這兩日,連他都看出來了,小顏兒確實對師兄上了心。而之所以會這樣,還不都是他這個黑心師兄的算計,一步一步撒網,讓小顏兒深陷其中。雖然小顏兒還沒有松口說喜歡,但是態度卻和以前截然不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而這個現象,他雖然沒有想阻止的意思,但是,看著小顏兒被師兄步步算計,他心中就是不爽。
當然,和他的不爽比起來,赫連御宸卻是很開心的。他早就說過,只要能讓那個小女人留在身邊,只要能得到她的心,不管是什麼事,他都會做的。顏兒的確很單純,而他,也的確為了她算計了不少,對此,他不可置否。是以,听了南宮凌的話,除了臉上的笑越發的燦爛邪肆外,他什麼也沒有說。
南宮凌見他這般好似得逞的狐狸一樣,再次不滿地哼了一聲。但是也沒有在就此話題說什麼,而是面色一改,澄澈的眸子看著赫連御宸,眉頭微皺地開口︰“言歸正傳,我剛剛听追雲稟報,說是玉景風、鳳瀟、冷穆寒等人如今都已經先後起航而來。而玉景風在我們離開後,還不知為何突然大怒了,下令讓途中的儀仗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碼頭,之後不到兩個時辰,儀仗隊就到了,他當即命令起航,連給五皇子診治都給推後了。這事可是真的?”
他剛才就是因為知道了這個消息,想來找他問一問,正好那時听到師兄一個人自言自語,便沒忍住開口打擊了一句,想讓師兄產生危機感。卻不料,最後被打擊的是自己。和師兄的腹黑相比,他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
赫連御宸聞言,面色不變,神色依舊是慵懶而邪肆,點了點頭,語聲淡淡地開口︰“確有此事!”
南宮凌頓時不解︰“玉景風這個人,向來淡泊,早前西岳二皇子暴斃,也不曾見他有什麼過激的反應。而西岳五皇子可能是中毒一事,他的態度也是雲淡風輕,看不出有多重視。這樣的人,居然會大怒,實在奇怪。不知道是何原因?”
在他看來,玉景風就是一個情緒非常穩定的人,因為他對所有的事都很淡泊。連西岳皇室同室操戈這件事,他都能看得比水還淡,這樣的玉景風,什麼事能讓他動怒?他還真是一時半會兒想不透。
赫連御宸聞言,卻是低笑了一聲,狹長的魅眸微閃,慵懶地問了一句︰“你可知,玉景風為何對西岳朝政不聞不問?”
“不是他只喜山水,不喜朝務,沒有一蹬大典之心嗎?”南宮凌當即開口,手上的折扇敲打著掌心,眉頭微皺地分析道,“據我所知,他手上的勢力雖然不小,但也只是用來自保,不曾對西岳朝事有過任何干預。昨日,我們在西岳的船上時,他也說過,他無心朝政,若是西岳呆不下去,他甚至可以離開聖天大陸再也不回來了!而他這些年來,也的確只是四處游歷,在西岳的日子,加起來怕是一個月都沒有,這和傳言並沒有出入。”
話落,他突然眸光一閃,看著赫連御宸,疑惑地問︰“難道這只是表象,暗中卻還有什麼其他的原因?”
對于玉景風的了解,他也就只知道這麼多了,雖然不會和有些人一樣認為他是一個不誤正事,只知游山玩水的人,但是也沒有更深的了解了。畢竟他和玉景風之前也沒有交集,而玉景風與玄天宮和天玨都沒有絲毫關系,是以,他也和大部分人一樣,對他只有傳聞中的了解。
而今日他之所以特別跑來問,也只是因為覺得那樣的人會大怒,原因定然不一般。而且玉景風如今小顏兒關系不錯,所以他才有興趣了解一下其中緣由。
“倒也不能說是表象,他的確是個淡泊之人!”赫連御宸搖了搖頭,淡笑著挑眉道了一句。見南宮凌滿面的不解,他低笑了聲,魅眸突然微微一眯,聲線也突然邪肆了好幾分︰“他的確淡泊,淡泊朝政,淡泊皇室,淡泊身邊所有的事。但是,有一件事,他卻很執著,且執著了八年了!”
“執著了八年?玉景風?”南宮凌臉上頓時露出驚訝之色來,那樣的人,居然會有執著八年的事?真是叫人大為意外。立即好奇地問道︰“是什麼事?”
“尋人!”赫連御宸薄唇吐口兩個字,唇邊的笑意微深,臉上的神色也越發慵懶邪肆︰“玉景風從十二歲便開始尋人了,他淡泊了身邊的一切,四處游歷,為的不是游山玩水看什麼風景,而是尋人。他手下的勢力,也全都是為了尋人而培養的。這八年來,他將整個聖天大陸都找遍了,這一次他會來到博海,便是想去龍華找人。”
“尋人?!”南宮凌真的徹底驚訝了,完全沒想到,玉景風喜好不是山水,而是為了尋人!他驚訝了一瞬後,緊接便發現了奇怪之處,眉頭微皺,疑惑地開口︰“玉景風找人,這麼看來,喜好山水的說法只是掩人耳目了?他要找的是什麼人?難道是不能讓別人知道的人?”
這件事著實有些奇怪,玉景風身為西岳的皇子,又是西岳皇最看重的兒子,若要找人,放皇榜都可以,根本不用這般暗中尋找。可是他卻沒有這麼做!反而是花了八年的時間暗中找尋,且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既然能讓玉景風如此執著,便說明那人對他定然非常重要,可他卻沒有利用更快更方便的方法找人,那麼,他能想到的,便是玉景風一直尋找的那人,並不是能讓人知道的人了。
然而,赫連御宸聞言,卻是搖了搖頭,狹長的魅眸微眯,語聲淡淡地道︰“玉景風要找何人,爺並不知曉,不過有一點,爺知道。那便是,他要找的人,是女子。至于他為何不利用他皇子的身份尋人,爺雖然沒有確認過,但是也大致能猜到。玉景風自小便得東耀皇喜歡,而母妃又早逝,更是得西岳皇各方面照拂。不論是其他皇子還是後宮妃嬪,甚至是皇後,都視他為眼中釘,恨不得將之除去。這樣群狼環視的情況下,他自身都很危險,若是將找人的消息放出去,保不準那些人會對他所找的人動手,是以才暗中找尋!”
听完赫連御宸的話,南宮凌愣了愣,而後便點頭了,面上的疑惑也散去了一些。的確,玉景風在西岳皇室中的處境,真的就如群狼環視一般。他雖然沒有細細去了解過玉景風,但是他被暗殺的事,他還是听過不少的。放皇榜找人是快,但是真的保不準那些人動不了他,便動他在乎的人了。
“沒想到玉景風連皇位都不在意,也不在意任何事,卻獨獨在意那一個人!看來,那個女子怕是玉景風心中之人了!”南宮凌有些感概地道了一句。一個男人連皇位都不要,卻只執著于一個女子,除了是心中之人外,完全不做他想。
赫連御宸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若是這世上有哪個女子能讓他放棄所有事情滿世界的找,那麼便只有顏兒了,心中之人,自然就算是找到死都要找的。
只不過,他隨後又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狹長的魅眸中閃過一絲微光︰“昨日,我們離開之時,玉景風都沒有任何異常,而我們走了沒多久,他便一反常態大怒了,不僅下令儀仗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碼頭,甚至儀仗隊到了之後,都沒有第一時間察看五皇子是否中毒,而是下令起航為先。可見,他怕是已經有了自己所找之人的消息了。”
南宮凌聞言一愣,他倒是把這件事給忘了,此時也點了點頭,贊同道︰“既然他對其他事情都不在意,能讓他這般反常大怒的,倒也只有這個原因了。”
而他話音剛落,赫連御宸再次低笑了一聲,狹長的魅眸轉向南宮凌,唇邊勾起一抹無比邪肆的笑,有些高深莫測地問︰“凌,那你可知,讓他這般反常,又急又怒,且以最快的速度起航的人,是誰嗎?”
“我哪里知道?”南宮凌當即回道,清俊的眉頭微皺,不明所以地看著赫連御宸︰“師兄,你不是剛剛才說了,不知道他找的是何人嗎?為何此時又這般問?”
他都不知道玉景風找的是何人,他又怎麼可能知道?
赫連御宸卻是魅眸一眯︰“爺雖然不知道他找的是何人,但是卻知道,他此次的反常是為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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