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葬珠孚央已經竊到了,已經送到魔界了。但是孚央近來有些奇怪。
孚央是魔界中狼族的,魔尊這一系都是狼族。其實從她一百歲之後,在月圓之夜恢復狼身之事已經不存在了,而近來這些日子,孚央總覺得頭腦昏沉,在月圓之夜便恢復了原身。
在夜晚還好,沒有人看得見,畢竟她的原身是狼身還長著凰翅,如此一來,極容易暴露身份。
但是這幾次又不同了,每次恢復原身就想要對月而嚎,而她不能,于是次次都是咬著枕頭忍個一夜,頭上滿是汗水。
𠤖瀟宅里的魔醫看過了,說是她遭人詛咒,他還一時想不到法子,並且應對詛咒這種事,也不是魔醫做的。
詛咒不是憑空詛咒,也就是只有能拿出那人的畫像來才可詛咒。孚央只得告假。
她忽然想到曄暮上次留下的珠子。那珠子叫做通心珠,有一對,上面都滴了他們二人的血。如此一來,需要時,便可念一句咒,即可通心而言。
“我被詛咒了。”
“那你先回魔界來吧。我去接你。”
“嗯。”孚央讓下人告訴虔覃,她要先回家去一段時間,可能要幾年。
虔覃听了,有些傷心。她呆呆地坐在𠤖瀟宅的階上,一坐就是幾日。
直到那日,曄暮到了。他看見階上頹喪的虔覃,蹲下說︰“你是虔覃?”
虔覃面色已經蒼白,無力地點了點頭。
曄暮好言相勸︰“林離姐姐她病了,我且接她回去。你也不想叫她一直病著,對嗎?”
虔覃也不想讓她一直病著,但是他覺得林離救過她幾命,而林離姐出事,自己一點忙都幫不上,便覺得自己很沒用。
“你也不要多想了,林離因為你,性子好了許多,你做得很好,無需多想。”
虔覃抬起頭來,是一個困惑的眼神。
“我不同你多說了,我進去了。”曄暮拍拍虔覃的肩,“林離一定不想見你這樣。你去好好打扮打扮,精神些再來送她。”
曄暮像哄小孩子一樣哄了虔覃一番。曄暮走到孚央那灰暗陰冷的房中,連一寸日光都沒有。他扶起病弱的孚央,輕輕說︰“我們要回去了,沒事了。”
“誰……”孚央難受得已經說不出話了,後邊的是“害我”。
“我已經托木神和雨神查這件事了。”
孚央緊緊握著那顆通心珠,用心問他︰“你怎麼認識他們?”
“我是誰啊?你在仙界的一切我都知道。我知道他們辦得了是,于是我說我是你的表兄。”
孚央倚在曄暮懷里,用通心珠說︰“還是要告訴你我不喜歡你。”
曄暮感到有些突兀,稍作沉默,又默默地點了點頭︰“我知道。”出了宅門,孚央匆匆瞥了虔覃一眼。
孚央身披黑色的斗篷,戴著帽子。曄暮扶著孚央上了轎子。
“你救我是因為喜歡我嗎?”孚央的通心珠。
“一半。畢竟我是你的臣,央,你出了事,自然是我處理,就是我不來,大尊也肯定要讓我來。”
“央這個叫法……”
“怎麼?”
“我覺得我很喜歡。”孚央那蒼白的臉上很勉強地浮出一絲笑意。孚央睡了過去,大概是夢到什麼傷心事,淚珠從眼角滑落。
她踉踉蹌蹌的,勉強在風雪中邁著沉重的步子,環首四望,只見茫茫一片。
她的臉上結著冰霜,饑寒交迫。夢里的她,走了好幾日,但眼前只有不見邊際的可怕的白色。茫茫萬里,不見邊際,十分壓抑。而且如有鑽心之痛,刀子一樣的北風刮在她的臉上。她踉踉蹌蹌地走,終究是摔倒了,成了那一片天地里唯一的別的顏色——黑色。
她掙扎著,但一點用處都沒有。天地間不知何時閃出一片紅色,她穿著紅色的齊胸襦裙,天地間的風雪似乎無關于她。
她蹲在孚央面前,搖頭嘆到︰“哎呦,真可憐。”
她的臉上忽然浮出一絲妖艷的壞笑︰“為那個小子付出了很多嗎?你這可憐樣,跟當年的青原有一拼呢。”
孚央忽然回憶起當年青原死時候的模樣。
“你……為什麼,害我……”
“嗯……”那女子做出一個思考的神情,“因為……你是她的轉世啊。”
“話說,你心都要碎了吧。上一世,你最愛的赤松子親手殺了你,這一生,你舍命救了的虔覃連一滴女媧都不給你。”
孚央掙扎著起來了一點︰“還不是因為你!”
那女子笑了笑,站起轉身︰“我叫慕璃,這次讓你死的明白點,就不要再轉世了。”
孚央眼中流出一滴淚,才出眼眶,就結成了冰霜,臉上更難受了。孚央拼盡力氣把自己從那個夢中拉出來,感覺臉上有些癢,觸了觸才知是淚。
這是什麼意思?自己的以後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