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嬌寵︰悠閑小農女

第331章 謀,定三思之後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雪三千 本章︰第331章 謀,定三思之後

    下半夜,空氣中帶出一抹淡淡的血腥之氣,楚容睜開眼楮,爬起來打開窗戶︰“尚遠?”

    尚遠應聲而出︰“姑娘?”

    “你動手了?”楚容看著他,近距離看,尚遠身上的血腥之氣更加濃重,眉宇之間滿是滿足,顯然,尚遠已經得到釋放。

    果然,尚遠意猶未盡道︰“是,姑娘,將軍府守衛森嚴,屬下殺出一條血路,才在瑞安將軍胳膊上開了一條口子。”

    楚容︰“……”只開一條口子就這麼滿足?未免太過容易打發了?

    似乎看出楚容的想法,尚遠道︰“將軍府不比其他,將門出身,馴養護衛日夜防守,屬下雖然是暗衛,擅長偷襲,然,雙拳難敵四手,稍有不慎容易被殺。”

    所以他能夠突破層層看守,順利潛入瑞安將軍所在寢殿,已經是實力不錯,再在瑞安將軍手臂上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痕,更是意外之喜。

    楚容沉默了片刻︰“將軍府…瑞安將軍日夜操練兵將?”

    尚遠道︰“是,皇上折去瑞安將軍手里不少兵權,他自然要做點什麼,好叫手里剩下的牢牢抓住。”

    楚容歪著腦袋想了想,道︰“刺殺繼續,你可以勝任麼?也可以讓管家大叔挑選幾個好手,日日偷襲,煩都煩死他。”

    尚遠面色微微發黑,他可是公子身邊最厲害的暗衛之一,怎能無法勝任?這不是在看扁他麼?

    當下咬牙道︰“屬下可以,而且屬下走過瑞安將軍府,知道瑞安將軍寢殿之處,旁人只怕還需要費一段時間找尋。”

    楚容微微一笑︰“好,算你一個,讓管家大叔在挑幾個個中好手,你們輪流著來,能殺光那些護衛最好,殺不掉,那就打草驚蛇,務必叫瑞安將軍府人心惶惶不可終日!”

    尚遠暗暗抹了一把汗,果然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是要叫瑞安將軍府長期陷入一種緊張之中,只要再有一點風吹草動,那就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楚容再道︰“不過記住了,你們的命才是最重要的,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並不需要覺得丟臉。”

    尚遠微微一愣,身為暗衛,他們的任務是保護主子,唯主子命是從,甚至,為了主子與任務可以隨時做出犧牲。

    而現在,姑娘說︰你們的命才是會重要的…

    “怎麼?感動了?”楚容戲謔道︰“我不過是覺得你們從小學習一身強大本事,貿然之間折斷難免太過可惜,所以還是留下小命,發揮最好的作用才是。”

    尚遠瞥了她一眼,臉上依舊冷漠,眼眸深處卻帶著難得的笑意︰“屬下會轉告管家,讓他多派兩個人,而屬下不會再參與刺殺。”他的任務是保護姑娘,不叫她受傷。

    至于什麼被看扁,完全不需要再糾結,姑娘那麼好,沒道理因為什麼看扁不看扁叫姑娘面臨危險。

    在尚遠心里,離開他,姑娘就是面對危險。

    楚容挑了挑眉,有些不明白尚遠前後不一樣的態度︰“為何?你不打算自己動手報仇麼?還是覺得一次得手就夠了?”

    尚遠沒有開口,身形一閃便消失不見了。

    楚容無奈聳了聳肩膀︰“……”真不可愛。

    搖了搖頭,關了窗戶,轉身回去睡覺。

    第二天,瑞安將軍遇刺一事並沒有泄露出來,瑞安將軍依舊上朝下朝,操練府中兵將,並且派遣暗中隊伍徹查遇刺一事。

    “將軍,屬下無能,對方是個暗衛,隱匿功夫極高,屬下無法抓到他的影子…”

    未盡之言被瑞安將軍一腳給踹沒了!

    “再查,本將軍不相信翻遍整個京城找不到那個人!”瑞安將軍冷斥一聲。

    那人連忙應是,而後匆匆離開。

    瑞安將軍剛走進書房,思索著今日皇上的舉動——“瑞安將軍,如今長月郡戰事緊張,糧食吃緊,已經派人三次催要糧食了,朕將此事交給你,你親自帶兵,務必早些送過去。”

    運送糧草而已,之于他來說輕而易舉,可以說是閑差一次,問題是皇上根本沒給他糧食!

    任憑他多次暗示明示,皇上就是不接話,擺明了不想要給他糧食!

    瑞安將軍攥緊扶手,最終所有的憤怒變成無奈嘆息,既然任務已經接下來,那麼再不甘心又如何,總歸要完成。

    只是…

    皺緊眉頭,瑞安將軍一臉愁容。

    幾十萬兵士的糧食可不是小數目,他一個武將,到哪里弄這麼多?

    想來想去終究沒有一個解決的途徑,瑞安將軍便準備先看看兵書再說,這時候,門外一道激動的聲音與守衛發生爭吵,緊接著,段文華的貼身小廝不顧一切沖了進來,

    瑞安將軍臉色帶著殺意的看著他︰不給個解釋,你可以去死了。

    那小廝卻是顧不得所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道︰“將軍,求將軍救命!”

    “怎麼回事?”瑞安將軍臉色難看,這個小廝是段文華的貼身小廝,從來形影不離,這個時候貿然沖進來求救,那麼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段文華出事了!

    小廝連忙道︰“將軍,公子在學堂被人排擠,一時氣不順便動手打了人,誰知道那群卑賤之人竟然反抗…”

    原來,向來驕傲的段文華從來不屑那些寒門同窗,自然麼不會和他們有太多的來往,架不住近來的幾天,這些他不曾看在眼里的人突然眼含探究的視線看著他。

    原本也不覺得什麼,畢竟身為京城有家世有樣貌的大好青年,看他的人自然不會少。雖然覺得奇怪,卻也不會主動詢問。

    直到今天,這些人竟然在他面前公然挑釁!

    “將軍府的小少爺?小生听聞你手段略凶狠,不顧手足情分,將庶出兄長給拋進成鄴大江,可是真有此事?”

    “小生也覺得如此,那位庶兄可是比他年長七八歲,難免因為要繼承將軍府發生矛盾。”

    “不過成鄴大江啊,那可是一片險地,無意落入其中者十之八九是死定了,也就那位庶兄命不該絕啊!”

    明明嫉妒他的出身,嫉妒他上學堂自由無約束,現在卻敢挑釁他的不能容忍!

    段白黎一直是他心中不能提起的存在,曾經多麼崇拜尊敬,現在就有多麼仇視怨恨。

    因此,一听到有人提起來,下意識冷下一張臉,而後直接動手打人!

    自古以來,文者以靜為主,以和為貴,尤其是書院這種誨人不倦、培養家國優秀人才者,自然更不容許學堂里的學子不知分寸的打起來。

    而且寒門學子說是清高、出淤泥而不染,其實或多或少有些仇富。

    也因此,段文華和寒門學子打起來之後,同樣出身貧寒的學子毫不猶豫的加入,而段文華那一群狐朋狗友自然挺身而出,一時間,本是小小的糾紛,一下子變成無法阻止的大爭端。

    這場爭吵異常濃烈,最後直接驚動學院夫子,不由分說的帶走段文華。

    “將軍,那些老匹夫欺人太甚,明明是那賤民挑釁在先,他們卻說少爺紈褲成性,只會是他挑起事端。”小廝捂著被打腫的臉頰,凶狠道︰“將軍,您快點去救救少爺,少爺被那群老匹夫揪著錯處,罰抄文章,三天三夜不給飯吃!”

    瑞安將軍面色難看,緊握的雙手泄露此時的憤怒,虎落平陽被犬欺大概就是他此時的心情,一遭被皇上厭棄,夾著尾巴做人,之後便是跟著落井下石的人,曾經恨不得匍匐在他腳上的人,此時卻是在他面前耀武揚威,這就是人性。

    然而,他還想在皇上身邊當差,還想家族在他手中延續,那麼就得忍受著,再憤怒都得忍受著!

    揉了揉眉心,努力壓制內心深處那不斷翻涌的無力感,道︰“你給少爺傳話,讓他听話。”

    听什麼話?自然是學院先生的話!

    小廝微愕,竟是無法反應過來︰“將軍…”

    “讓你傳話你就傳話。”瑞安將軍冷下臉,沉聲道︰“那個逆子最會惹是生非,若非他挑起事端,想來也不會有人敢和他打起來。”

    小廝︰“……”連將軍都不相信,那再多的解釋還有什麼用?

    瑞安將軍道︰“去吧,你就按照本將軍的話傳下去,本將軍自會讓人護著他。”

    小廝張了張口,終究無法說出反駁的話來。

    學院,思過院。

    這座院子用來處罰那些犯錯的學子,旨在冷靜心思,沉澱性子,而後認出自己的過錯,好及時改正。

    也是一些品學兼優者拋卻所有煩惱一心向學的精致去處。

    這里的人分不清是犯錯的還是心甘情願忍受安靜的,也因此保證很多學子的隱私。

    此時,小廝一臉憤怒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出現在段文華面前。

    那模樣,就是段文歡也看出幾分怪異來,細細一猜測,道︰“父親是不是對我很失望,所以不願意過來救我?”

    小廝宛若被一口氣堵住了,喉嚨堵塞得發疼︰“少爺…”

    “你盡管說出來,不必藏著掖著,我知道,父親對我很失望。”段文華還有心思自嘲道︰“從小我就是個紈褲子弟,若非大哥在前面擋著,相信父親只會直接抽打我,而不是責備大哥。後來…大哥沒了之後,我也失去那個肯為我遮擋風雨的人,犯過的錯自己承擔,三年了,我…其實早該習慣的…”

    小廝連忙道︰“少爺,您這是在干什麼?您也知道,將軍這些日子承受的壓力有多大?皇上厭棄,那些兩面三刀的敗類接二連三的落井下石,將軍很辛苦,一听到您出事了,將軍立刻讓小人轉告你,他會派人照看您的,讓您不要擔心害怕…”

    “所以父親並不準備出手救我?”段文華立刻抓住重點,道︰“所以父親的意思是我呆在這里,他會照看我,而不是救我?對麼?”

    有時候,擋在面前的屋檐掉落了,才會知道,雨落在身上那麼冰冷。

    小廝喏喏說不出話來,而後看著自家主子失魂落魄的樣子,忍不住道︰“少爺放心就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將軍如今失勢,但那又如何,將軍手中可是掌握著整個皇城的軍隊…”

    “好了,這話不要再說了,否則哪一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段文華警告道︰“身在將軍府,你應當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應該說。”

    小廝低下頭,他怎麼會不知道?只不過見不得要風得風的少爺一夕之前被人欺負成這個樣子!

    在主僕二人看不到的角落,楚開霖一臉平靜的看著二人。

    旁邊,吳擇咽了咽口說︰“你當真要趕盡殺絕麼?這個孩子其實就是驕傲了點,直接將之驅趕,會不會太過分了?”

    楚開霖頭也不回道︰“我竟不知,吳兄何時這般心善?”

    吳擇瞪了他一眼,而後默默的別開頭,心善,也是對人的,對待自己的敵人,心善那是什麼東西?不過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便會經常心善。

    楚開霖看了一會兒,轉身走了,吳擇連忙跟著他,這個人看著溫吞軟綿,其實最是擅長捅軟刀子,很多時候,他都會覺得望塵莫及。

    楚開霖來到一個無人的小亭子,剛剛坐下沒多久,一群人走了過來,若是段文華在此地,定然會認出這些人都是和他打過一架的寒門學子,此時再也不是在段文華面前耀武揚威的模樣,而是一臉春風笑意︰“開霖,真是大快人心,你不在真是太過可惜了!那個不可一世的二世祖,被我們聯合起來揍了一頓,更因為曾經多次得罪先生,而直接被先生懲罰了!簡直再沒有比這更叫人的高興的了!來,晚上在酒樓大吃一頓以示慶祝如何?”

    慶祝他們以寒門子弟的身份打得那世家子弟毫無還手之力,也慶祝這個一直拿鼻孔看人的富家子終于受到應有的懲罰了!

    吳擇已經見怪不怪,這群人成為了別人手中的刀刃還不自知,甚至還興高采烈的覺得是自己的功勞!

    默默低下頭,吳擇想到不久之前的一幕——

    “吳兄,那將軍府的少爺當真這般凶狠?舍妹的未婚夫竟然被他丟下成鄴大江,好生歹毒的心思,好在妹夫平安無事。”

    “是麼?”

    “是啊,我一直以為這少爺只不過是嘴上不饒人罷了,沒想到這心思也是陰毒得很,所謂殺人不過頭點地,他殺人是將人扔進成鄴大江,試圖叫我那可憐的妹夫生生窒息而亡,痛苦死去!”

    “……那確實足夠陰狠。”

    “這還不算,你知道麼?我多次听說他目中無人,我們這行窮苦百姓出生的學子,在他眼中不過是一根枯枝,看不順眼隨時可能折去,甲等班那個魏振可便是被他給陷害的…”

    然後是列舉一些人寒門子弟遭受各種迫害的例子,有的吳擇是真的知道,更多的卻是楚開霖胡亂編造,偏偏,楚開霖說得順口極了,叫那些不知道的人信以為真。

    只不過是幾句若有似無的話,成功挑起這群滿腦子清高孤傲、不容踐踏的寒門學子的火氣,然後看到段文華就出口諷刺,再然後順利打起來…

    這當中,楚開霖由始至終只是一個過客,甚至因為幾句抱怨妹夫太可憐、以及往日過分高潔的氣度而讓人選擇將之保護,也隱藏了他的存在!

    果然,謀,定三思之後,走一步便算計三步。

    早在入學時,楚開霖那一身可遠觀的氣度便漸漸打入人們心中,再後來,清高入骨,溫吞有禮深入人心,很多人寧願懷疑他吳擇,也不會懷疑楚開霖別有用心!

    這個死…孩子!

    眼睜睜看著這群人擁護著楚開霖打算請他大吃一段慶祝慶祝,吳擇終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而後在楚開霖的眼神示意下,開口道︰“諸位兄台太過客氣,開霖年幼,家中小弟頑皮入京玩耍,不親自看著他,總覺得心里不放心。”

    意思是,楚開霖忙著照顧‘弟弟’,你們自己去玩,別找我們!

    “吳兄好生無趣,既然是小弟,帶過來一起玩耍就是,我等身為讀書人,斷然不會教授一些不好的東西,況且,吳兄不去不帶邊開霖不去啊,我們之中就他學問最好,也想讓他為我們展示展示,順便學上一點呢!”一學子笑著說道,視線在楚開霖與吳擇兩人的身上來回掃射,早知道這兩人關系非同一般,現在看來,簡直是好得像一個人,不然怎麼為對方做主?

    楚開霖也道︰“多謝幾位盛情邀請,實在是小弟太過頑皮,前些日子還身體不舒服的哭嚎不休,我不在,她一個人定然又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了。兄台若是允可,改日開霖做東,邀請諸位,如何?”

    都數到這個份上了,縱然這些人不滿意也只能點頭,畢竟一個生病的小弟需要照顧,總不好強硬拐走楚開霖、叫那小弟孤身一人吧?

    尤其是家中同樣有弟弟妹妹的人更是深有體會︰“你且回去吧,有任何需要盡管開口。”

    生病的孩子,那就是磨人的小妖精,愛得不行,又討厭得不行,簡直就是一個大折磨。

    送走同窗,楚開霖帶著吳擇順利回到家︰“此事禁口不提。”只有將段文華趕出書院,那才是完成小妹的交托與相信。

    而段文華終究是一個將軍府的公子,想要將他趕出去,一群寒門子弟的力量微弱得幾乎看不到,還需要另外的籌謀算計,在此之前,他不想污了小妹耳朵。

    吳擇︰“……”呵呵,這小弟、小妹的,分得格外清楚呢!

    “咦?小哥哥你回來了?快點進來,我給你看一個好東西!”

    楚容帶著興奮與激動的聲音傳了進來,驅散吳擇臉上的無語以及贊嘆,也叫楚開霖的眉眼變得柔和與溫潤。

    兩人邁步而入,就看到雙眼亮晶晶等著他們的楚容,那臉上的興奮太過明顯,以至于兩人露出了幾分期待。

    “什麼好東西叫容兒妹妹這般開心?”吳擇打趣道。

    楚容看了他一眼,微微揚眉,而後抓著楚開霖的手,直接往里拖拽︰“小哥哥,剛剛得到一個好東西,也給你留了一個。”

    楚開霖面不改色,哪怕被拖拽著不得不加大步伐,臉上依舊沒有一絲變化,反而道︰“女兒家規矩一點,在兄長面前無所謂,我們願意包容你,但是在外人面前,乖一點,淑女一點,溫靜一點。”

    楚容扭頭看一眼吳擇︰“吳擇哥哥不算外人的吧?”所以裝不裝有什麼關系?

    而且,能叫她興奮的事實在是太少太少,難得有這麼一個機會,管那麼多干什麼?

    外人——吳擇︰“……”

    這對兄妹在他面前討論外人不外人的事不應該避避他麼?

    楚開霖看著楚容,眼中的意思很明顯︰除了我們幾個從小陪著你長大的父兄親人,其他的都是外人!

    楚容頓了頓,面前放下楚開霖的胳膊,低聲嘀咕一句︰“迂腐的死書生。”

    而後一派大方從容的走在前方,嬌嬌柔柔道︰“兩位請隨我來…”

    楚開霖︰“……”矯揉造作!

    吳擇︰“……”矯揉造作!

    兩人的表情太過一致,宛若看到了鬼神精怪,見狀,楚容笑了笑,道︰“好了,不鬧了,你們快跟我看看去,剛得的好東西!”

    楚開霖身邊沒有一個保護者不太好,楚容經常會擔心瑞安將軍狗急跳牆、不管不顧的重傷楚開霖,但是她身邊的人都是段白黎的人,趨勢不方便,也因為深知楚開霖的為人,決定會在發現的第一時間靜靜的看著她,也許能看上一輩子,叫人忍不住毛骨悚然,進而認慫。

    如此,不如一開始就不放人,而是讓他有還手的力量。

    一個黑色小巧精致的小東西出現在楚開霖和吳擇面前,十分的精巧用心,以至于看一眼,就無法忽視。

    再者,男子天生對這種工具、武器之類的東西感興趣,哪怕是文弱的書生,也會羨慕江湖之中高來高去的大俠士。

    因此,一看到這個小東西,兩人就再也移不開眼楮。

    楚容很滿意兩人的表現,道︰“這是袖箭,是不是很好看?我們學不會當世高人的絕世武功,那就用另外的法子保護自己。這東西可以發出三個攻擊,也可以發出求救的信號,但只有一次求救的機會,小哥哥,我們和瑞安將軍府算是不死不休,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外游走,小哥哥你會听我的,帶著它的吧?”

    楚開霖終于是伸手摸了摸那袖箭,而後道︰“其實小妹的擔心太過多余。”

    吳擇深以為然的點頭,曾經的楚開霖可以孤身一人從綁了他的楚開陽手里自己逃出來,雖然那時候楚開霖並沒有說明白是怎麼逃出來的,但是那一夜的滿地猩紅太過驚駭人心,吳擇便知道楚開霖並不是普通的文弱書生,相反,他有自己的手段。

    楚開霖繼續道︰“我的確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但世界上真正手無縛雞之力者除了幼兒與老者,否則,絕境總是讓人生出無法預知的力量。”

    吳擇沉默,原以為,楚開霖會是一個隱藏起來的絕世高手,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

    楚容道︰“小哥哥你說的沒錯,絕境的確可以逼人生出無法預知的力量,但世事無絕對,所以小哥哥帶著這袖箭好麼?”

    楚開霖道︰“好。”本來就沒打算拒絕。

    算起來,這東西是小妹送給他的唯一一個可以防身的東西,以前生辰禮大多是吃的、用的、與學習有關的,這一次,卻是可以防身的。

    楚容心滿意足,湊過腦袋,親自為他扎在手臂上︰“小哥哥你看好了,這里的小突起是釋放信號的,並不是煙火之類的信號煙霧,而是…蠍子。”

    一只小巧得好似小蟲子的蠍子爬了出來,動了動尾骨,而後朝著楚容爬去,很快鑽進她手里一個小瓶子里,抱著不大的丸子一動不動。

    楚容道︰“這只蠍子十分特殊,是啊黎手中能人異士馴養的傳信蠍子,平常的時候都是陷入沉睡,知道被人喚醒之後,循著特殊的氣味找到握有這個小瓶子之人,里面那丸子是蠍子的食物。”

    楚開霖點頭,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一只蠍子一直沉睡不會餓死渴死這種問題他不打算深究。

    楚容再道︰“袖箭的控制不需要直接接觸,如此可避免袖箭第一時間被人破壞,小哥哥只需連續撞擊三次,比如捏著拳頭擊打牆面三次,小哥哥便會感覺到袖箭已經準備就緒,之後,小哥哥找個合適的角度,合適的時間,挽起袖子,那箭就會激射出去。”

    楚開霖依言而動,五指捏成拳頭,擊打手掌,立刻感覺到什麼東西在手臂上爬行,而後在某個特殊的角度停滯不前,緊接著,楚開霖挽起袖子,只見一道黑色的東西飛快竄了出去!

    噗!

    那箭矢直接穿破椅子腿,扎入牆面!

    楚開霖眉心微微一動。

    這東西竟然沒有聲音,這東西…簡直可以殺人無形!

    似乎知道楚開霖心中所想,楚容道︰“小哥哥想得對,這東西的確可以殺人于無形,然,真正的高手、如同尚遠之內的武功高手,那就只能看運氣,賭對方反應遲鈍。”

    真正的高手,對殺意、危險的敏銳感覺異于常人,因此,若是真的踫上絕世高手,袖箭幾乎可以放棄了,但是世界上的武功高手哪有那麼多,就算有,那也是個個性子古怪,怎麼會對一個只會拿筆的螻蟻下手?

    楚開霖點點頭,而後摸著發麻陣痛的手臂︰“似乎…後遺癥也不小。”

    楚容認真嚴肅道︰“是的,小哥哥,袖箭完全遮掩了聲音,凡是沒有絕對完美,所以後坐力尤為明顯,除非命懸一線,絕對不要一次連續使用三次,後遺癥就是整條手臂陷入癱瘓,也就是廢掉。”

    吳擇驚訝道︰“這等危險的東西,為何還要留著?”

    文者,一張嘴,一雙手最為重要,口若懸河,可作錦繡文章千萬,手指靈巧,可書三千繁華美景。

    楚容道︰“因為需要啊,書生其實最容易讓人疏于防範,畢竟被抓的他們只能束手就擒,所以,抓住機會,其實也可以自己突圍,以免被人抓起來當威脅。”

    吳擇點了點頭表示接受,其實心里不以為然,書生反應也很慢,手中藏有袖箭這種致命的東西,誰知道會不會加速死亡?

    “不想要可以不要。”楚開霖看了他一眼淡淡開口。

    吳擇立刻禁了聲,默默的拿起第二個自己佩戴,哪怕危險,他也想要,因為這東西看起來好厲害!

    楚容心滿意足了。

    當天夜里,楚容的窗戶被人敲開,一身血腥的尚遠翻窗而入,低聲道︰“姑娘,出事了。”

    楚容連忙跟著尚遠,趁著夜色來到護國將軍府,入目便是管家大叔幾乎變成死人色的臉,一看到楚容,管家立刻就要站起來。

    “怎麼回事?我記得攔截聖旨之人只有兩個,你和大叔,為何有人知道?並且差一點殺掉大叔?”楚容毫不猶豫的一掌拍暈管家。

    那一張臉死白死白的,一看就是命不久矣的模樣,偏偏頸部還有大量猙獰跳動的青筋,宛若一條條小蛇鑽入血管之中,好不驚怵!

    “這是中毒了?”若非知道這個世界沒有傳說之中的蠱蟲巫術的東西,楚容都要以為自己走進了玄幻的世界。

    尚遠臉色也不好看,連續被人追殺,身上傷口無數,好在將對方給耗盡了心力,生生將人給拖死了。

    尚遠道︰“姑娘,攔截聖旨的確只有我二人,然,對方是皇上身邊暗衛高手之一,我二人將之斬殺,卻沒發現,對方何時留下了的痕跡,並且順著這痕跡找到他二人身上。”

    不知道這事有沒有傳到皇上耳中?

    若是有,不止姑娘危險了,就是公子,也被他們親手推入了危險之境!

    “那你們又是怎麼知道對方順著痕跡找到你們?”楚容試探著扎破一個青筋,烏青的鮮血噴涌而出,帶著驚駭的暗紫色,楚容嚇了一跳,而後抓了一個針,直接將之封上了。

    尚遠︰“……”真的是封起來了。

    一個觸目驚心的血包肉眼可見的膨脹起來,並且不斷的變大,似乎隨時可能崩裂爆破。

    楚容面色一變,大罵自己腦子犯蠢,而後再一次戳破了…

    尚遠︰“…咳,姑娘,他的確是中毒了,解藥是什麼想來只有皇上才會知道,並且以此為陷阱,捉拿大膽入宮搶奪解藥者。”

    這也是一種試探,畢竟武功高強者並不好培養,每一個都異常珍貴,若非實在是沒有法子,沒有人會放棄手中這一把超級大殺器。

    所以,皇上或者皇宮暗衛統領,正撒下大網,等待上鉤的人。

    楚容靜默片刻︰“你覺得我的速度足夠快,完全可以全身而退,所以,讓我入宮找解藥是麼?”

    尚遠低下頭,姑娘三腳貓的功夫不夠看,但是那奔跑逃竄的速度可是天下無敵的,皇宮之中,有他們的人,小心一些,完全可以拿到解藥之後逃之夭夭。

    只是顧及姑娘的身份、顧及姑娘在公子心中的分量,而始終不敢開口。

    楚容灑脫一笑︰“這有什麼?大叔也是我喜歡的人,但凡有機會,自然要幫助他活下來,只不過,那解藥有什麼特征?”

    萬一冒險跑一趟,然後帶了個假東西回來可怎麼辦?

    這時候,御醫走了過來,不同以往的瘋子模樣,此時一派認真︰“姑娘,你只管帶著這個香囊,然後你便可以找到想要的東西。”

    一個普普通通甚至可以說灰撲撲的香囊出現在楚容眼前。

    “這東西…味道麼?”楚容了然,那只報信蠍子就是利用氣息,而現在,又一個氣息,幾乎不需要多少懷疑,楚容就能夠猜測,兩個東西出自同一個人之手,並且這個人十之八九就是眼前的御醫。

    “是的,姑娘,這香囊里存在特殊氣味,與這毒藥有特殊的聯系,同樣,對解藥也會有特殊的排斥,姑娘只要記住,越是感覺不舒服的地方,越是接近解藥的存在。”想了想,御醫再道︰“毒性可以在體內存留三天,之後就是拿到解藥也于事無補。”

    楚容點頭,道︰“尚遠,皇宮重地,你就留在宮外,等待接應。”

    小哥哥那里…

    楚容想了想,還是不敢直接走人,小哥哥對她可是陰晴不定的性子啊。

    御醫好好安置管家大叔,尚遠則跟著楚容回到小院子,楚容一人打開了楚開霖的房門。

    似乎早知道一般,楚開霖已經穿戴整齊,正坐在黑暗的房屋之中,靜靜等待楚容︰“我以為你會不告而別。”

    “小哥哥?你,你知道?”楚容微微驚訝。

    楚開霖點燃蠟燭︰“不,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你跟著滿身血腥的人離開了。”

    楚容微微點頭︰“那小哥哥我告訴你…”

    听了楚容的話,楚開霖沉默片刻,而後開口道︰“誠如你所言,段白黎的人謹慎小心慣了,又怎會眼睜睜看著對方留下痕跡?”

    楚容點頭︰“正是如此。”

    “再來,刺殺欽差的時間是隨機的,對方如何得知將會踫上刺殺?如何臨時從太監換成暗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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