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看著生魂徹底離了體與紅花的主體融合在了一起後,便就地而坐。
凡人需要夜晚修養生息,神仙也需要夜晚的寧靜修煉。依照凡間的習慣,明日定會一擺宴席,到了晚間才可行動。
一大早的周大娘就與李大嫂子收拾著紅花的遺體,紅花的遺體昨晚並沒有人去動。
所以周大娘只是將紅花的身上擦了一遍,“紅花啊,到了那邊莫怕,周大娘給你多多燒點紙錢,你娘親自會在那邊接你的啊。”說完又是一頓抽泣流淚。
李大嫂子在旁邊幫著擰手帕,她未听見周大娘對紅花的道別語,“周大娘,你莫要哭了。”說著把手帕遞給周大娘,“早點收拾了讓紅花入館吧,她這樣也難受啊。”
“誒,您說的是。”周大娘兩把擦淨臉上的淚水,叫來外邊候著的的大漢,“小心著把紅花放進去啊。”
待把紅花封棺後,一行人點了三炷香撒了紙錢就都出了柴房到了外面大廳里坐著吃宴了。
“怎麼,看著難受?”謝必安咬著一顆梨問道。
“難受,怎麼不會難受。”紅花看著謝必安咬著梨淡淡地回到,也不知他是怎麼咬到的,長長的紅舌依舊拖在嘴外面,可看他嘴一張梨子就少掉一塊。
紅花本來正呆呆看著自己肉身被放進棺材,又看著大漢們用釘子一顆顆的釘死棺蓋。這會像是見了稀奇事看著謝必安吃梨。
“怎麼,你也要吃?”見紅花一直盯著自己手上的梨,謝必安晃晃手上只剩半個的梨子問道。
紅花看了看,咬過的,“不要。”
“算了,你是吃不了的。”範無救在旁邊看著謝必安逗著紅花,開口道。
“為什麼,他都可以吃。”
“我這吃的是供果,廟里供奉的。”謝必安炫耀著說道,“一個亡魂怎麼可能有供奉,乖乖看著吧。”說罷又是一大口下去。
“小心您的舌頭!”紅花看著無言以對,轉過身繼續看著周大娘們操持自己白事。
被紅花嗆了一句,謝必安非但不怒反倒哈哈大笑,被範無救白了一眼才停了笑聲。梨子也不再吃了,揚袖向後一揮,梨子便化成一片白雲散去了。
底下已經坐好各自的位置,周家飯館的廚師小廝忙忙碌碌的,要不是外面掛著白燈籠,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哪家有了大喜事,熱熱鬧鬧的。
紅花看了一陣也就不看了,雲端上面白雲團團,湛藍色的天空就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何必再去看那些鬧心的事。
紅花坐在一團雲上面,看著範無救不管自己的行為就在上面蹦蹦噠噠的。
“到底還是小孩,一樣的貪玩,卻是個不怕死的。”範無救單手拉著鎖魂鏈,看著紅花說道。
紅花不管範無救的評價蹦了幾下又覺無趣,盤腿坐好看著範無救。
範無救本不想搭理紅花的,但經昨夜生魂的離體,紅花的一世形象已經裝換了過來。不再是個頭發亂糟糟,皮膚蠟黃,眼如綠豆的髒小孩了。
被一個長相清純,眼楮圓滾滾的小妞子看著,多少還是有點受不住心軟,“何事?”範無救還是軟了態度。
紅花還以為範無救是被自己的面貌嚇著,受不住才開口的。也不管那些,直接開口問,“鬼差大哥,我也不能一直叫你鬼差大哥的,好生分的。”
範無救被這丫頭問的一愣,千百年來,已少有人來問自己名字。
想著這姑娘是真的不凡,也就認真答道,“生名範無救,都稱我八爺。那白臉長舌生名謝必安,皆稱其七爺,二人在一起時就喚二爺吧。”
“二位爺啊。”紅花听完看著範無救,“以後就叫你八爺?”
“隨你吧。”範無救不做其他表示。
紅花環顧四周,耳旁清淨了半天。這才發現謝必安已經離去。
“不必管他,管好自己就好了。”範無救見紅花轉著腦袋到處大量就知道紅花是在找謝必安。
紅花听了癟癟嘴,又不是什麼大事,干嘛那麼凶。
二人這一番對談連一盞茶的時間都沒有,凡間已是到了傍晚。
彩霞慢慢的涌了上來,紅花底下坐的那團也是慢慢的染上了顏色。
紅花驚的站了起來,好奇的看著雲團的一一變化。
“這是閑的慌啊,死了卻比活著快樂啊。”謝必安這時已是辦完事情回來了。
紅花不理他,依舊認真的盯著雲團,傍晚的雲彩自己在凡間就很少見過,更別說雲團變幻的樣子了,自是要好好的看看。
“好了?”範無救倒是看著謝必安問道。
“呵,我辦事,豈有不能完成的?”謝必安把腰間別的哭喪棒拿了出來,手一抖就成了個瓶子。
紅花看著雲彩又被謝必安的“把戲”吸引到,爬起來就盯著謝必安手上的瓶子看。
“也沒什麼特別的嘛。”紅花仔細的研究了半天,那瓶子只是一個半透明的普通瓶子罷了,瓶身還有一絲裂縫呢。
“小丫頭懂什麼。”謝必安把瓶子給範無救看過後就變回了哭喪棒,照舊別回腰間。
“好了,我們也該離開這兒了。”範無救把鎖魂鏈在自己手上繞了一圈,拉著紅花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