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這樣。”月衫看向他身後,有些無奈的苦笑。
“怎麼了?”宋玉隨著她的目光轉了身。
只見,一身著紅色華服的女子,立在廊下的陰影里,一臉蒼白神情莫名難測。
她不言,只是直勾勾的地看著月衫。
“怎麼不說話?”
月衫有些疑惑,她看了宋玉一眼。
怎麼回事?
宋玉看著宋長依,面色一些古怪的搖了搖頭。
不知道。
月衫沉吟半晌,單手提起了玉花夜燈,朝著她,緩步走了過去。
暖黃燈火銷了廊下的暗,一點點蔓延,燃了那深黑。
映在那繡著金絲的裙裾上,便泛起微瀾。
宋長依臉色愈發的蒼白,她咬著唇,渾身顫抖著往後退,避著那光。
這反應,倒是讓月衫有些迷糊了。
她停了腳,看著面前那個全力蜷在暗處,瑟瑟發抖的女子。倒是,將那燈放下了。
“她怕燈。”
耳邊傳來男子溫熱的氣息,是宋玉。
“好像是。”月衫皺了眉,聲音細緩。
“我看看。”
“嗯?”她轉過頭,只見男子直接拿了燈,朝著檐下女子去了。
“你怎麼?”她覺得有些不妥。
“不怎麼。只是想查清些事。”
他聲色低沉,如同夜風流過,檐下風鈴,發出輕響。
那裹著華袖的手一伸,那燈火便猛地染亮了角落里的涼。
“啊!”
長空里撕裂般的響起一聲尖叫。
是燈光如晝,忽的染了女子的臉。
宋長依用手捂著眼,快步向後退去,她嘴里持續的發出低啞的尖聲悶哼。身上的顫抖愈發盛了。
“不…”
“拿開。拿開…”
“拿開?”
宋玉臉色淡淡,頓了頓身子,眼緊緊的盯著女子的臉。
“誒、你別。”月衫有些不忍,招了招手。
“無事,這可是…。她自己…。送上門的。”
白底黑邊,錦鍛織就的軟底鞋面,落地無聲,卻又人直覺,那聲,響得很。
一步,
一步,
一步。
他提著玉花雕文心宮燈,廣袖微漾,玉帶華冠,一身儒雅,卻如同刀鋒劈來,在黑夜里劃出一道冰冷刀光一般。
直至把女子逼至牆邊。
宋長依轉身想跑,可是猛地,
啪!
一只修長的手抵上牆,斷了她的退路。
他將燈換個方向,燈柄挑起她的下巴。
那張臉,便映在男子如墨黑瞳里。
慘白,衰瑟,卻又帶著陰深和寒涼。
“你…。”
男子音微勾,燈火映襯下,那容色便如泛黃的古畫一般,影影綽綽之間,透著長天水色共一線的詩意。
只不過,在他這張臉上,這詩意,含了刀光。他問
“為什麼…。還記得。宋華年?”
宋長依目光游離著,不敢看他,只是胡亂的搖頭,又點頭,卻最終落下淚來,低頭,不說話了。
“好了,別折騰了,走吧,喝茶。”
月衫有些可憐她,看不下去了,她走過來,抽出他手中的宮燈。
又轉頭對著早已躬身低頭立在一邊的小太監說道“皇帝知道嗎?”
小太監低頭行了一禮,聲音一如既往的顫巍巍的︰“回國師,陛下知道了。”
“那他便是默許了,你快將公主,抬回去吧,如是不行,去找管家幫忙。”
“是。”
“走吧。”她一歪頭,對著宋玉示了意,便拿起燈,踩著燈影,朝著書房去了。
宋玉愣了一愣,又不由得勾嘴一笑,跟了上去。
呲!
火折子燃起,被一只素手拿著,染了燭芯,照亮了這黑暗籠罩的閣樓。
宋玉手搭在欄桿上,望著綴滿星的漆黑天幕,風起,揚起他的額間發,在那深潭一般的眸上,留下一極美的剪影。
他的右方,月衫正在剪著燭火,神色慵懶。
“沒想到…你這國師府上風景這麼好。”
“嗯?”月衫收了剪刀,倒是無所謂的笑了笑,“是嗎?”
“過來吧。”他輕拍一側欄桿,“我們說說話。”
“不是喝茶嗎?”
“不用了,說說話就行,。”
“好。”月衫拿起帕子擦了擦手,便直接走了過去。
一陣桃花香襲來,是月衫倚了上來。
她背靠著欄桿,伸了伸懶腰,眯了眼,像一只打盹的貓。
“說吧,什麼事兒?”
宋玉也轉過身來,看著她,似笑非笑,“感覺你變了,忘了很多事兒?”
“嗯?”月衫忽的準頭看向他,挑眉一笑,直接了當“是啊,以前認識?”
這態度?
宋玉愣了愣,又皺了皺眉,“那你現在還記得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月衫沉吟,手絞著發絲,一圈一圈。
忽然,她笑了笑,“我听過一個人告訴我,他叫箜懸,他說,我忘了不該忘的,記了不該記的。”
宋玉突然有些嘲諷的笑了笑,他看向月衫,眼神極為認真。
“你自己主動忘的?”
“是。”她不避那目光,直迎而上。
“你真狠。”他立了身,拂了袖,“告辭。”話畢,他便大步離了閣樓。
月衫不言,目光無波無瀾,只是安靜的看著他離去,忽然,她眉梢帶著眼角都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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