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
雨後初晴,昆侖山的終年繚繞的雲霧終是散了些。
昆侖山有一片竹林,浩瀚無際,渾然天成,此時雨後微濕,空氣中漫著涼涼的味道。
清新微甜的綠蔓延到深處,倒也是顯得寂寞了。
竹林幽深處。
余下的雨絲從竹葉滑下,打在淺黃油紙傘上,發出沙沙的聲音。
然後落在地上,形成一個小小的泊,波光瀲灩之中,映出一風姿綽約。
一襲青衫素衣,一卷烏雲長發,隨意的挽著,如磨般的發絲松松散散的傾瀉出來,垂至腰際。
執傘的一截皓腕勝過凝住霜雪的珠玉。油紙扇半遮面容,露出弧度美好的下巴。
是一個女子。
陽光終是到了著竹林深處,透過油紙扇。
鋪散到女子一雙深邃幽黑的眼眸,宛若那華山深處的一朵冬雪。
她那難以用言語形容的絕美容顏的表情卻是淡淡的,仿佛立于紅塵之外的一株蓮。
她手中提著一盞小小宮燈。四面壁紙上,畫滿了曼莎誅華。
一片似血的紅艷,卻是將這竹林深處的幽深更加重了些。
“公主。”一白衣女子撐著傘走了過來。
“嗯。”女子微微仰頭,懶懶的回了一聲。
“是時候回去了。”白衣女子彎腰,頭低低的。
“嗯。”女子依舊未動,卻似乎是想到什麼似的,問道。
“燕巢…。今天是不是最後一日了?”
“是。”
女子笑笑,終是動了,她提著宮燈,走上一旁青石板鋪就的小徑。
“如你所願,這前塵往事,我已忘了大半了。只是…。”
她忽的停了腳步,轉頭看向燕巢,眼神淡漠安然,嘴角卻又微微挑起“燕巢,你是怎麼過著幾十萬年的?”
燕巢愣了愣,回道︰“回公主,當年天魔兩界大戰,燕巢當時身死,與公主一齊墜入了凡間,躋身于那小桃花精身上。”
“花精…。就是那個在我渡劫時,死了的那個。”
月衫將油紙傘化做一縷煙收入指尖,隨意的問道。
“在公主渡劫時,便死了。”
“哦?。”
她又頓了頓,“你可知…我在凡間…。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沒做。”
“公主,是凡間一百年一次的祭天。”
月衫一挑眉,頗有意味的笑笑。
“崆峒殿…。”
“是的,公主。”
“呵…。那就有意思了…”繚繞空靈的嗓音浮起,在細密深遠的青竹林里,燻染出一片空曠幽寂。
“少年圯下傳書客,老去崆峒問道山。知曉身後千年事。”
“千年事?!”
燕巢慢了半拍的抬起頭,卻見那道青衫倩影,早已模糊在朦朧的水汽和深淺的綠里,去得遠了。
——
皇城外五十里處,兩岸青山,大江奔涌。
夕陽染透萬里雲霄,鋪就長天五色胭脂透。
一葉扁舟,隨波逐流。
一身粗布短褐的中年女子,挽著少女鬢發,單手執著蕭,致于嘴邊,悠悠的吹著,聲音清幽婉轉。
忽然,舟尾微微一沉,女子轉過身去,看著閑閑的盤腿坐在舟尾的男子,弓腰行禮。
“攬月參見箜懸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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