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濃的酒味從房間里飄出來直往陳默鼻子里鑽,他皺了皺鼻子這才呵呵一笑︰“昨晚喝斷片吧?本來還想蹭你一頓飯呢,看樣子我們沒那口福呀。”
听到這話,薔薇立即拿起枕頭朝他扔了過去︰“你還好意思笑?早晨為什麼不叫我?這下完蛋了我要被炒魷魚了,蹭飯?”對了昨天說過今天中午要請他們吃飯的,現在十二點左右時間也差不多,只是該怎麼向張杰解釋曠工的事情呢?
她捏著下巴在陳默和宮婷眼前走過來又走過去,陳默和宮婷的目光就像擺鐘一樣跟隨著她的身影看過來又看過去,她的反常讓他倆感到很擔憂。
這時,薔薇終于鼓起勇氣撥了張杰的電話,電話響了好久無人接听自動掛斷。她感覺情況不妙,又撥了一次,這次電話沒響多久就傳來張杰的聲音︰“薔薇!打電話什麼事?”
薔薇一時語塞,心想,難道他不知道我今天早上無故曠工的事情嗎?張杰靜靜的等待著她的回答,她一時迷糊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張杰正在吃飯見她半天不說話,就把電話掛了。掛了就掛了吧,薔薇想,有什麼大不了的,大不了扣半天工資,再說她也不是有意的,如此想過之後感覺心里輕松了許多,于是就對陳默和宮婷說︰“你們等我一會哦,本小姐要好好梳妝打扮一番,很快的,很快的。”
陳默和宮婷面面相覷的看著她,不約而同的說︰“好。”
今天的天氣出奇的晴朗,毫無雜質的天空是那麼湛藍,就像巨大的華蓋罩著大地,天地間的一草一木,一物一什都因它的襯托顯的異常清晰,明朗。
飯後,陳默又帶著薔薇和宮婷在咖啡館里小坐了一會。咖啡喝到一半,薔薇便說有事要忙先他們一步離開星巴克,懷揣著那顆忐忑的心來到金華酒店。離下午上班時間還有二十分鐘,她便像個犯了錯誤的孩子走進張杰的辦公室。
張杰將腿搭在辦公桌上,正在看報紙,見她進去就問︰“有事嗎?”薔薇一臉坦誠的看著他,然後小聲說︰“經,經理,我今天早上遲到了,可,可我不是故意的。昨天心情不好喝多了,所以……。”
張杰透過鏡片瞅著她眼楮周圍的淤青突然呵呵一笑︰“遲到?我不知道啊。你去給主管說說,看他怎麼處理。”說完又將目光移向報紙,顯然不想再談這件雞毛蒜皮的小事。
薔薇只好一言不發的退了出來,並輕輕的掩上門。心想他怎麼會不知道?每天就他到的最早。我真傻,早知道別急著告訴他自己遲到該多好。她坐在電腦前一臉沮喪的抓著後腦勺,總感覺心里不踏實。
主管正在酒店大廳和顧客說說笑笑,薔薇耐心的等著他走進辦公室,然後才進去說明了理由。誰知主管竟然一頭霧水︰“什麼?我不知道啊,愣著干嘛?還不趕緊去上班?”
薔薇只好乖乖的回到辦公區,六點以前,她一直神思恍惚像中了邪。快六點鐘時,同事們就都匆匆忙忙整理完桌面上文件陸續出了辦會區,只有她還坐在電腦前自言自語︰“到底怎麼回事啊?難道是在做夢嗎?”
坐公交車回到房間時,已經快七點了。
薔薇感覺皮膚上像抹了橄欖油汗沁沁的非常難受,腦袋也很沉重,思考問題似乎也比平常麻木和遲鈍了些許。于是,心煩意亂的洗了個澡,然後舒展著疲軟的身體趴在床上。如若平時,一到這個時候,陳默一般都會到她房間坐一小會,聊聊天,要麼什麼也不說,自個抽會煙再回樓上。但今天,陳默沒來,樓上也靜悄悄的。她想,不來也好,反正一個人也習慣的了。看會,玩玩手機游戲,時間很快就會過去的。
快八點時,天邊的霞光只剩下一片灰青色的暗影。街上到處燈火通明,幽深的小巷被紅紅的燈籠點綴著,讓人恍惚覺的,這是一千年前繁榮昌盛的大唐之都長安城。
腦袋學生人的薔薇洗過臉,然後便坐在鏡子前認認真真的擦完面霜,這才站在陽台望著樓下進進出出的人們。
晚風柔軟而清涼,不一會兒,滴水的頭發就被它給吹干了。星星正在夜空一閃一閃,就像南風向她眨著調皮的雙眼。
有件事,薔薇始終想不明白,心想彼此分明很相愛,可為什麼就經不起一點小人的離間呢?是因為太在乎對方了?還是感情的根基還不夠牢固?又或者他們還不夠相信彼此?這段時間,她一直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這些問題,可又不知道這樣下去該怎麼辦。要麼就好好的在一起,要麼就痛痛快快的分手,可他們這算是怎麼一回事呢?難道是南風不想要我了有意疏遠我,冷落我,逼著我先說分手嗎?不,我是不會說的,除非他親自告訴我自己愛上了別的女孩。
隔壁的大姐正在炒菜,濃濃的辣椒味鑽進鼻子把薔薇嗆的淚水直流。大姐見她連著打了幾個噴嚏滿臉歉意的一笑︰“實在是不好意思啊,火開的太大了,嗆到你了吧?”
薔薇毫不介意的擺了擺手︰“沒事,不礙事。”然後就回到房間關上門。
別看過去了大半天時間,薔薇的頭還是很暈,飯都不想吃,可又感覺餓,于是泡了桶泡面。可能是合了味口,不過幾分鐘竟然被她吃的精光。這時候身上也就漸漸有了力氣。
睡覺前,她不忘拉上窗簾,關好窗戶。那是南風去北京前特意叮嚀過的,說她太漂亮了,被色狼盯上有可能會躲在窗外向里偷看,要她多長點心眼,這一點,她到是記的很清楚。
眼淚是會燙心的,可在某些時候,她總是控制不住自己。
每一天的黃昏,是她內心最空寂的時候,望著天邊歸巢的鳥雀,就會莫名的孤獨,惆悵。天黑了,鳥兒都知道成對成雙的飛回同一個地方,因為那里有個可以睡覺的小窩,然而那種歸宿感于她而言就像是一場抓不住的夢,就像飄零的樹葉只能無奈的落在地上,除此便無處可去。
南風打電話來的時候,薔薇剛剛進入夢鄉,看到來電顯示也沒有多少驚喜,分開的時間並不算長,總覺得兩人之間已經生疏了許多。于是,懶懶的接了電話。
南風開口便問︰“寶貝,干嘛呢?有沒有想我呀?吃飯了嗎?”睡意朦朧的薔薇打了個哈欠,然後悶悶的回答︰“吃了。”停了停又問,“你呢?”
南風喝了口水,這才說︰“現在不餓,等一下再吃,有沒有想我啊?”電話里有女孩的說話聲。薔薇愣了一會,才淡淡的回答︰“我要睡覺了,先不說了。”
南風見她那麼冷漠難過的問︰“難道你就不想我嗎?不願意和我多說會話嗎?我想你想的都快發瘋了你知道不?”
此時,淚水瞬間模糊了薔薇的視線,于是便冷哼了一聲︰“是嗎?身邊分明有個女人陪著還好意思說想我?”
听到這話南風不由大吃一驚,心想,她怎麼知道劉瑩在我旁邊?難道長了千里眼了?好在他和劉瑩只是普通朋友,也不覺得愧對于她,但也不能告訴她劉瑩的存在讓她誤會,于是就嘻嘻一笑︰“寶貝,你就知道瞎猜測,哪有啊。除了你我誰都不要,寶貝你要相信我。”
坐在一旁邊的劉瑩見他左一個寶貝右一個寶貝就撅著嘴就出了廂房。木槿花開的正艷,白的,紫的,一朵一朵壓在枝頭,直把枝桿壓彎在地上。劉瑩用仇視的眼神盯著那些嬌艷的花朵,便伸手撕下花瓣一片一片往水塘里扔。一听到細微的響動魚兒就從遠處游過來,張著嘴沖去吃那些花瓣。
南風見她耍大小姐脾氣也不理她,只顧和薔薇說著情話。一個小時的通話時間,他說的最多的便是,如何如何想念她。關于在北京的情況,只是輕描淡寫的提了一下。
薔薇也只大概說了端午節後被辭退,不得不重新搬家,找工作等一些小事。直到通話結束,始終沒說一句想念他的話。南風隱隱覺得有些不安,但他感覺薔薇還是很愛他,很在乎他的,于是心里也就稍微踏實了些。
宮婷站在門口踮起腳趴在窗台向里張望著,可窗簾嚴嚴實實的罩在玻璃上什麼也看不見。陳默在加班,宮婷從產灞地產回來之後,在附近吃飯時給薔薇打了好幾個電話,可一直無人接听,心想她可能睡著了,要麼出去逛街沒帶手機,不然怎麼會悄無聲息呢。
宮婷正想離開,突然听到書本掉在地上的聲音,于是輕輕的敲了敲門。薔薇不耐煩的喊︰“誰啊?”宮婷說︰“是我,我還以為你沒在呢。”
薔薇眯著雙眼走到門口 的拔開插銷也不看她一眼就又跑回去倒在床上。
宮婷以為門沒有開,在門口愣了片刻,然後用手輕輕一推門吱扭一聲開了,這才走到床邊捏了捏她的屁股︰“親愛的這麼早就睡覺了?”薔薇這才翻了個身打了個哈欠︰“昨晚沒有睡好,所以,呵呵!”
宮婷見時間還早就說︰“大美妞,起來到街上走走唄。順便到夜市上溜一圈好吊吊那些帥哥的胃口,好讓他們撞一撞電線桿子啊。”
薔薇像傻掉了似的呆呆的看著天花︰“大花痴啊?要去你自個去,我累了想睡覺。”
宮婷哪里肯放過她,一邊撓她癢癢一邊壓細聲線囔囔︰“哎呀,走嘛。快點起來嘛,睡多了會成白痴的。”她想把她從床上拉起來,只可惜力氣不夠只能松手。
這時,薔薇突然笑了︰“宮大小姐,你大蒜吃多啦?我好像聞到一股很濃的蒜臭味。哎!真要命!我起,我起還不行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