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女情殤

第二十五章 愛她的美恨他的帥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上官龍飛 本章︰第二十五章 愛她的美恨他的帥

    汽車在秦嶺間的盤山公路上穩穩當當向前行使,路兩邊的懸崖上,蒼翠的松柏和一叢一叢灌木肆意生長著,瘋狂而沒有拘束。開著白色花朵的藤蔓一直從峭壁垂到山澗嘩嘩流淌的河面上。布谷鳥的叫聲婉轉悠揚在山谷陣陣回響。湛藍的天空被兩邊的山頂切成了狹長的綢帶。太陽像一盞巨大的明燈照在山間,就連夾著花香的風也變得異常柔軟,溫暖。

    陳默用犀利的眼楮望著大自然用神筆勾勒出的美景,心中生出無限的慨嘆。,引無數英雄竟折腰,用這樣的詩句形容眼前的一切再合適不過了。他的目光在一草一木上流戀,婉轉,完全忘記了這車上有許多人。坐車的時候,薔薇一向很少說話,她歪在座位上小睡了片刻,然後扭頭望著山澗清如明鏡的溪水。

    五顏六色的小野花正在半山腰的灌木叢里爭奇斗艷,白色的蝴蝶舞姿蹁躚,如各色花瓣迎風飄揚。水面上全是凋落的花朵,微風吹來,木葉紛飛,暗香裊裊,落英四起,儼然一處仙山神府。薔薇看著看著,頓覺身體一輕,整個人像是處于無知無覺的狀態,只听耳邊風聲喃喃,自己儼然成了身著粉色輕盈紗裙的仙子,正在山澗輕舞飛揚。

    這一刻,眼前的世界似乎變成了另一個世界,美的讓人欣喜,美的恍如隔世。陳默見她一直看著窗外就說︰“嗨!嗨!傻掉啦?看什麼看的那麼入神?”薔薇說︰“看山看水啊。”陳默說︰“難道那些山山水水還比我好看?”薔薇不置可否的回答︰“那當然了,你看那山像刀切斧劈似的,直直的從地里鑽出來,就那樣戳到天上去了。從下往上看去,根本看不到盡頭,你有它偉岸嗎?”陳默皺著眉頭說︰“這也太不公平了吧,怎麼能把它和我比?拜托那是一座山哎。”薔薇得意的一笑︰“所以嘍!我只能看它呀。”陳默撇著嘴說︰“行,你贏了。”薔薇把頭抬的高高的說︰“哼。”

    從在西安上學到現在,這條在秦嶺間穿行的盤山公路,來來回回,薔薇不知走過多少次了,每一次走,都有不一樣的感受。

    車子出了西安,初入秦嶺時,車上一些乘客就睡著了。等到了秦嶺深處,大車小車一輛緊跟著一輛,司機想提速是根本不可能的。遇到堵車的時候,他只能停下稍作休息。

    路上塵土飛揚,那股難聞的汽油味鑽到薔薇的鼻子,把她燻的暈頭轉向,胃里也在翻江倒海。為了不讓自己吐出來,她只好捂住嘴。司機一打開車們,她便沖下去蹲在路邊,干嘔了許久卻吐不出來,那感覺真是太遭罪了。

    陳默把胳膊搭在車窗上,悠閑的抽著煙,完全忘記了蹲在路邊受罪的薔薇。薔薇委屈的看著河里的石頭和嘩嘩流淌的溪水差點栽倒下去。心想,這時,要是南風在該多好!他比陳默更懂的照顧人,絕不會在她不舒服的時候忽視自己,他會緊緊抱著她,給她喂水喝,給她削隻果吃,然後揉她的太陽穴,那樣她就會稍微好受點。

    可是現在,唉!自從那天一個自稱南風女朋友的女人給她打過電話之後,這麼久都沒有他的音信,說是為了理想,誰知道在北京干什麼呢?說不定真的有了女朋友,早把她忘的一干二淨了。

    想到這里,一股難聞的酸水從喉嚨返上來沖出嘴巴,腸子被扯得生疼,眼淚也不爭氣的流了出來。就在這時,有個染著煙灰色頭發的帥氣男孩遞給她一瓶康師傅礦泉水,並關切的說︰“哎!先喝點水,那樣會好受些。”

    薔薇接過水皺著眉頭說:“謝謝!”男孩從口袋掏出暈車藥說:“來,把藥吃了就不暈車了。”薔薇正準備接,陳默不知什麼時候擋在她前面說:“謝謝你!那個,謝謝你照顧我媳婦啊,謝謝了!”然後扭頭向她使了使眼色,這才輕輕拍著她的背說,“你看你暈車也不喊我一聲,還想吐嗎?要吐就吐干淨,那樣胃會舒服些。”這話听上去總感覺帶著刺,而且很不順耳。她一生氣甩開他的胳膊上車上去了。剛才遞水給她的男孩看著陳默難堪的臉色,得意的笑笑也上車上去了。陳默不屑的瞟了他一眼暗罵,黃鼠狼給雞給拜年沒安好心,你這種和漂亮女孩套近乎的手段我見多了。

    山間的路就像人的腸子,彎彎曲曲的。汽車喘著粗氣順著地勢在路上拐來拐去,好幾次薔薇的腦袋都被晃的撞到了玻璃窗上。

    為防止把她給撞疼,陳默就把襯衫脫下來墊在窗戶上,可襯衫太薄了,根本不起作用。他關心的說:“要不我坐在那邊,你坐在這邊靠在我肩上,要麼爬在我腿上睡也行。馬上就到了,堅持堅持啊。”

    剛才給薔薇送水的那個男孩就坐在他倆後面,听到陳默的談話趴在另一個男孩耳邊低聲說:“你看,這家伙就不是個好東西。還說那女孩是他媳婦,其實根本就不是。”他說完指著陳默的後腦勺。另一個男孩說:“我也覺得這家伙不是啥好東西,他好像在想方設法吃那女孩的豆腐。”煙灰色頭發的男孩說︰“你從哪里看出來的?”那男孩說︰“你不是說他不是好東西嗎?”煙灰色頭發男孩說︰“可我沒說他想吃那女孩豆腐呀。”那男孩聳了聳鼻子瞅著他說︰“你說不說還不都是那意思。”

    仰頭靠在椅背上的薔薇把他們的談話听的一清二楚,于是忍不住捂著嘴呵呵笑了起來。陳默一頭霧水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兩個男孩。男孩以為剛才說的話被陳默听見,趕緊縮著脖子低下頭去。

    陳默正要問薔薇在笑什麼,這時,司機扭頭望著車里的人喊:“誰在這里下車,趕緊,趕緊呀,別耽誤了大家的時間。”陳默只好訕訕的看著外面,薔薇瞅著他的側臉小聲嘀咕︰“一臉的壞相,難怪人家會那麼說他。

    車到大荊橋的時候,薔薇覺的像是失去水分的樹葉,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這時橋頭幾家紅牆青瓦的小商店和面館映入她的眼簾,商店前有幾個老人在賣麻花和油糕,還有燒饃(油餅),此情此景宛若往年,讓她依稀記起曾經騎著自行車上學時打這兒經過的情景。和過去相比,這里唯一的變化就是泥濘路變成了柏油路,路兩邊新起了幾棟貼著米白色瓷片的,三四層高的小平房。在這清晨蒼茫的霧氣里,太陽斜斜的照在牆壁上,折射著一股耀眼的光芒。和路邊平地上那些村落里的泥土牆,青瓦房相比,它們顯得那麼時新漂亮,大氣而華貴。

    一片片種著小麥的田疇像舒展開來的墨綠色布匹,一直從路邊鋪到了不遠處的山腳下。高大茁壯的大楊樹一棵一棵長在馬路兩邊,它那像桃心一樣的葉子正在太陽的照耀下散發著油亮的綠光。

    騎著自行車,挑著筐子,背著背簍的村民正在往街上走。拉石頭和其它東西的拖拉機突突突的來了,又突突突的去了。用塑料棚布圍起來的三輪車就停在橋頭,車夫站在橋邊一邊吃燒饃一邊瞅著來往的行人。

    薔薇等車停穩,正想起身下車,陳默一把抓住她的手說:“你干嘛?”薔薇說:“回家啊。”陳默說:“回什麼家,誰讓你回家了?說好了要去學校的,快坐下。”薔薇說:“你什麼時候說過要去學校了?”後面兩個男孩又開始議論:“我說的沒錯吧?”另一個回答:“是噢。”

    薔薇只好閉上嘴,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這時,車突然向前駛去,她的身體一歪,不知怎麼的就跌坐在陳默的腿上。陳默順勢抱住她說︰“哎呀!我的腿呀。”薔薇紅著臉從他懷里掙脫出來站在過道上,車到大荊街中段剛停穩,司機一打開車門她就沖了下去。

    剛才那兩個議論陳默的男孩也緊隨其後下了車,並壞笑著沖她吹了個響亮的口哨。陳默提著零食下來看見他們逗弄薔薇就說:“她都是我孩子的媽了,你們還吹什麼吹?”男孩也不管那些,呵呵笑著又朝她吹了一個,這個比剛才那個還要響亮。

    這些小屁孩不務正業就知道勾搭女孩子!陳默無奈的瞅了他們一眼問她:“頭還暈嗎?”薔薇狠狠的點了點頭。陳默說:“快十一點了,要不先吃點東西吧?”薔薇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說:“你是老大,你說了算。”陳默呵呵笑著說:“那就跟著老大走吧。”薔薇踢了踢酸疼的腿腳說︰“哦。”

    大荊街是一條老街,至于有多少年的歷史,薔薇還真不太清楚。只記得小時候,只要到了趕集時間,母親就背著她翻山越嶺到街上買針線和布料,還有生活用品。那時的街道兩邊全是木門面,“人”字屋頂青瓦房的中藥鋪子,銀飾加工店,裁縫店,布匹店,衣服店,壽衣作坊,鞋店,打鐵鋪……。

    鋪子門口,商販為了簡便,用木棍撐起舊被單,在下面經營這各種小生意。賣醬油,賣醋的,賣豬肉的,賣老鼠藥,糖葫蘆的……。叫賣聲如同潮水此起彼伏,不絕于耳,各色人等來來往往熱鬧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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