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歸鑾之一品冷後

166失魂魄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琳之伊夏 本章︰166失魂魄

    牢房里晦暗的燭火忽明忽暗映著上官映波的臉,她端正中又不乏一副嫵媚的模樣讓人不由心生憐憫,只是她那雙平淡卻透著絲絲狡黠的眼楮讓人望而生畏。

    她不住的搔著頭發似乎在惡心只看著她卻不言語的顧沛蕖,因為自從被扔進離宮她就沒有再梳洗過。

    顧沛蕖看她這般作為倒也泰然處之,她從懷里摸出一塊玉佩,遠遠地在上官映波的面前晃了晃︰“懿寧小姐,你可識得這塊玉佩?”

    上官映波看著那塊墨玉的玉佩眼中忽而散出不可思議又無比渴慕的眼光,那波光猶如一汪碧波讓人望之深陷。

    那是一塊墨玉的玉件,一個塊雕刻著玄武神獸的上等墨玉玉佩,那玉佩下墜著的墨綠色流甦在一陣陰風下扶擺而動。

    上官映波眼含淚光不住地用手捂著自己的胸口,仿若憶起當年父親在其胸口上用烙鐵烙上上官家的家徽,本應刺青的圖案因為家族覆滅而改為火烙。

    而她以秀女的身份進宮後,她怕侍寢時被皇帝識破,又生生用刀將心頭的那印記剜了下去。心頭血,蝕骨痛,她為上官一族付出了那麼多,而今卻淪為階下死囚。

    想到這,她眼中蒙上了一層淺淚,嘴角卻笑得凜然︰“一塊玉佩而已,娘娘就像用她來換我的秘密麼?”

    顧沛蕖將此神獸翻了過來,看著那玄武的肚子上雕刻篆字,清晰的朗讀︰“上官樂文府,太平享永世。上官懿寧,你的身世之于本宮,之于皇上早就不是秘密了!本宮想知道的是拿著這塊玉佩的和尚是誰?”

    上官映波知道那塊玉佩既然落在了顧沛蕖的手中,那麼自己的父親亦極有可能落在了宇文煥卿的手上,不過此時自己倒是更無所顧忌了︰“哈哈哈…。笑話,我是將死之人,連死我都不怕,我難道還怕你的威脅麼?你在我這是什麼都得不到的!”

    顧沛蕖就知道她看到這玉佩是不會輕易吐露實情的,但是不將此物拿出來給她看,她便更不會吐露半個字。

    “上官懿寧,我知道你不怕死,那你怕不怕那個和尚不生不死,不人不鬼的殘喘于世呢?還有你怕不怕你們上官一族的冤屈永遠無法平反,即便你成了孤魂野鬼卻無言面對死去的那些冤主?”

    顧沛蕖將話說得婉轉而冷厲,像一把把尖刀直直地刺向了本就千瘡百孔的心上,鮮血直流間竟是淚流滿面。

    “你死後所見到鬼魂許是也姓上官,許是不知姓名,卻通通都是因你屈死,因你枉死,上官懿寧你難道就一點都不怕?”

    顧沛蕖低沉的聲音夾雜一絲鬼魅的氣息,猶如一道道冷風吹向了上官映波。

    她瞪著血紅的眼楮,擠出一句不合時宜的話︰“顧沛蕖,你可知道上次賜死的你假聖旨出自誰的手麼?是我!…。我也想讓你死,因為你死了亦是為你們顧王府犯得錯贖罪!”

    上官映波沙啞的聲音透著一絲絲冷意與狠辣,眼神中卻漾灑著得意︰“別以為你們顧家上下就是干淨的,你應該問問你父親這些屈死枉死的冤魂有多少是死在他的手上,多少是死在顧家雀焰軍的手上!”

    顧沛蕖听到上官懿寧的反客為主大為驚訝,原來上次誆騙自己上吊赴死的假聖旨出自她的手,只是這上官一族的亡滅與父親有何關聯?

    她承認父親大攬兵權,擁兵在外,她也承認父親與姑母聯手彈壓皇上,意在皇權。

    可是當年上官一族被滅又怎會與父親有關?這是不可能的!

    顧沛蕖想到這將那塊上官映波一直盯著的玉佩放入了懷中,不動聲色地說︰“你少在這血口噴人,你以為你的三言兩語本宮就會輕信麼?本宮是想知道當年你被滅族的事情,但是這不代表就可以任你胡說,饒你性命!”

    上官映波轉過身坐到里面,繼續敲打著自己久病的寒腿︰“娘娘,你們顧王府殺孽太重,遲早會遭報應的!上官家、蕭家、南宮家,冤死的人多得猶如天上的繁星,你就等著遭厄運吧,到那時你就知道我不是信口胡說。”

    顧沛蕖看著上官映波躲進了角落里,坐在枯草上的她沒有眼淚亦沒有失望,只是一臉的平靜。

    上官家、蕭家、南宮家?難道南宮暗影府的人也有被父親暗害的麼?這怎麼可能!

    上官映波是不可能知道這些事情的,這是她在信口開河,擾亂自己罷了。

    顧沛蕖攏了攏自己的斗篷,在斗篷里緊緊地握著自己的兩只手,她穩著聲音︰“南宮家?你說的是南宮暗影府麼?我父親與南宮府交好多年,乃是世交。你血口噴人倒是真不打草稿啊!”

    “哈哈…世交?在權力面前,朋友之誼算得了什麼?我父親和你父親也是同窗好友啊!我上官家還不是被滅族了?”

    上官映波拿起手邊的枯草棍隨意的絞著,猶如擰勁兒一般將那枯草擰得凌亂,草屑亂飛。

    她冷蔑的笑著︰“南宮疏影與千夫人是被你父親害死的,南宮清與南宮澈如今還與你們家交好,那只能說明他們蠢。老子蠢所以兒子也蠢,有什麼奇怪的?”

    顧沛蕖听到上官映波如此一說,心中震顫,她往後微微一倒,倚畫和侍書見此趕緊扶住了她。

    倚畫知道上官家和蕭家怎樣都不緊要,緊要的是南宮家,她趕緊勸解︰“娘娘,你別听在這胡說八道,她只是想干擾您的判斷,離間四大世家而已。”

    顧沛蕖扶著那柵欄冷聲詢問︰“上官懿寧,你不怕本宮現在就殺了你麼?”

    “你盡管殺好了,你們顧家與皇家都是我的仇人,我怎麼可能相信你會救我?即便你有心救我,我也不會和仇人同流合污,與其和你共生,我寧願去死!”

    顧沛蕖此來本想與上官映波謀劃一番,看看自己怎麼幫助她逃出去,進而從她那里查探南宮澈父母的死因。

    也正因如此,南宮澈才願意將那枚玄武神獸的玉佩交由她帶給上官映波看。以南宮澈的設想,若是上官映波見此玉佩便可以誆騙其父也就是那個和尚已經被抓了,以此要挾她說出當年實情。

    可是不成想,這上官映波因記恨顧家而甘心赴死,不願與其逃出生天,甚至不惜以死來抗爭。

    顧沛蕖此時越發的相信上官映波的話,許是父親真的做了對不起上官家、蕭家、甚至是南宮家的事情!

    想到這她無法再冷靜下去,她甚至不想再探究那些往事,因為若是迷霧層層撥開,最後元凶若真的是自己的父親,那麼她該如何面對南宮澈呢?

    她轉過身急切卻小聲地對倚畫和侍書說︰“我們走,馬上離開這!本宮不想听到這個瘋子的瘋言瘋語!”

    倚畫和侍書見顧沛蕖臉色不佳,知道她將上官映波的話听了進去。

    她二人扶著顧沛蕖匆匆地向外走去,而身後則傳來上官映波冷蔑的嘲笑︰“顧沛蕖,你怕了吧?哈哈…我就知道你是個色厲內荏的草包而已!”

    顧沛蕖此時對上官映波的嘲諷顯得無動于衷,因為她此時心中反復盤算的便是她所說話的真假。

    但是她明白無論上官映波說的是真是假,自己再也不會有救她的想法,因為她若是不死自己不僅會失去南宮澈,還會徹底攪亂如今的局勢。

    她以前認為這些大族的覆滅只與皇室有關,若是此事真的與顧王府有關,那麼也就與一品樂文侯府的章家有關,那麼牽連的就可能是錦陵所有的世家望族。

    此時,她隱隱覺得宇文煥卿一直都是對的,這些往事不應觸及。

    當顧沛蕖稍顯踉蹌的踏出離宮時,一陣冷風卷著漫天的殘雪洋洋灑灑地落了下來,這讓顧沛蕖不禁有些膽寒。

    她緊著斗篷快步回芷蘭宮,而倚畫和侍書也不敢多說何話,亦步亦趨的跟著走了。

    只是顧沛蕖沒有察覺,自己頭上的芙蕖花紫玉步搖掉在了雪地中,許是落雪滿地毫無聲響,她們都不曾發覺。

    主僕三人將將消失在夜幕之中,一盞宮燈便在離宮的黑漆門旁亮了起來,映著那旁邊的假山後站著一個身著鵝黃華服披著白狐大氅的女子。

    而一襲墨狐披風的黛鳶從雪地里拾起了那芙蕖花紫玉步搖,提起宮燈細細的看著,嘴角掛上了一絲淺笑︰“娘娘,這步搖後寫著一個‘顧’字,想必這是顧王府陪嫁所帶的徽章。”

    鄭雪如從假山後閃身出來,拿過那枚步搖,借著忽明忽暗的燈光看著那步搖,金質的釵體上真有一個綠豆大小的‘顧’字。

    她嘴角嵌著一絲冷笑,眉眼中多了幾分得色︰“這也算本宮今晚的意外之喜了!走吧,咱們進去瞧瞧這上官映波,她費盡心力的讓碧月找本宮前來,本宮就看看她要做什麼!”

    黛鳶恭順地低著眉眼,拱起手扶著鄭雪如叩響了離宮的那扇黑漆大門……

    函恩殿內,宇文煥卿百無聊賴的將棋子一顆一顆的從棋盤上拾起。

    而一旁的宇文煥淵則挑著眉眼看著被自己大殺八方的皇兄失魂落魄地拾棋子。

    宇文煥淵的棋藝相較于宇文煥卿來說十分地遜色,而今他卻連贏了三盤,自然這是勝之不武的贏棋是因為宇文煥卿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經緯之間。

    宇文煥淵拿過茶盞輕輕了呷了一口茶,繼而笑著說︰“皇兄,還是不下了吧?臣弟看你心不在焉的!”

    宇文煥卿將手里的棋子放在棋盒子內,心神不寧地問︰“那就不下了!煥朗還有幾日才解禁足啊?”

    “明日晚上他就可以出來了,後天就是除夕了!皇兄不會都不讓他回府守歲吧?”

    宇文煥淵見皇兄時不時拿眼楮瞄一眼殿門很是有幾分不解,便也向門口瞧了瞧︰“皇兄,你在等什麼人麼?”

    宇文煥卿有幾分哀怨地嘆了口氣搖搖頭,似在自嘲一般︰“這宮里哪還有朕值得等的人啊!”

    宇文煥淵知道皇兄的失意多半來源于顧沛蕖,愛而不得的滋味柔腸百轉,自己又何嘗不知!

    忽而,他想到雪靈孌還在府中等著自己,他眉眼中漾著絲絲柔情。

    兩人私定終身後便生出了無限的柔情蜜意,短短幾日間便是如膠似漆一般。逛街、騎馬、狩獵、彈琴…。二人似乎有做不完的事情,數不盡的樂子。

    宇文煥卿看著宇文煥淵呆呆的出著神,臉上還掛著痴笑,一副思盡春光的模樣,他不禁微微干咳了兩聲。

    宇文煥淵慌張地回過神對他笑了笑。

    只听外面打更的聲音傳來,宇文煥淵心中乍驚︰不成想現在居然這麼晚了。

    想到雪靈孌還在府中等著他,他有點著急了︰“時辰不早了,臣弟還是告退了!”

    宇文煥卿站了起來走到炭籠旁,拿起旁邊的銅鏟子打開炭籠,將里面的火炭撥了撥,笑著說︰“現下宮門已經下鐐了,你今晚就留宿在朕這吧,正好可以陪朕小酌幾杯!”

    宇文煥淵想了半天也找不到什麼像樣的推辭,但是還是心急火燎的推說道︰“皇兄,…我,我還是回府吧!再者說…再者說臣弟在這里也打擾您休息啊!”

    “以往朕留你陪朕喝酒也沒見你思慮這麼周全,怎麼今日倒如此著急的回府呢?莫不是你金屋藏嬌,私藏了什麼美人在王府中吧?”

    看到宇文煥淵反常的模樣,宇文煥卿嘴角扯出一絲嘲諷的冷笑,他‘ 當’一聲放下了炭籠,只見在這聲響中宇文煥淵被嚇得一怔。

    “沒有…。臣弟怎麼會金屋藏嬌呢?臣弟是想也沒什麼好酒不是!桃花釀還在臣弟府中的酒窖里呢,因怕冬日里在外面凍裂了酒瓶,臣弟悉數將桃花釀從樹下挖了出來移進酒窖了!”

    宇文煥淵被一語中的後,心中無比的慌張。

    他知道雪靈孌之于宮中的任何人都只能是個秘密,至少現在只能是個秘密。

    而他也不預備將此事告訴自己這位皇兄,因為雪靈孌對于九五之尊的他來說,決然只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仇敵。

    所以,他趕緊將托辭說得細致而讓人信服。

    宇文煥卿听到‘桃花釀’便想起了漁陽來,想起漁陽便想起了那百里桃林,想起那百里桃林便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她。

    他抬眼看了看自己寢殿內掛著的那副桃林人家,想到自己偷偷收起來的另外一幅桃花圖,不禁向一旁的筆海內望去。

    突然,簡嚴徑自推門進來,臉上隱隱不喜。

    他恭聲的行禮道︰“奴才…奴才來交差了!”

    宇文煥卿見簡嚴來復命,很是急切地責問︰“皇後可是去了離宮?”

    簡嚴抬頭覷了一眼宇文煥卿,抿了抿嘴小聲的嘟囔︰“奴才並沒有看到皇後去離宮,反而…反而看到…看到…”

    宇文煥卿見簡嚴如此溫吞失去了耐心,厲聲責問︰“你吞吞吐吐的做什麼?看到了誰?說!”

    “奴才…奴才看到了景妃娘娘,她領著倚畫和侍書進了離宮!”

    簡嚴說完便將頭埋得低低的,似做錯事情一般。

    宇文煥卿緊蹙的著眉宇,臉色平靜卻陰騭,他不明白為何她還是願意為南宮澈涉險去離宮?

    他更不明白為何雲顏明明看到月寒盟的碧月去找了皇後鄭雪如,而最後踏足離宮的會是顧沛蕖……

    ------題外話------

    小助手︰

    上官懿寧︰上官映波的本名。

    碧月︰原是毓秀宮莫芊兒的婢女,與碧桃一樣都是月寒盟的人。

    雲顏︰宇文煥卿安插在毓秀宮監視碧月、碧桃、莫婉兒的眼線,曾經是德妃衍慶宮的宮女,在瘋狗一事時被人利用。得宇文煥卿寬宥,賜名雲顏,蟄伏在毓秀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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