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秋木怔怔的模樣惹得祁王也是一驚。
面前女子的神態絕不似作假,剛回到府里……莫非,這位不是西寧候府二姑娘,而是三姑娘?
常年的隱忍使然,祁王眼里的疑惑只閃過一瞬便消匿下去,他面上仍保持著神傷的悲情模樣,姿態卻謙和。
苦笑一聲,祁王道︰“我……與府上大姑娘姑且算是……舊識。”
他看了眼于秋,淡淡低了眉,嗓音沉啞而自嘲︰“既然姑娘不知,那也不用多加煩擾了。我送姑娘回去吧。”
話這般說,但他的神情莫名有些欲語還休的遲疑和錯雜。
于秋點了點頭,卻只當什麼都未瞧見,渾然沒有多問。“那勞煩公子了。”
她攏著袖子,趴到了祁王肩上。
祁王背起她,溫笑著,卻是咬了咬牙。
他竟高估西寧候府三姑娘了!他這般說便是想讓于秋主動問他的身份,卻不想,這姑娘當真不願意給自己添煩,半句話都不多說。
他原本甚至以為,在路上偶遇這姑娘是這姑娘特意獻媚的手段,既然有心接近他,便肯定會在這時候做些什麼,卻原來,他猜錯了?
但事已至此,他自然不會做那長舌婦自挑話頭,也罷,順其自然吧,說不得等這姑娘自己發現他的身份,會有更加意料之外的效果。
祁王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饒是如此,到底還是心不忿,親自送了于秋回廂房,祁王也順道去拜會了一趟西寧候老夫人和侯夫人。
坐在廳上,話里客套了半響,祁王從袖里掏出一塊掌心大小的玉盒來,伸手遞給了侯夫人。
勾著唇角,他恭謙道︰“一點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這是?”
不憑里面的東西,只看盒子便知不凡,侯夫人打開瞧了瞧,指甲劃過挑了一點,細細觸了觸。
膏子帶著一點玉蘭花味,是西寧候府大姑娘所喜的。
祁王謙謙君子一般坐著,仿似渾然沒瞧見侯夫人眼底那一點微妙的情緒。
“大姑娘似乎不在?本王听聞羽兒前些日子傷了腿,前日剛從母妃那求了盒保肌的上品御藥來,羽兒瞧得上了,便用上一用。母妃說功效是極好的。”
侯夫人面色有些僵了,但仍笑的高貴溫和,乍一看,還真是對祁王親近地不行。“勞祁王掛念了,羽兒已經大好了,這藥膏子,麗妃娘娘既說了好,哪有羽兒瞧不上的道理。”
“等羽兒回來,瞧見王爺親自來了一趟,怕是要歡喜的。”
歡喜的,自然歡喜,見著了太子,還欲拒還迎地勾了太子來求娶,于羽哪會在乎他來是不來。
祁王冷笑著同侯夫人說了會話,才端雅地起身告辭。
……
二姑娘同于秋斗的結果,已然是二姑娘敗了。顯露出來的,是二姑娘技不如人,于秋深藏不漏。老夫人看的更遠,已經準備舍了二姑娘,而好好栽培于秋了。
府里這一樁已然被蓋棺定論。于秋受了委屈,晚膳後,于羽便來找于秋一同描摹經卷,也算是安慰昨夜受了驚嚇還險些被誣陷的于秋。
于羽最慣扮善良,于秋內里恨意滔天,卻仍不得不迎了她進去,甚至一同扮一出姐妹情深。
但今兒個,讓于秋意外的是,于羽竟沒有太逼她做戲,反倒當真坐下了便安安靜靜謄寫經文,身姿窈窕,模樣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