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沒想到霍文森會離開三山縣,但這又沒什麼奇怪的。每一次調動,對他來說都是上升的機會。“替我向霍書記道一聲一路順風。”
王志高以為阮凝起碼會去送送,沒想到,她是這樣一個無情的女人。“你的話,我會轉告的。保重。”
阮凝望著王志高離去的背影。心中微微劃過了一陣疼痛和失落的感覺。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如果說一點感情都沒有,那是假的。
畢竟,人是感情動物,就算沒有愛情,友情或者是敬佩,總有的。生命中有些人就是這樣,不管在一起經歷過什麼,終究是過客。
霍文森,祝你一路順風。
……
霍文森在任期間,沒少為縣里做事實。走的時候,除了縣委里的同事,有很多鄉親們來送他。大家敬佩他,愛戴他,舍不得他這樣一個好書記。
一個老大娘握著霍書記的手,眼泛淚光地說︰“霍書記,我們舍不得你啊。你怎麼突然就要離開了呢?”
大娘是孤寡老人,霍文森沒少去看老人家,他拍了拍老人家飽經風霜的手,“大娘,您要保重身體啊。”
“霍書記,這是大家的一點心意。”有鄉親提著家里喂的雞鴨,蒸的滿頭,買的一些吃的東西給霍文森。
“鄉親們,大家的心意我領了。這些東西我就不拿了,路上不方便帶。謝謝你們這些年對我工作的支持,大家都回吧。”
最後跟霍文森說話的人是霍媽媽。她舍不得兒子去更遠的地方,心里酸澀的想哭,但是,卻強忍著眼淚,故作堅強地說︰“去了要好好工作,多為百姓做事實。注意團聚,保重身體。”
“媽。”霍文森給了母親一個擁抱。小妹出國,他遠調,父親工作忙,母親雖然有工作,但不太忙,平時就一個人在家,難免有些淒涼,“媽,您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放心,媽沒事的。去吧。”霍媽媽很果斷地把他推到車旁,霍文森上車,沖母親擺了擺手,也沖鄉親們道別,“大家都回吧。”
“一路順風啊霍書記。”
大家依依不舍地目送著霍文森。
車子啟動的那一刻,霍媽媽的眼淚還是忍不住掉下來。兒行千里母擔憂,做娘的,始終是牽掛著自己的孩子,不管孩子多大,在媽媽的心里,那永遠是孩子。
霍文森的心情很復雜,有對新工作的憧憬和期待,有對親人和這里片土地的不舍,也有著淡淡的失落,她沒來,沒來。他不禁想,自己在她心里或許連個朋友都算不上吧。
小趙最懂霍文森的心思,快出縣城的時候,他對負責送他們去L市的司機說︰“小陳,停一下車。”
司機急忙停車。霍文森微微皺眉,“怎麼,你有事?”
“我……尿急。”小王說完就下車去找方便的地方去了。霍文森也下車,點燃了一只煙,目光卻望向了縣城的方向。
一支煙……
兩只煙……
當他抽到第十支煙的時候,王秘書再也藏不下去了。看來,阮凝是真的不會來了,他一出現,霍文森也上車。
小趙看了一眼車後的方向,嘆了口氣,上車。
“走吧。”霍文森說。
車子最終駛出了縣城。
*
阮凝沒去送霍文森。
有些時間相見不如不見。
就這樣子吧。
很快買車的事愛民幫助談妥,年後車子就可以買回來了。大軍在這邊也在找何時的煤場位置。阮凝的生意每天忙的焦頭爛額,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姐!”
中午的時候,愛麗拿著午餐上樓。手里還拿著一封信。
“有你的信!”
阮凝正忙的不可開交,隨手接了信就放在了抽屜里。愛麗看她這樣子,知道午飯是顧不上吃了,但還是忍不住提醒,“姐,午飯幫你買了,記得吃啊。”
“好。我知道了。”
阮凝說了一聲又去招呼客人了。愛麗也下樓去忙自己的了。
下午五點鐘的時候,阮凝和小桃總算有點喘息的功夫了。兩人吃了東西喝了點水,坐下休息。這臨近過年,這人也是太多了點。
阮凝有點精神後,從抽屜掏出那封信。還是小時候寫過信呢,長大後,書信這種交流方式被淘汰了。
信封上沒有郵寄地址和郵寄人的名字,貼著一張郵票,蓋著一個章子。但她認出字跡是屬于霍文森的。
他調走已經八九天了吧。
她沒去送他,所以,沒想到,他還會給她寫信。撕開信封,里面竟是一張照片,照片上一個標志性的建築物,木塔!
阮凝的眼神不由一凝,心也狂跳起來。這,這不是她重生之前所在的城市嗎?難道,霍文森上任的地方就是她重生之前的L市?
這是不是太巧了?
或者說是冥冥中,有著什麼安排?
阮凝忍不住去看照片的背面,上面一個字都沒有。阮凝的心湖有些被擾亂,L市,那是他刻意地想要去遺忘的城市。
她最愛的人在那座城市背叛了她。
她的命在那里消逝。
那是她的傷心地,不願回去。
也沒什麼親人,所以也不向往。
沒想到,霍文森會去那里。
也不知道這代表了什麼?
阮凝沒有回信給霍文森。他故意沒有寫清楚他的詳細地址。如果,她心里有他,總能想辦法知道他的地址給他回信。如果沒回信,那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
元旦這天的晚上,阮凝跟姨媽一家分紅了。姨媽喜滋滋的把放著錢的大信封放在手里,高興的合不攏嘴。這才幾個月啊,本錢就回來了。
姨媽回想之前家里過得窮兮兮的,而現在錢一大把一大把的,忍不住說︰“阮凝啊,你可是咱家的大功臣啊。”
愛麗也說︰“是啊姐,多虧了你,我們的日子才越來越好了。”
愛娟是最感激阮凝的那個人。她遭遇了那樣一場劫難,幾乎活不下去了。是阮凝給了她一個活下去的平台和鼓勵。她給自己倒了半杯白酒,“什麼感激的話我就不說了。來,咱們一起敬阮凝一杯。”
“來,咱們祝阮凝生意興隆。”
“大家都生意興隆。”
“干杯!”
小阿福也舉起了自己的小杯子,里面是一點點汽水,嫩聲嫩氣地說︰“干杯……”
大家一陣笑。
吃飯的時候,愛麗想起一件事來,“姐,你明天要去市里嗎?能不能幫我捎一塊手表回來啊。”
阮凝點頭,“是啊。愛民明天駕校畢業。我正好去看看。我也想買個電視回來。你們都需要什麼,趕緊說,我幫你們帶回來。辛苦這麼久,也快過年了,大家是該犒勞犒勞自己的嘛。”
姨媽忍不住問︰“電視貴不貴啊?”
“姨媽,以您現在的市里,買個電視不在話下啦。”
姨媽一陣樂。
愛娟想著的是孩子,“小凝,听說市里有大書店。你也是見多識廣的,幫孩子買幾本書回來吧。”
“好,都幫大家帶回來。”
第二天一早,阮凝就跟著自己家的拉煤車去了市里。把她送到駕校後,拉煤車就去礦上拉煤去了。
愛民看大阮凝來,一臉高興。“姐,你咋來了?”
“你要畢業了,我怎麼也要來看看你啊。”這家伙,許久不見,變帥了啊,這在大城市燻陶一下,還就是不一樣了,就是瘦了點,“祝賀你順利畢業。想吃什麼,姐請客!”
“吃肉!”
阮凝忍不住笑,這家伙,完全是個肉食動物啊。在附近找了一家飯館,點了幾個菜,愛民大口吃著,突然想起了高原,“姐,高大哥住院了你知道不?”
這家伙總算是改口不叫姐夫了。
可阮凝卻一驚,急急地問︰“高原怎麼了?生病了還是受傷了?”
愛民一臉沉重地說︰“訓練的時候從高處跌了下來,摔倒了頭,昏迷了好多天才醒來,現在還在住院呢!”
“你這家伙,怎麼不早說呢!”阮凝飯也顧不上吃了,拽了愛民就要走,愛民還沒吃飽呢,穩穩地坐在那里不動彈,“姐,干嘛去啊,我還沒吃飽呢。”
“陪我去醫院!”
阮凝看他只顧著吃,不起身,著急之下擰住了他的耳朵。愛民吃痛,咧著嘴叫喚︰“疼疼疼……姐,你輕點!”
阮凝去商店買了一大堆營養品,跟愛民急匆匆地來到了部隊的醫院。要進去的時候,愛民卻捂著肚子,“姐,你先進去,我要去廁所!”
“真是懶驢上磨屎尿多。趕緊去吧。”說完,敲了敲病房的門。沒人搭理,難道是睡著了?阮凝輕輕地推開了門,探了個小腦袋進去。
單人間。
床上躺著個人,背對著門,一動不動的,應該是睡著了。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把買的營養品放在床頭桌上。
正猶豫著先出去,等他醒來再進去的時候。床上的人轉過身來,一看之下,阮凝驚呼了一聲,“呀!你……你是誰啊?”
那男人坐起來,滿眼疑惑地看著她,“你是誰啊?”
“我……”阮凝一陣的珄F 饈橋 矸考淞稅傘U飧靄 瘢 雎範即 歡園。 泵λ擔骸岸圓黃穡 圓黃稹N液孟褡嘰矸考淞恕! br />
說完,抓起那一大包東西,轉身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