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蕪壓根沒听見上方皇後在說什麼,她聚精會神地關注著殿內的每一個太監。
可每個太監的身形都不太像在床榻上的人。
甚至連皇帝皇後身邊的太監她都瞧了,沒有那個她每夜都服侍的身形。
在皇宮里有那麼大權力還能許給宋奕珩前途的,除去帝後身邊的太監她想不到別人。
可上方站著的兩個太監,一個過于太胖一個過于太瘦,壓根不是。
沈蕪陷入了沉思,直到沈槐中跟碧落戳她。
沈蕪這才醒過神來,發現自己被點名,跟著沈槐中上前跪地行禮。
沈槐中被皇後點名身子有些發抖︰“皇後娘娘,小女不知禮數,送了些上不得台面的東西,望皇後娘娘恕罪,微臣回去一定重罰她。”
皇後沒理沈槐中,而是對話沈蕪︰“你就是司大將軍的干女兒,你起來回話,給本宮說說這鳳尾紗是何物。”
皇後的語氣帶著一絲挑釁。
沈蕪起身回話︰“回皇後娘娘,這鳳尾紗是從南域所來......”
“司大將軍為何認你做干女兒?”
皇後直接打斷她鳳眼微眯,要知道她半年前將自己的女兒有意許配給司懨,司懨沒同意,讓司懨認作干妹妹司懨也沒同意。
這沈家姑娘到底有何可取之處,她倒是想看看。
這話一出場面一度死寂,
這時皇帝昭文帝出來打圓場︰“哎,定是這沈家之女有才情,而且長得也不錯,才能入得了司懨的眼啊,皇後。”
昭文帝的話一出,人群中那些看笑話的眼神紛紛轉化為嫉妒和羨慕。
是啊,他們本來想看看這自小沒生母教養,又傳聞丑陋不堪的沈蕪是個何般模樣。
可那大殿上所站之人,先不說容貌,光是那輕紗下比例精妙若隱若現的豐盈身姿,就足以讓許多人垂涎欲滴。
且那嫩白的臉上暈著少女的嬌俏,一雙杏眼瑩潤透澈完全不輸在場的官眷女子,搭配那姣好的身段,忍不住就會讓人想入非非。
雖不是傾國傾城,可絕對是個床榻上的好伴侶。
但女眷就不這樣想了,她們眼中只有對這種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之人的鄙夷瞧不起和嫉妒。
皇後並沒有理會昭文帝的話,而是眼神直勾勾盯著座下的沈蕪。
場面又再次陷入死寂,沈蕪也能感覺出一些莫名的敵意,看來不是沖鳳尾紗,而是沖她來的。
沈蕪跪地磕頭︰“回皇後娘娘,自然是因為臣女蠢笨,又粗鄙不堪不知禮數,司大將軍人美心善又即將可能會與國公府聯姻,害怕臣女丟國公府顏面,才認作臣女為干女兒,方便日後好好教育臣女。”
跪地的時候,沈蕪又特意跪錯,裝作差點摔了個跟頭,引得眾人一陣失笑。
皇後見狀鳳眼柔和了些許,臉上掛著笑︰“不錯,這鳳尾紗不錯。”
又轉頭看向司懨︰“司大將軍竟要與國公府聯姻?”
此時司懨看著那只狡猾的兔子早已沉了眉,這分明是將禍水往他身上引。
司懨心底一嗤,真是個狡猾的兔子。
他剛想開口,沈蕪搶在他之前︰“回皇後娘娘的話,是宋國公欲將女兒嫁與司大將軍,但司大將軍正在接觸還未同意,此事能不能成還要另說。”
好險,沈蕪嘆氣,兩頭都不能得罪,只能讓宋國公這個老東西先頂一下了。
“哦?是這樣嗎,司懨?”
司懨唇角輕佻,起身回話︰“確實如她所說,此女粗鄙不堪,不懂禮數又蠢笨。”
又看向沈槐中︰“既然這般粗鄙不堪,那本將軍就代沈大人將此女帶回去一月,替沈大人好好教育這等不懂禮數之人,沈大人可有意見?”
沈槐中哪里見過這等修羅場,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只輕微抬頭︰“全听將軍所言。”
上方皇後聞言意有所指︰“嗯,確實該好好教育教育,你說呢宋國公。”
矛頭頓時轉向莫名躺槍的宋毅,先前宋毅恨不得將這沈蕪嘴給縫死,那話一說出口,就擺明了是他國公府與皇後作對。
指不定還會說他結黨營私,想到這宋毅就更恨這沈蕪了,也不知道珩兒怎麼看上這麼個惹禍精。
宋毅趕忙上前跪地行禮︰“回皇後娘娘的話,這宋家未來兒媳確實該由司大將軍好好教育,微臣先前確實有意將小女許配給司大將軍,可司大將軍還未同意,此事成不成也得另說。”
“是嗎,那得提前祝賀宋國公雙喜臨門了。”皇後發了話,“好了,本宮不過是跟大家開個玩笑,諸位莫要放在心上,都回座吧。”
宋毅分明還想再分辨兩句,可皇後壓根沒給他這個機會,退下去之時狠狠剜了沈蕪一眼。
沈蕪嘴唇微抿,她也沒辦法啊,只能讓你這個老東西抗一抗咯。
鬧劇散盡,沈蕪剛想回座卻被人一把拽走,司懨拽著她手上力道一狠︰“我的女兒這是往哪去,坐爹這兒來。”
?不等她反應,她人已經坐在司懨旁邊了。
沈蕪轉轉唄抓疼的胳膊,猛地想起司懨說的一月,不會是真的吧?
感覺要被報復的程度。
沈蕪偷偷問,司懨斜睨她一眼,眼神平靜︰“既然自知粗鄙不堪,本將軍自該好好教育你才是。”
這話听得沈蕪心里打了個寒戰,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啊。
宴會繼續,殿側樂聲奏,而此刻坐在斜方的宋奕珩瞧見方才這一幕,後槽牙都快咬掉了。
外人不知他們二人的關系,可宋奕珩是知道的,這對狗男女打著‘父女’的名義,卻行著苟且之事。
這賤人今日還將自身禍水東引至他國公府來,想起來宋奕珩就想將這個賤人挫骨揚灰!
宋奕珩不敢把司懨如何,但是等成婚後讓沈蕪灰飛煙滅還是綽綽有余的。
沈蕪漫不經心就瞥到了這一眼,她也不管宋奕珩對她多咬牙切齒,只低頭自顧自的吃。
宮女斟完酒,只見一個顧盼生輝亭亭玉立靈動的女子上前給司懨敬酒。
那女子特意將司懨的酒壺端起敬司懨︰“懨哥哥,怎的多日不見你就認了個干女兒啊。”
司懨神色平靜看向她︰“靈 公主莫要多飲,酒喝多了傷身。”
那女子上前坐在司懨旁邊,將沈蕪給擠到一邊去,撒嬌地說︰“我不嘛,好不容易才見你一次,靈 要喝個盡興。”
靈 公主便是皇後要給司懨賜婚的那位公主,但沈蕪此刻沒有心情關注此人,此刻她頭暈眼花,身體莫名燥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