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傍晚,第一座箭塔終于在村東頭立了起來。近三丈高的木結構,頂部一個帶護板的平台,雖然粗糙,卻透著一種森然的防御感。站在上面,視野開闊,村外大半情形盡收眼底。
還沒來得及高興,站在箭塔上放哨的柱子就連滾帶爬地下來,臉白得像紙。
“蕭……蕭大哥!不好了!外面……外面來了好多人!黑壓壓的一片!”
蕭戰心里一沉,幾步躥上箭塔平台。放眼望去,夕陽的余暉下,村外的土路、田埂、荒地上,或坐或臥,密密麻麻擠滿了人。男女老少,個個衣衫襤褸,面黃肌瘦,像一片蔓延過來的枯草。他們沒有喧嘩,沒有沖擊,只是沉默地聚集著,一雙雙因為饑餓而顯得格外大的眼楮,在暮色中幽幽地反射著光,真的像極了荒野里餓狼的眼楮。
無形的壓力,瞬間籠罩了整個小河村。祠堂前的歡欣氣氛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窒息的恐懼。村民們都停下了手里的活,驚恐地望著村外那片沉默的人海。
“娘的,到底還是來了……”蕭戰啐了一口,眉頭擰成了疙瘩。這比他預想的還要快,人還要多。硬沖肯定不行,村里這點人手,給人塞牙縫都不夠。
圍困態勢形成了。流民們沒有立即攻擊,或許是在觀望,或許是在積蓄力氣,也或許是在等待什麼。但這種圍困本身,就是最大的威脅。村里的水井還能支撐,但存糧呢?人心呢?
接下來的兩天,小河村如同被狼群圍住的羊圈。白天,流民們安靜得可怕,只是用那種渴望又麻木的眼神盯著村子。夜里,偶爾會傳來孩子的啼哭、女人的哀嘆,還有壓抑的爭吵聲,像細針一樣扎著村里每個人的神經。
村民輪流上箭塔值守,弓箭、鑼鼓準備齊全,但握著武器的手心里全是冷汗。村里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連狗都不怎麼叫了,夾著尾巴躲在窩里。
蕭戰日夜巡查,安撫人心,眼神卻越來越冷。他注意到,流民群里情況復雜。有拖家帶口,老人孩子餓得奄奄一息的;也有三五成群,眼神凶狠,四處逡巡打量,像是在尋找弱點的青壯。
有一次,靠近村邊柵欄的地方,一個面黃肌瘦的婦人,抱著一個哭聲微弱的孩子,跪在地上,朝著村里磕頭,嘴里喃喃著求給口吃的。她身後,一個男人拄著木棍,背上還背著一個更老的老太太,一家人眼巴巴地望著。
鐵蛋娘心軟,偷偷掰了半塊餅子想扔過去,被蕭戰厲聲喝止。
“不能給!”蕭戰一把拉住她,“你今天給一口,明天就能涌上來一百個!到時候給是不給?一旦開了口子,柵欄就形同虛設!咱們全村都得餓死!”
鐵蛋娘看著那婦人絕望的眼神,眼淚掉了下來︰“可是……蕭大哥,那孩子……造孽啊……”
蕭戰腮幫子的肌肉鼓了鼓,硬起心腸︰“亂世,先活下來,才有資格發善心!心疼他們,誰他媽來心疼咱們?”
話雖如此,當他看到那個背著老娘的男人,因為體力不支踉蹌摔倒,一家老小撲上去無助哭喊時,他的心也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了一下。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被天災人禍逼到絕境的可憐人。
但他是小河村的主心骨,他不能軟。一絲一毫的軟弱,都可能帶來滅頂之災。
“加強戒備!尤其是晚上!”蕭戰的聲音斬釘截鐵,壓下了心底那一絲漣漪,“告訴所有人,眼楮放亮些!咱們的仁慈,得用在刀口上!”
狼一樣的眼楮在村外閃爍,村內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資源壓力和心理壓力與日俱增。蕭戰知道,必須盡快打破這個僵局,否則,不等流民動手,村里自己就要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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