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你以為他傻?四王紛爭他可是坐上王座的人。”
毒蛇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玄虎。
“四方鎮守,五將,七曜使。哪一個不是他的耳目,他能不知道?”
玄虎更是不解︰“那他怎麼…”
“他怎麼不動手是嗎?你在息木感受到土曜一脈的術法波動了嗎?大花貓,不是我說你,你這腦子活到現在也是奇跡。”
毒蛇重新落座,看著又陷入宕機狀態的玄虎,滿臉的朽木不可雕也的憤恨。
“土曜都去破壞鎮器了,其它呢?七曜使還是鐵板一塊嗎?換句話說,四方鎮守,五將,都是干淨的嗎?”
“人只有覺得自己已經必勝,才會放松警惕,露出更多破綻馬腳。”
毒蛇字字千鈞,玄虎這才發覺自己還是太簡單,原以為自己也能進入棋盤,執棋落子,現在發現,自己竟然連觀局都做不到。
玄虎抬起眼,問︰“土曜使…也跟李承驍沾上了?”
毒蛇盯著他的眼,吐出了一句話。
那一瞬,他的語氣像千斤落石,直砸進玄虎心海,驚起波濤。
“你以為七曜使還全部忠于王命?”
靜默。絕對的安靜
玄虎已經寒毛直豎,冷汗透過內衣,直達外袍。
毒蛇淡淡一笑︰
“七曜使本該由他執掌,但你看現在,光是棲霞一帶,水曜,月曜,土曜,都有人在這里,怎麼?王國其他地方不管了?”
“你覺得這是各司其職,還是各司其主?”
他一字一句︰
“這王國啊,連命令都分成好幾套了。”
玄虎看著手里的茶盞,半響才吐出一句話,連他自己都驚訝聲音怎麼柔軟的像只綿羊。
“那息木村的事…”
“你別管了。”毒蛇嘆氣,“事情已經壓下,連不在息木的村民親族,也一並處理了。”
“壓下?處理?”玄虎眸中冷意驟起,拍碎茶盞,猛然站起,顫抖著指著毒蛇︰
“光是息木村敏數千,外地親族,不分男女老幼,血脈遠近,你一句處理,這是多少條人命!”
“尸體燒光,百姓失蹤,親族犯事,只要文相說有問題,那清理起來有什麼難處?”毒蛇淡淡回道。
“鎮器被毀,百姓爆亡,上上下下的大人物們卻還在爭權奪利…”
玄虎像被抽出了骨頭,頹然癱在椅子上
“所以王國正慢慢壞死。”毒蛇憐憫的看著玄虎。“但可能暗瘡拔除,也可能舊疾復發一命嗚呼。”
“誰知道呢。”
“你讓我怎麼辦。”玄虎低聲道,“反了麼?”
“反?”毒蛇笑得更冷,“你以為我們能反得動誰?”
“我們只能站隊,沒希望抽身事外,明哲保身,除非你死了,死人才不會把這些事說出去。”
他望著玄虎,語氣罕見地緩和了一點︰
“你繼續听那些人的安排,那你就是棋子。”
“你寫密信送王座的那個人,那你也還是棋子。”
“只有你閉嘴,做事,蟄伏,才可能有選擇的機會。”
玄虎沒應聲。
他只是從袖中掏出那封原本要發出的密函。
原信寫好,是昨夜草就,內容是對息木村鎮器事件的全數回報——寫給那個人。
毒蛇看著他︰“你準備怎麼做?”
玄虎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給自己添了一盞茶水,慢慢的喝下。
片刻,他終于開口,聲音低沉︰
“我撕了它。”
啪地一聲,紙裂于掌中。玄虎掌中玄氣一吐,殘紙徹底化作飛灰。
那封信,從此不存在。
玄虎不知道後來又跟毒蛇聊了什麼,又是怎麼從他的府邸走出來。
直到副將走上來為他披上罩袍,他才猛地一個激靈,像是剛活過來。
雲端日頭正足,玄虎眯著眼望向天空。
“真黑啊…”
“嗯?您說什麼?”
副將正牽著馬回來,後面跟著一起從青州出發的心腹們。
玄虎笑了笑︰“沒事,走吧,回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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