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通道的燈光忽明忽暗。
甦墨的靴底踩在金屬地面上，發出細微的聲響。右眼的青色晶體在昏暗環境中泛著微光，將四周的能量流動盡收眼底，牆壁夾層里埋著十七處能量節點，每隔三十米就有一個隱蔽的監控探頭。
“統領就在前面。”姜林的機械臂發出輕微的齒輪轉動聲，“請隨我來。”
華 走在最後，金瞳掃過通道頂部的通風口。那里有一道幾乎不可見的反光，是某種監視設備的鏡頭。
白羽的左手按在劍鞘上，拇指輕輕頂起劍格。十三道劍意在鞘內流轉，隨時可以爆發。
唐彬的眼鏡片上劃過一串數據流。他微不可察地對甦墨搖了搖頭——前方三百米處的能量讀數異常，至少有三十個御氣境的能量反應。
甦墨的手指在無妄刀柄上輕輕敲擊兩下——繼續走。
通道盡頭是一扇厚重的金屬門。姜林的機械臂插入門側的接口，齒輪轉動聲中，大門緩緩開啟。
“請進。”姜林側身讓開。
門後是一個圓形大廳，中央站著個穿黑色制服的高大男人。他背對門口，肩章上的將星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北線第七兵團統領，趙寒。”姜林介紹道，“人帶到了。”
趙寒緩緩轉身。
甦墨的瞳孔微微一縮。這個男人的臉上布滿詭異的黑色紋路，像是某種活物在皮膚下游走。他的眼楮沒有瞳孔，只有一片渾濁的白色。
“歡迎來到天塹。”趙寒的聲音像是兩塊金屬在摩擦。
華 的匕首已經滑入掌心︰“裝神弄鬼。”
幾乎在同一瞬間，大廳四周的牆壁突然翻轉，三十名全副武裝的戰士顯出身形。他們每個人都戴著同樣的戰術目鏡，武器上纏繞著詭異的黑氣。
“動手！”趙寒的臉突然裂開，黑色紋路如同活物般蠕動。
三十道攻擊同時爆發。能量光束、飛刀、鎖鏈從四面八方襲來，封死了所有閃避空間。
白羽的劍終于出鞘。
"破運"劍身亮起刺目的銀光，十三道劍意分化而出，在空中交織成密不透風的劍網。金屬性靈氣在劍網中流轉，將最先襲來的十二枚飛刀絞成碎片。
華 的金瞳驟然收縮。他的身影詭異地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時已經站在三名敵人身後。匕首劃過，三顆頭顱沖天而起，傷口處卻沒有一滴血，那些身體迅速干癟，化作黑煙消散。
“什麼鬼東西！”華 厲聲警告。
唐彬的眼鏡片亮起藍光。他的雙手在虛空中快速劃動，一個半透明的戰術界面在面前展開︰“三點鐘方向。”
甦墨的無妄刀出鞘。雷光在刀身上跳躍，一道湛藍的刀氣橫斬而出，將三名敵人腰斬。被斬斷的身體同樣化作黑煙，但在消散前，那些黑煙突然凝聚成尖銳的箭矢，反向射來。
“小心煙霧！”白羽的劍網回防，銀光將黑煙箭矢盡數攪碎。
姜林的機械臂突然變形，延伸出三根尖銳的金屬刺，直取甦墨後心。甦墨頭也不回，左手向後一抓，精準扣住機械臂的關節。雷光順著手指涌入，機械臂內部爆出一連串電火花。
“你們是誰的人？”甦墨冷聲問道。
姜林的臉開始扭曲，皮膚下有什麼東西在蠕動︰“殺！”
他的身體突然膨脹，制服被撐裂，露出下面漆黑的金屬骨架，這根本不是人類，而是一具高度仿生的機械體。
大廳的燈光突然全部熄滅。黑暗中，無數紅點亮起，那是更多機械戰士的目鏡。
“戰術調整。”唐彬的聲音在黑暗中異常清晰，“白羽右翼，甦墨中路。華 把穹頂中央破開！”
華 的金瞳在黑暗中亮起詭異的光芒。他的身影再次消失，這次直接出現在大廳頂部。匕首刺入天花板以匕首為中心，方圓五米內的空間瞬間扭曲，三名隱藏在暗處的機械戰士被生生絞成金屬碎片。
白羽的劍意完全展開。十三道銀光如同活物般在黑暗中穿梭，每一道都精準刺穿一名敵人的核心。金屬性靈氣賦予劍意無堅不摧的特性，即使是特殊合金打造的軀體也被輕易洞穿。
甦墨站在大廳中央，無妄刀插在地上。雷光以刀身為圓心向四周擴散，形成一張巨大的電網。所有接觸到電網的機械戰士都會瞬間癱瘓，內部的電路被高壓電流燒毀。“找到控你了！”甦墨的右眼鎖定大廳角落的一處陰影。
唐彬的眼鏡片突然亮起刺目的紅光。他雙手合十，一個復雜的符文在掌心成型︰“靈能干擾，啟動！”
無形的波動掃過整個大廳。所有機械戰士的動作同時停滯了一秒，它們的目鏡瘋狂閃爍，似乎在抵抗某種干擾。
就是這一秒的破綻。
白羽的十三道劍意合而為一，化作一道璀璨的銀虹，直刺那處陰影。劍光所過之處，四名試圖阻攔的機械戰士被攔腰斬斷。
陰影中傳來一聲悶哼。一個穿著黑袍的人影踉蹌現身，胸口被劍意貫穿，鮮血順著黑袍滴落。
“抓住他！”華 從天花板一躍而下，匕首直取黑袍人咽喉。
黑袍人突然抬頭，露出一張布滿黑色紋路的臉。他的嘴角扯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身體如同蠟一般融化，轉眼間就消失在原地。
“又是假的？”華 的匕首刺空，臉色難看。
甦墨的右眼晶體急速閃爍︰“不，是真的逃了。”
大廳突然劇烈震動。天花板開始崩塌，巨大的金屬塊砸向眾人。
“撤！”唐彬的眼鏡片顯示出通道結構，“左側通道安全！”
四人迅速沖向左側通道。就在他們離開的瞬間，整個大廳完全坍塌，煙塵四起。
通道內，華 抹了把臉上的灰塵︰“媽的，到底是誰在搞鬼？”
白羽的劍依然出鞘，銀眸警惕地掃視四周︰“機械體不是天塹的常規武裝。”
“星耀科技。”唐彬調出資料，“只有他們掌握這種級別的仿生技術。”
甦墨的無妄刀上雷光未熄︰“繼續走，他們不會只有這一手。”
通道盡頭是一扇銹蝕的鐵門。華 一腳踹開，門後是一個巨大的地下倉庫。倉庫中央站著十二名身穿銀色戰甲的戰士，每個人手中都握著一柄造型怪異的長槍。
“這次是真人了。”唐彬快速分析，“御氣境，能量讀數異常。”
十二名銀甲戰士同時舉槍。槍口不是對準四人，而是對準倉庫頂部——那里懸掛著數十個金屬罐體。
“不好！”甦墨的警告聲剛出口，十二道能量光束已經擊中罐體。
罐體炸裂，大量黑色液體傾瀉而下。那些液體在半空中就開始變形，化作無數巴掌大的飛蟲，發出刺耳的嗡鳴聲。
“納米機械蟲群！”唐彬的眼鏡片瘋狂刷新數據。
蟲群如同黑雲般壓來。白羽的劍意斬過，雖然能擊碎部分飛蟲，但更多的立刻填補空缺。這些蟲子似乎對金屬性靈氣有特殊的抗性。
華 的空間切割也只能暫時清出一小片區域，蟲群很快又會合攏。
“雷網！”甦墨的無妄刀插入地面，更加強烈的雷光爆發。電網向上延伸，將大部分蟲群阻隔在外。但仍有少數突破防線，開始啃食雷光本身。
“它們在進化！”唐彬發現蟲群的顏色正在變淺，“正在適應雷屬性！”
白羽突然收劍入鞘。她的雙手結出一個復雜的手印，銀眸中泛起金屬光澤︰“金靈真解。”
十三道劍意在她身後浮現，但這次不再是銀白色，而是純粹的金色。劍意相互交織，形成一個復雜的立體符文。
“去！”
金色符文升空，在蟲群中央爆發。無數細如發絲的金線向四周擴散，每一根都精準穿透一只飛蟲。被金線穿透的飛蟲瞬間凝固，然後如同沙粒般消散。
“漂亮！”華 趁機發動空間跳躍，直接出現在十二名銀甲戰士中間。匕首劃過，三名戰士的喉嚨同時噴血。
剩余九人迅速變陣，長槍組合成一面能量盾牌，擋住華 的後續攻擊。他們的配合極其默契，顯然是經過特殊訓練的精銳。
甦墨的無妄刀再次出鞘。這次他沒有使用雷屬性，而是純粹的刀意。刀光如月，斬向盾牌最薄弱處。
盾牌破碎的瞬間，白羽的十三道劍意再次分化，如暴雨般傾瀉而下。九名戰士竭力抵擋，但還是有四人被劍意貫穿，倒地不起。
“留活口！”唐彬喊道。
剩余五名戰士對視一眼，突然同時抬手，按向自己的太陽穴。
“阻止他們！”甦墨的刀光最快，斬斷了兩名戰士的手臂。但另外三人已經完成動作，他們的眼楮瞬間失去神采，嘴角流出黑血，倒地身亡。
“腦內自毀裝置。”唐彬檢查尸體，“死士。”
華 踢了踢尸體︰“到底是誰這麼想我們死？”
甦墨的右眼晶體掃過倉庫︰“先離開這里。”
四人快速穿過倉庫，找到向上的樓梯。推開頂部的井蓋時，刺目的陽光照射下來，他們已經來到了城牆外的某個廢棄哨塔。
遠處，天塹防線的輪廓在陽光下顯得格外雄偉。而近處，三名穿著黑衣的人影正靜靜等待著他們。
三人身上都散發著壓迫的氣息，兩名外煉蛻骨境，一名內練掌氣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