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機壘的金屬大門在晨光中緩緩開啟。
白無涯站在台階上，灰白的長發被風拂動。他身後，楚河扛著斬馬刀，嘴里叼著一根沒點燃的煙；莫璃看著去墨等人，眼角含淚。
甦墨回頭看了一眼。右眼的青色晶體映出千機壘的輪廓——這座鋼鐵堡壘在過去的幾個月里，成了他少有的能稱之為家的地方。
“別死在外面了。”楚河把煙拿下來，咧了咧嘴，“老子還等著待你踏入掌氣境打一場呢。”
莫璃瞪了他一眼，轉頭對甦墨道︰“天塹不比炎夏國內，那里的人……不講規矩。”
白無涯沒說話，只是抬手拋給甦墨一枚銀色徽章。徽章正面刻著一柄劍，背面是“白”字。
“白家的通行令。”白無涯淡淡道，“到了天塹，先去白家據點。”
甦墨點頭，將徽章收好。華 已經不耐煩地踹了一腳地面，金瞳里閃著躁動的光︰“走不走？再磨蹭天都黑了！”
白羽抱著劍，銀眸掃過眾人，最後看向白無涯︰“父親，保重。”
白無涯“嗯”了一聲，轉身走進千機壘。大門緩緩閉合，金屬撞擊聲在清晨的空氣中格外清晰。
……
三日後，天塹防線，天塹北線戰區。
夏鐘站在訓練場的中央，身上的赤紅戰甲泛著冷光。他面前懸浮著九柄火焰飛刀，刀身上的紋路如同岩漿流動。
“再來。”他冷聲道。
對面的年輕戰士咬牙沖上來，長槍刺向夏鐘咽喉。夏鐘眼皮都沒抬，九柄火焰飛刀中的一柄輕輕一劃——
“嗤！”
長槍斷成兩截，戰士的胸口被劃開一道焦黑的傷口，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合金牆壁上。
訓練場一片死寂。
夏鐘收起飛刀，轉身走向出口。他的通訊器突然震動，一條加密信息彈出——
【目標已啟程，五日內抵達天塹。】
夏鐘的腳步頓住。
他的瞳孔微微收縮，雙手攥緊通訊器，金屬外殼在他掌心扭曲變形。
甦墨……要來天塹？
訓練場的溫度驟然升高，地面上的合金開始軟化。夏鐘的呼吸粗重了一瞬，又很快平復。他松開手，扭曲的通訊器“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甦墨！”夏鐘低聲喃喃。
身後的陰影里，一道人影緩緩浮現︰“少爺，家主傳信，要您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夏鐘冷笑︰“輕舉妄動？我只是想看看，他能在天塹活幾天。”
人影沉默片刻︰“青衫鎮國已經下令，不允許任何人在天塹防線內私斗。”
“私斗？”夏鐘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我要在所有人面前，宰了他。”
……
同一時刻，天塹防線東部，青龍戰區。
洛無塵站在浪巔之上，手中長槍輕點海面。槍尖觸及水面的瞬間，方圓百米的浪潮驟然凍結，冰晶順著槍身蔓延，又在觸及他手指前無聲消融。
“無塵。”身後傳來副官的聲音，“剛收到消息，那個擊敗夏鐘的甦墨，要來天塹了。”
洛無塵的動作沒停，長槍再次點出，這一次，凍結的冰面被無形的力量切割成無數碎塊。
“夏鐘？”他的聲音很淡，像是提起一個無關緊要的名字，“那個靠家族資源堆上去的廢物？”
副官猶豫了一下︰“但甦墨能擊敗他，說明……”
“說明什麼？”洛無塵終于轉身，冰藍色的瞳孔里沒有一絲溫度，“天塹之外的人，再強也是溫室里的花。”
他抬手，長槍指向遠處的海平線。那里，一道千米高的巨浪正在成型。
“在這里，活下來的才是強者。”
南部朱雀戰區，熔岩訓練場。
姜璃站在岩漿池中央，赤紅的火焰在她周身盤旋。她的對手——一名御氣境巔峰的戰士——已經半跪在地上，戰甲被燒得通紅。
“認輸？”姜璃挑眉。
戰士咬牙，還想再戰，卻被突然闖入的通訊官打斷。
“姜統領！緊急情報！”
姜璃揮手散去火焰，從岩漿中走出，赤足踏在地面上，燒灼的痕跡隨著她的腳步迅速冷卻。
“說。”
通訊官遞過一份資料︰“甦墨，曾在劍鋒防區擊敗了夏鐘，現已啟程前往天塹。”
姜璃掃了一眼，嗤笑一聲︰“夏鐘那個廢物，也配稱炎夏年輕一輩第一人？”她隨手將資料扔進岩漿，“來了也好，讓我看看外面的人有幾斤幾兩。”
……
西部白虎戰區，風谷。
雙胞胎中的姐姐——南離月——站在懸崖邊緣，手中的長弓拉滿，箭矢指向千米外的靶心。她的妹妹南離星坐在一旁，百無聊賴地拋著一把匕首。
“姐，听說那個甦墨要來了。”南離星突然開口。
箭矢破空而出，精準命中靶心，隨後余勢不減，連續貫穿後方七道合金牆壁。
南離月收起長弓，轉頭看向妹妹︰“所以？”
“夏鐘敗在他手里。”南離星咧嘴一笑，“我們要不要……”
“沒興趣。”南離月打斷她，“夏鐘的實力，在天塹連前十都排不上，擊敗他算什麼本事？”
南離星聳肩︰“但外面的人把他吹得很厲害嘛。”
“外面的世界，和我們無關。”南離月看向遠處肆虐的風暴，“在這里，活下來才是唯一的真理。”
中央指揮部，麒麟塔頂。
葉舟站在窗前，手中長劍輕點地面。他的腳下是千米高空，整個青龍防線的輪廓盡收眼底。
身後的門被推開，副官快步走進來︰“葉統領，異物閣傳來消息，甦墨一行人已經啟程，預計五日內抵達天塹。”
葉舟沒有回頭，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副官猶豫了一下︰“需要安排人去接應嗎？”
“攔截？”葉舟終于轉身，青衫隨風微動，“為什麼？”
“他擊敗了夏鐘，夏家可能會……”
“夏家的事，與我何干？”葉舟的聲音很輕，卻讓副官不自覺地後退半步。
副官低頭︰“是屬下多言了。”
葉舟看向窗外，目光落在北方——那是甦墨一行人即將到來的方向。
“天塹不缺天才。”他淡淡道，“但能活下來的，才是真正的強者。”
麒麟塔下，地下三十層，星耀科技主實驗室。
巨大的培養艙里漂浮著一個模糊的人形，數十根導管連接在艙體表面，不斷注入各種顏色的液體。艙體旁的顯示屏上跳動著密密麻麻的數據流，最上方一行紅色文字格外醒目——
【基因匹配度︰37%】
“博士，剛剛截獲的情報。”一名研究員緊張地遞上數據板，“目標已經進入B區。”
被稱為博士的白發老者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著培養艙的冷光，遮住了他眼中的狂熱︰“37%......還不夠。”他的手指劃過數據板上的甦墨照片，“通靈者……至少60%！”
“要派人攔截嗎？”
博士搖頭︰“讓天塹的"天才"們先陪他玩玩。”他轉身看向培養艙，聲音輕柔得像在哄孩子，“等他們兩敗俱傷......”
研究員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