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場的合金地面在晨光中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甦墨單手持刀，無妄刀尖垂地，刀身上的雷紋如同活物般緩緩游動。三丈外，白羽的十三柄虛幻之劍懸浮在周身，劍鋒微微震顫，發出細密的嗡鳴。
“開始。”
白羽的銀眸驟然收縮。十三道劍光瞬間撕裂空氣，如同銀龍出淵。第一柄劍刺向甦墨咽喉時，刀鋒上的雷紋突然炸開刺目電光。
“鐺！”
無妄刀橫斬，雷霆刀意與金屬性內勁相撞，沖擊波將地面刮出蛛網般的裂痕。甦墨右腿後撤半步，刀勢未收，順勢上撩。第二柄虛幻之劍恰好斬在刀鋒上，金鐵交鳴聲震得觀戰席上的莫璃微微皺眉。
楚河眯起眼楮︰“白羽的劍比上次更快了。”
場中，第三柄劍從刁鑽角度刺向甦墨後心。甦墨頭也不回，反手一刀劈在劍身上。雷霆順著劍身蔓延，卻在觸及白羽前被她用第四柄劍截斷。兩股能量在空中炸開，白羽被氣浪推得後退三步，鞋底在合金地面上擦出火星。
“金屬性內勁的純度提升了三成。”白無涯指尖輕叩座椅扶手，“看來天劍精神世界對她的裨益不小。”
莫璃緊張地攥緊衣角︰“甦小子的刀......”
話音未落，場中形勢突變。白羽突然雙手合十，剩余九柄虛幻之劍同時亮起刺目金光。劍鋒交錯，在空中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甦墨的刀鋒被三柄劍同時架住，雷光在劍網中左沖右突，卻始終無法突破。
“困劍式。”楚河坐直身體，“白家劍陣的殺招之一。”
劍網收縮，甦墨的活動空間被壓縮到不足一丈。白羽的銀眸中閃過一絲決然，雙手猛然下壓。劍網突然旋轉起來，鋒利的劍氣將空氣切割出尖銳的嘯叫。甦墨的衣袖瞬間被絞碎，手臂上出現數道血痕。
“要結束了？”莫璃小聲問道。
楚河搖頭︰“那小子還沒動真格的。”
仿佛印證他的話，甦墨右眼的青色晶體突然亮起。鎖魂棺紋從領口蔓延至右臉，黑色紋路在皮膚下如同活物般蠕動。無妄刀上的雷紋顏色驟變，從湛藍轉為青金。
“破。”
刀鋒輕顫，十三道青金色雷弧同時炸開。劍網被硬生生撕開一道缺口，甦墨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從縫隙中穿出。白羽急速變招，三柄虛幻之劍回防，卻見無妄刀已經劈至面門。
"鐺！"
千鈞一發之際，白羽用兩柄劍交叉格擋。刀劍相撞的瞬間，她腳下的合金地面轟然塌陷。金屬性內勁與雷霆刀意激烈對沖，白羽的嘴角滲出一絲血跡。
“好！”楚河猛地拍案而起，“這一刀夠勁！”
白無涯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雷霆刀意融合了什麼力量？”
場中，白羽突然松開劍柄。剩余八柄虛幻之劍同時飛回，在她背後排列成扇形。她的雙手結出一個古怪劍印，銀眸中金光大盛。
“小心了。”
八柄劍突然合一，化作一柄三丈長的金色巨劍。劍鋒未至，凌厲的劍氣已經在地面犁出深溝。甦墨不退反進，無妄刀上的青金雷紋全部亮起，刀鋒劃過之處，空氣被電離出刺目的電弧。
“轟——！”
刀劍相撞的沖擊波將訓練場四周的防護罩震出裂紋。莫璃被氣浪掀得向後退去，被楚河一把扶住。煙塵中，兩道身影同時倒飛而出。
甦墨的後背重重撞在防護罩上，蛛網狀的裂痕以撞擊點為中心蔓延。他單膝跪地，無妄刀插入地面穩住身形，刀身上的雷紋黯淡了幾分。
白羽的情況更糟。她摔在二十步外，十三柄虛幻之劍散落一地，正在緩慢消散。胸前的衣料被雷霆燒焦，露出下面泛紅的皮膚。
“平手？”莫璃不確定地問。
白無涯站起身︰“不，甦墨贏了。”
煙塵散去，甦墨已經走到白羽面前，伸手將她拉起。白羽的銀眸中閃過一絲不甘，但很快恢復平靜。
“你的劍更強了。”甦墨松開手，右眼的青色晶體漸漸暗淡。
白羽收起虛幻之劍，聲音清冷︰“下次不會輸。”
楚河大笑著走進訓練場︰“精彩！白丫頭的劍夠狠，小子的刀更野！”他拍了拍甦墨的肩膀，“那一刀要是再偏三分，白丫頭的肩膀就廢了。”
莫璃小跑過來，遞給白羽一條手帕︰“白羽，你沒事吧？”
白羽搖頭，接過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跡。
白無涯走到場中央，目光掃過兩人︰“白羽的劍陣已經成型，但變化還不夠靈活。”他轉向甦墨，“你的雷霆刀意融合了什麼力量，威力雖然大增，但消耗也大。如果剛才白羽能再撐三招，敗的就是你。”
甦墨點頭。右臂上的傷口正在緩慢愈合，鎖魂棺紋帶來的恢復力比常人強數倍。
“五日後，出發前往天塹，”白無涯轉身離去，“你們好好準備。”
訓練場漸漸安靜下來。莫璃幫白羽處理手臂的擦傷，楚河則拉著甦墨討論剛才戰斗的細節。
“你那招雷弧爆破是怎麼做到的？”楚河比劃著，“一般雷霆刀意都是直線攻擊，你的雷弧居然會拐彎！”
甦墨右眼的青色晶體微微閃爍︰“不是拐彎，是預判。”
白羽突然抬頭︰“你看到了我的劍路？”
“不是看。”甦墨指了指自己的右眼，“是感覺。”
鎖魂棺帶來的感知能力遠超常人，尤其是在戰斗中，對手的內勁流動在他眼中如同透明的溪流。這也是他能精準截斷白羽劍招的原因。
莫璃好奇地湊過來︰“甦小子，你的眼楮會疼嗎？”
甦墨搖頭。青色晶體已經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除了偶爾會看到一些常人看不見的東西外，沒有任何不適。
“對了。”楚河突然壓低聲音，“那個千面，你們打算怎麼處理？”
甦墨收起無妄刀︰“等他來。”
兩日後，千機壘的警報突然響起。
甦墨正在整理裝備，無妄刀橫放在膝頭，刀身上的雷紋比往日更加活躍。警報聲傳來的瞬間，他右眼的青色晶體微微閃爍，感知到一股陌生的能量波動正在接近。
華 踹開房門，︰“瘸子，那王八蛋終于來了！”
千面站在千機壘的大廳中央，腳下躺著四名昏迷的守衛。他今天是一副中年文士的打扮，青衫折扇，面容普通得讓人過目即忘。
但當他轉身看向樓梯口的甦墨時，那張平凡的臉上突然浮現出數十張不同的面孔虛影，男女老少，喜怒哀樂，如同走馬燈般輪轉。
“千面來訪，應約赴會！”千面的聲音忽男忽女，“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