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芊向前邁了一步，七彩絲帶從袖口滑出，在黑暗中泛著妖異的光。
“那東西是精神力提取器，設計者只不過是把不穩定的精神力儲存在晶石里。”
甦墨的視線從裝置移向那些穿白大褂的人。他們正將一管管熒光液體注入裝置基座的凹槽，液體順著血管狀管線向上輸送，最終被頂部晶石吸收。晶石每閃爍一次，表面就多出幾道裂紋。
“不穩定？”白櫻瞳孔微微收縮。
魏芊的嘴角扯出一個夸張的弧度︰“精神力炸彈，比炸彈更妙。純粹的精神力一旦失控......”她的指尖輕輕劃過太陽穴，“會燒毀半徑五公里內所有生物的大腦。目前整個劍鋒防區，值得這麼大費周章的……”
白櫻和甦墨對視一眼:白家的天劍計劃！
“他們引導異獸襲擊防區，拖住白家精銳，”華 快速分析，“這批人再在防區內制造混亂，一旦精神力炸彈引爆……”
就在此時，大廳里的一名守衛突然轉頭看向隧道方向。他戴著特制的護目鏡，鏡片上閃過一串數據流。
甦墨立刻按住華 和白櫻，三人緊貼牆壁。魏芊卻站在原地沒動，七彩瞳孔直視那名守衛。
守衛的護目鏡突然爆出一團火花。他慘叫一聲捂住眼楮，指縫間滲出鮮血。這聲慘叫驚動了其他人，十幾名武裝人員同時舉起武器對準隧道入口。
“誰在那里？”領頭的白大褂厲聲喝道。
“真是......浪費啊，”魏芊的七彩瞳孔光芒大盛，舌尖舔過嘴唇:“這麼多純淨精神力......都是我的！”
魏芊向前邁了一步。就是這一步，她的身影突然模糊了一瞬，下一刻已經出現在大廳中央的裝置旁邊。黑袍翻飛間，七彩絲帶如同毒蛇般刺入兩名最近的守衛眼眶。
慘叫聲還沒出口就戛然而止。那兩人的身體像被抽空般迅速干癟下去，皮膚緊貼著骨骼，變成兩具包著皮的骷髏。精神力和生命力同時被吸走。
“敵襲！”剩余守衛終于反應過來，靈能步槍同時開火。
密集的彈幕將魏芊所在位置完全覆蓋。子彈穿透黑袍，卻沒有任何血肉飛濺——那只是一道殘影。真正的魏芊出現在裝置另一側，五指成爪直接插入晶石基座。
“住手！白大褂尖叫著按下某個按鈕。
裝置周圍的紋路突然亮起刺目紅光。地面裂開數十道縫隙，每個縫隙中都爬出一只機械蜘蛛——正是噬魂蛛的機械版本。它們的腹部同樣瓖嵌著小型晶石，八只復眼鎖定魏芊，同時釋放精神沖擊波。
魏芊不躲不閃。七彩瞳孔旋轉到極限，黑袍完全展開像一對蝙蝠翅膀。精神沖擊波在觸及她身體的瞬間被扭曲、分解，然後......吞噬。
“就這？”她輕笑一聲，絲帶如閃電般刺出。
七只機械蛛同時爆裂。它們體內的晶石碎片還沒落地就被絲帶卷住，拖回魏芊手中。她捏碎這些碎片，暗紅色粉末順著指縫飄落，而其中蘊含的精神力則化作流光被她吸收。
甦墨三人這時候也沖進來了。
霜魂刀橫向斬出，雷光呈扇形擴散，將三名舉槍的守衛攔腰切斷。白櫻的雙矛擲出，在空中劃出熔岩軌跡，貫穿了兩名技術人員的胸口。華 則直奔控制台，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
“小心地面！”甦墨突然喊道。
那些刻在地面的紋路開始蠕動，像活物般脫離地面，纏繞向闖入者的腳踝。白櫻的雙矛回旋斬斷幾根，但更多的紋路涌上來。其中一根纏住華 的小腿，立刻開始抽取他的精神力。
華 悶哼一聲跪倒在地，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灰敗下去。甦墨的刀光斬來，卻只能劈開紋路表層——它們像液體一樣迅速愈合。
魏芊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華 身旁。她一腳踩住那條紋路，七彩瞳孔直視紋路連接的源頭︰“滾出來。”
整個大廳震顫了一下。裝置基座裂開一道縫隙，有什麼東西從里面爬了出來。
那是一個由無數神經束組成的球狀物，表面布滿跳動的突觸。它沒有五官，但在球體中央嵌著一顆人類眼球，瞳孔是詭異的暗紅色。
“精神體具現化......”白櫻的雙矛交叉在胸前，熔岩紋路亮到刺眼，“這玩意至少吞噬了上千人的精神力！”
神經球表面的突觸同時亮起。大廳里的空氣瞬間變得粘稠，所有人都感到有無數細針扎入太陽穴。甦墨的鎖魂棺紋自主激活，黑帶下的乳白色光芒形成一層保護膜。
魏芊的反應最直接——她撲了上去。
七彩絲帶與神經束糾纏在一起，兩種截然不同的精神力在空氣中踫撞出肉眼可見的漣漪。整個裝置的金屬外殼開始龜裂，暗紅色晶石劇烈震顫。
“它在抽取裝置里的能量！”華 掙扎著爬起來，“阻止它！”
話音未落，晶石突然爆裂。無數碎片像子彈般四射飛濺，其中一片擦過甦墨臉頰，帶出一道血痕。更大的危險來自爆裂後釋放的精神洪流——純粹的精神力如同海嘯般席卷整個大廳。
白櫻的雙矛插進地面，熔岩形成一道屏障。華 躲在她身後，但還是被余波沖擊得口鼻滲血。甦墨的霜魂刀插入地面，雷光在身前構成電網。
只有魏芊迎著洪流而上。
她的黑袍被撕成碎片，露出下面蒼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膚。七彩絲帶全部收回，在胸前交織成繭。當精神洪流沖擊到繭上時，魏芊張開嘴——不是尖叫，而是吞噬。
洪流被她硬生生吸入口中。皮膚下的血管一根根亮起，像電路板上的導線。她的瞳孔分裂再重組，最終變成純粹的七彩色。
神經球趁機發起攻擊。數十根神經束刺向魏芊後背，卻在接觸前被霜魂刀斬斷。甦墨不知何時已經突進到兩者之間，刀鋒上的雷光與精神力產生劇烈反應。
“別礙事！”魏芊的聲音變得異常空靈，帶著多重回聲。
她伸手按在甦墨肩上，一股柔和但不容抗拒的力量將他推到一旁。面對重新撲來的神經球，魏芊只是簡單地將手插入自己胸口。
當她抽出手時，掌心多了一枚七彩結晶。
神經球突然僵住了。那顆嵌在中央的眼球瘋狂轉動，流露出本能的恐懼。魏芊捏碎結晶，七彩光塵飄向神經球，每粒光塵接觸表面都會引發一次小型爆炸。
爆炸不傷肉體，只毀精神。
神經球表面的突觸一個接一個熄滅。當最後一絲暗紅色消失時，整個球體像漏氣般迅速萎縮，最終變成一團干癟的灰白色組織。
魏芊彎腰撿起這團組織，毫不猶豫地塞進嘴里。咀嚼聲令人毛骨悚然，但她臉上的表情近乎虔誠。
大廳陷入死寂。
破碎的裝置冒著青煙，地面紋路全部褪色成灰白。幸存的幾個穿白大褂的，早就嚇得癱軟在地。
華 檢查著控制台數據︰“他們記錄了十二次異獸引導實驗......每次襲擊後都有精神力收集數據......”他的聲音越來越冷，“這是在拿劍鋒防區當試驗場。”
“你早就知道這里有這個？”甦墨走到魏芊身邊。她正在吸收最後一點精神殘留。
魏芊舔掉指尖的最後一點灰燼︰“猜的。”她指向裝置殘骸，“這種粗糙的萃取技術，只能產出三等貨色。”手指轉向自己的太陽穴，“但量變引起質變——如果讓它再吸收幾天，說不定能孕育出真正的怪物。”
魏芊轉身，臉色凝重:“這些都是小事，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逼問出。威爾斯帝國是否插手了白家天劍計劃！如若插手了——那麼你有多遠就跑多遠。不然沒人能護住你，包括炎夏國那五位鎮國級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