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芊的手指突然掐住一名白大褂的喉嚨，將他提離地面。那人的腳尖徒勞地蹬踹著，眼鏡滑落到鼻尖。
“威爾斯帝國派你們來的？”她的聲音裹著某種非人的回響，七彩瞳孔在昏暗的大廳里亮得駭人。
白大褂的嘴唇顫抖著，尿液順著褲管滴落。“不...不是......”
“說謊。”魏芊的指尖刺入他頸側皮膚，鮮血順著蒼白手指蜿蜒而下，“你們的技術路線明顯帶著威爾斯帝國的烙印。那種精神萃取裝置——"她突然湊近，鼻尖幾乎貼上對方慘白的臉，“哪怕在威爾斯帝國有資格接觸的——也少之又少。”
甦墨上前一步按住魏芊的手腕︰“松手。他會說實話的。”
魏芊歪頭看他，咧嘴一笑︰“小主人要親自審？”她松開的瞬間，那名白大褂像破布般摔在地上，捂著脖子劇烈咳嗽。
甦墨蹲下身，霜魂刀平放在地。他解開纏繞在額頭的黑帶，鎖魂棺紋完全暴露在空氣中。白大褂的瞳孔驟然收縮——那些紋路正在蠕動，像是有生命般延伸出細小的分支。
“知道死者最後在想什麼嗎？”甦墨的聲音很輕。他抓起白大褂的手，強迫其掌心貼上自己的額頭，“感受一下。”
白大褂突然發出不似人聲的尖叫。他的眼球上翻到極限，嘴角冒出白沫，全身像觸電般劇烈抽搐。甦墨閉著眼，額頭青筋暴起，兩人接觸的部位泛起詭異的灰光。
華 下意識後退半步。他從未見過甦墨使用這種能力，竟如此......粗暴。
三十秒後，甦墨甩開那只手。白大褂癱軟在地，褲襠一片濡濕，眼神渙散得像被抽走了靈魂。
“不是威爾斯帝國。”甦墨重新纏上黑帶，聲音有些嘶啞，“他們來自恆創防區，十天前被擄來當技術員。這樣的實驗基地有十個，全部在劍鋒防區附近。”
白櫻的雙矛"鏘"地交擊在一起︰“不可能！劍鋒防區方圓50公里每天都有人巡查......”
“那就是巡查的人有問題，這里的一切你都看到了。”甦墨站起身，刀尖挑起地上一個工作牌。塑料牌上還沾著血，但"恆創第三研究所"的字樣清晰可見。“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在為誰工作。”
魏芊突然笑起來，笑聲在空曠的大廳里回蕩︰“有意思。在炎夏國境內，有人模仿威爾斯帝國的技術。”她踢了踢昏迷的白大褂，"這種廢物連炮灰都算不上。"
華 快速翻檢著控制台數據︰“記錄顯示他們每天向某個坐標傳輸數據......”他突然僵住，“這個接收坐標是移動的。”
“移動？”白櫻皺眉。
“在劍鋒防區範圍內隨機變化。”華 調出地圖，十幾個紅點呈不規則分布，“每次傳輸間隔六小時，下次在......”他看了眼計時器，“二十七分鐘後。”
甦墨的刀鞘重重敲在地上︰“掃蕩這些基地。”
白櫻立即調出防區全息地圖︰“最近的在十公里外，舊供水站下方。”
“走。”甦墨轉身時，霜魂刀劃出一道藍白電弧。
魏芊的黑袍已經恢復如初，她飄到甦墨身側︰“不問問我想不想去？”
“你當然會去。”甦墨沒看她，“那些精神體......很合你胃口吧？”
魏芊的舌尖舔過尖牙︰“聰明的小主人。”
......
舊供水站的鐵門被銹蝕得只剩半邊。華 撬開生銹的鎖芯時，門軸發出刺耳的**。地下通道比上一個基地更潮濕，牆面上凝結著水珠，腳步聲在密閉空間里回蕩出詭異的回音。
“有血腥味。”白櫻的雙矛尖端亮起熔岩般的光。
轉過第三個彎道時，他們看到了第一具尸體。那是個穿白大褂的女人，仰面倒在血泊中，胸口有個碗口大的貫穿傷。奇怪的是，傷口邊緣非常平整，像是被激光切割過。
“不超過兩小時。”華 蹲下檢查，“武器不是常規型號。”
繼續深入，尸體越來越多。有穿白大褂的，也有武裝人員，所有人的死法都干淨利落——要麼心髒貫穿，要麼頸動脈切斷。沒有掙扎痕跡，幾乎是一瞬間的屠殺。
魏芊突然按住甦墨的肩膀︰“前面有東西。”
通道盡頭是一扇被暴力破開的金屬門。門內傳來液體滴落的聲響，還有......咀嚼聲？
甦墨示意其他人停下，自己貼著牆摸到門邊。霜魂刀微微出鞘，雷光在刀鞘口跳躍。他猛地閃身突入，刀鋒直指聲源方向——
然後僵在原地。
實驗室中央站著個人形生物。它有著人類的大致輪廓，但皮膚是半透明的灰白色，能看到下面流動的暗紅色血管。頭顱異常腫大，後腦勺延伸出十幾根神經束，像觸手般在空中擺動。此刻這些神經束正插在四具尸體上，隨著蠕動不斷抽取著什麼。
听到動靜，它緩緩轉身。沒有五官的臉上只有一道橫貫的裂縫，此刻正滴落著某種粘稠的暗紅色液體。
“這是什麼？”白櫻的聲音繃緊到極限。
那東西的裂縫突然張開，露出滿口細密的尖牙。它發出高頻嘯叫，神經束同時從尸體上拔出，帶起一串血珠。
甦墨的刀比聲音更快。霜魂刀橫向斬出，雷光呈半月形擴散。神經束靈活地避開攻擊，其中兩根突然伸長，刺向甦墨雙眼。
七彩絲帶從側面襲來，精準地纏住那兩根神經束。魏芊的黑袍獵獵作響，她拽著絲帶將怪物掄起來砸向牆壁。混凝土牆面龜裂，但怪物立刻彈起，裂縫中噴出大團暗紅色霧氣。
“退後！”華 拋出兩枚球形裝置。裝置在空中展開成網狀，將霧氣局限在某個範圍內。網線接觸霧氣的部分立刻腐蝕變黑，但總算阻止了擴散。
白櫻的雙矛擲出。熔岩軌跡在空中交叉，貫穿怪物胸口。它踉蹌著後退，傷口處沒有流血，而是涌出更多霧氣。
甦墨突然前沖，霜魂刀直刺怪物眉心。刀尖接觸皮膚的瞬間，鎖魂棺紋亮起刺目的白光。怪物劇烈抽搐，神經束全部繃直，然後像被抽干般迅速萎縮。當甦墨抽回刀時，它已經變成一具干癟的皮囊。
“這是......”白櫻盯著那具皮囊，“他們把提取的精神力注入人體？
魏芊踩碎一顆滾落的眼球︰“精神力被拿走了！注入他體內的連百分之一都沒達到。”她轉向控制台，“看來不止我們盯上了這群人。”
白櫻突然按住耳麥︰“指揮部通報，東7區又出現異獸群！”
華 快速操作著控制台，“這個基地的數據傳輸還有十一分鐘，我們……”
魏芊直接扯斷主控線路。嘴角上揚︰“去下一個。被人截胡了，這就類似滾雪球，最後的精神載體必然不會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