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墨坐在床邊，皮膚下仍能感受到細微的電流竄動。當初交流會大戰後，體內近千道執念徹底沉寂，像是沸騰的岩漿突然冷卻了。
他閉眼內視，氣旋比之前凝實了許多。冰藍與赤紅兩股能量交織在氣旋外圍，與中央的雷屬性形成微妙平衡。三種屬性互不干擾，卻又在經脈中並行流轉——這是那場死戰後意外形成的狀態。
"冰火相克，卻能共存......"甦墨睜開眼，目光落在自己的左手上。掌心向上，心念微動，一縷冰藍色寒氣在指尖縈繞；轉而右手指尖竄起一簇赤紅火苗。兩種截然相反的能量在體內相安無事，甚至能隨心調動。
門外傳來腳步聲。
唐彬推門而入，黑色制服外套搭在手臂上，露出里面的戰術背心。她看了眼甦墨的掌心，眉頭微挑︰“控制力提升了？”
“嗯。”甦墨收起冰火屬性。
唐彬走到窗邊，手指在玻璃上輕叩兩下︰“走吧，楚壘主在等你。”
千機壘的會議室里，楚河的手指敲擊著桌面，斬馬刀斜靠在椅背旁。他盯著全息投影上的數據流。
而錢武祥，魏芊等人，看樣子早已等待多時。
“你們對白家了解多少？”楚河突然開口︰“白塵為何被人尊稱為白先生。你們可知道。”
甦墨、華 還有唐彬，微微搖頭。
“因為白塵自修煉以來，就在養劍！”錢武祥的聲音低沉。
會議室里安靜了一瞬。華 的金瞳微微收縮︰“血飲劍？”
“白家十二劍塔，每座塔頂的光劍都是仿制品。”楚河調出一段模糊的影像，畫面中白塵站在荒野上，手中握著一柄通體血紅的長劍，“真正核心血飲劍，在他手里。”
影像中的白塵一劍揮出，血色劍氣縱橫百米，所過之處地面裂開深不見底的溝壑。劍氣消散後，那片區域的草木全部枯萎，仿佛被抽干了生命力。
“超越王級的力量。”唐彬的眼鏡片上數據飛速刷新，“但代價是什麼？”
楚河關閉影像︰“每次出劍，都要消耗持劍者的生命力。白塵這些年極少出手，一旦出手必能爆發出超越王級的力量。這就是為何被人尊為先生的原因。”
甦墨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霜魂刀柄︰“白家的底牌之一？”
“不止。”楚河搖頭，“白家能在劍鋒防區屹立不倒，靠的可不只是一柄劍。”
莫璃推門而入，手里拿著一份紙質文件——在電子時代，這通常意味著最高級別的保密需求。她將文件攤在桌上，露出里面的照片︰一個巨大的地下設施，懸浮著十二柄縮小版的光劍，而每一柄光劍小號擺放著一個培養艙。
“天劍計劃的真實面目。”莫璃點了點照片邊緣的符號。
華 冷笑︰“難怪三大家族這麼積極。”
“白羽知道嗎？”甦墨問。
莫璃搖頭︰“她只接觸過表面信息。真正的核心實驗，只有白無涯和幾位宿老清楚。”
“小璃。他在什麼地方，”楚河抬頭看著莫璃。
莫璃一臉苦澀，自己那兄長永遠不靠譜。“我也不知道，父親很早以前就命他來劍鋒防區，靜待天劍計劃開啟，可如今根本查不到他任何線索。”
“白家天劍計劃一旦啟動，就是一台巨大的絞肉機！”楚河站起身︰“明天去白家，都準備好。”
……
白家正門，巨劍雕塑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守衛比上次多了三倍，每個人腰間都配著武器。看到楚河的斬馬刀，守衛隊長上前一步︰“楚壘主，家主有令，今日不接待外客。”
楚河咧嘴一笑，刀尖點地︰“我們不是客。”
守衛隊長的劍剛出鞘半寸，一股寒意突然從背後襲來。白塵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內，一襲青衫，腰間懸著血飲劍。
“讓他們進來。”
守衛們齊刷刷收劍退開。白塵的目光掃過甦墨，最後落在輪椅上的白羽身上。他微微點頭，轉身引路。
穿過庭院時，甦墨注意到地面新增了許多劍痕。有些痕跡還很新，像是最近才留下的。白塵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輕聲道︰“最近不太平。”
主廳內，白無涯站在劍架前，手中拿著一塊絨布擦拭七環長劍。見眾人進來，他頭也不抬︰“千機壘的手，伸得太長了吧。”
楚河大咧咧地坐下，斬馬刀橫在膝頭︰“白家主，白羽現在是千機壘的人。”
白無涯的動作頓了一下。他放下長劍，轉身看向白羽。父女倆的目光在空中交匯，誰都沒有先開口。
“天劍計劃，到底是什麼？”白羽打破沉默。
白無涯走到主座前坐下，手指輕叩扶手︰“白家的未來。”
“用族人做實驗體的未來？”白羽的聲音很輕，卻讓廳內的溫度驟降。
白無涯的眼神陡然銳利︰“誰告訴你的？”
“不需要人告訴。”白羽抬起手，指尖凝聚出一縷銀色劍意。
廳內一片死寂。白塵閉了閉眼，右手無意識地按在血飲劍上。
白無涯突然笑了︰“你以為，白家憑什麼在炎夏國立足？”他站起身，七環長劍自動飛入手中，“沒有力量，一切都是空談。”
白無涯的話音剛落，廳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守衛匆忙跑進來，單膝跪地︰“家主，諸葛家和魏家的人來了。”
白無涯眉頭微皺，七環長劍在鞘中輕顫︰“讓他們等著。”
“白家主好大的架子。”諸葛明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金絲眼鏡在陽光下反射出冷光。他身後跟著魏輕語，翡翠手鐲隨著她的步伐發出清脆的踫撞聲。
守衛們想攔又不敢攔，只能眼睜睜看著兩人走進大廳。諸葛明環視一周，目光在白羽的銀瞳上停留了一瞬︰“看來我們來得正是時候。”
魏輕語徑直走到白塵面前，手指輕輕拂過血飲劍的劍鞘︰“白先生，許久不見。”
白塵後退半步，血飲劍發出嗡鳴︰“魏小姐，請自重。”
白無涯重重拍在扶手上，掌氣境巔峰的威壓讓整個大廳的空氣為之一沉︰“擅闖白家，你們找死？”
諸葛明不慌不忙地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簡︰“白家主息怒。我們此來，是談合作的。”
玉簡上刻著十二柄小劍組成的圖案，與白家劍塔頂的光劍一模一樣。白無涯的眼神變了︰“這東西怎麼會在你手里？”
“三年前異物閣拍賣會上，諸葛家花了十八億源幣。”諸葛明推了推眼鏡，“賣家很謹慎，但我還是查到了線索——這東西應該跟白家有關吧。”
白塵的血飲劍也在鞘中震顫，隨時可能出鞘。
魏輕語突然輕笑一聲︰“別緊張。我們若是想公開，早就把玉簡交給欽天司了。”
她走到白羽的輪椅前，俯身打量那雙銀眸︰"多漂亮的眼楮......可惜了……。"她的指尖剛要觸踫白羽的臉，一道雷光突然劈在兩者之間。
甦墨的霜魂刀橫在魏輕語咽喉前︰“再近一寸，死。”
魏輕語不慌不忙地直起身，翡翠手鐲上的符文微微發亮︰“小弟弟火氣真大。”
“說正事。”諸葛明打斷這場對峙，“我們共享天劍計劃的數據，諸葛家、魏家和白家通力合作。”
白無涯冷笑︰“憑什麼？”
“就憑你白家擋不住夏家。”諸葛明調出一段全息影像，畫面中數十輛軍車正在荒野行駛著。
影像中的一名年輕男子抬頭，仿佛能透過影像看到觀看者。
“夏鐘！”白塵低聲說出了一個名字。
听到白塵所說，甦墨與唐彬和華 默不作聲的對視了一眼。可還是被魏芊看到了。看來自己這位小主人是要搞事情啊。
魏輕語補充道︰“夏家三分之二的巔峰戰力，正在朝劍鋒防區趕來，鎮國級的力量，對誰都是致命誘惑。”
白無涯的手指在扶手上敲擊，節奏越來越快。甦墨注意到白羽的右手緊緊攥著輪椅扶手，指節發白。
“合作可以。”白無涯終于開口，“但有兩個條件。”
諸葛明露出微笑︰“請講。”
“第一，諸葛家提供"天機算"的核心算法。”白無涯豎起一根手指，“第二，白家和魏家共享"靈韻翡翠"的制作方法。”
魏輕語臉色驟變︰“你瘋了？那是魏家立足之本！”
“那就請回吧。”白無涯站起身，七環長劍自動飛入手中，“白家不懼任何挑戰。”
諸葛明按住魏輕語的手腕，眼鏡片後的目光閃爍︰“條件可以商量，但天機算的核心算法涉及諸葛家命脈......”
“那就沒得談了。”白無涯轉身欲走。
“等等。”諸葛明突然說，“我們可以提供簡化版算法，效果能達到原版的七成。”
白無涯背對著他們，聲音冰冷︰“八成，否則免談。”
諸葛明和魏輕語交換了一個眼神。魏輕語咬了咬嘴唇，翡翠手鐲上的光芒忽明忽暗︰“靈韻翡翠的制作方法可以給，我魏家需要三道天劍傳承！”
“成交。”白無涯轉身，七環長劍歸鞘。
諸葛明微微頷首，金絲眼鏡反射著冷光︰“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