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輕語轉身離開前，指尖輕輕摩挲著翡翠手鐲，忽然回頭看向甦墨，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通靈者……原來如此。”她的聲音很輕，卻讓整個大廳的氣氛驟然凝固。
白無涯的目光猛地轉向甦墨，七環長劍在鞘中微微震顫。白塵的手指無聲地扣緊了血飲劍柄，眼底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情緒。
魏輕語低笑一聲，視線掃過白羽，又落回白無涯身上︰“白家主，你們白家到底是想要繼承天劍劍意……還是想復活那位鎮國級強者？”
白無涯的臉色驟然陰沉下來，掌氣境的威壓如潮水般擴散，大廳內的空氣仿佛被凍結。
“魏小姐，話太多的人，通常活不長。”
諸葛明推了推眼鏡，不動聲色地拉了魏輕語一把，低聲道︰“走了。”
魏輕語輕笑，轉身離去，翡翠手鐲踫撞的清脆聲響漸漸消失在門外。
直到翡翠踫撞聲徹底消散。白無涯的手指在七環長劍上摩挲了兩下，劍鞘上的銅環發出細微的叮當聲。
“既然都知道了，那就說清楚。”白無涯轉身走向主座，長袍下擺掃過地面，“天劍計劃從來就不是什麼傳承。”
白塵的血飲劍突然發出一聲嗡鳴，劍鞘上滲出細密的血珠。他按住劍柄，“大哥……”
“瞞不住了。”白無涯抬手打斷他，“夏家來勢洶洶，與其讓他們散播謠言，不如我們自己說清楚。”
大廳里的氣氛變得壓抑，白羽的輪椅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她調整了一下坐姿，銀眸直視白無涯。
“白家那位鎮國級強者，當年並沒有完全死去。”白無涯的聲音很平靜，像是在講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他的意識被封印在血飲劍中。”
白塵的劍鞘上血珠滾落，在地面砸出細小的紅點。
“這些年來，白家每一代都會選出最優秀的子弟與血飲劍共鳴。”白無涯的目光掃過白塵，“但沒有人能承受鎮國級強者的意識沖擊。直到二十年前，我們發現了一個方法——用血脈相近者作為緩沖。”
甦墨的指節發出輕微的爆響。唐彬的眼鏡片上劃過一串數據流。
“所以天劍計劃就是......”白羽的聲音很輕。
“用十二個血脈純淨的白家子弟作為容器，分擔意識沖擊。”白無涯直視她的眼楮。
白塵突然拔出血飲劍，劍尖指向地面。劍身上的血槽里流動著暗紅色的液體，像是活物般蠕動︰“夠了！”
白無涯冷笑一聲︰“怎麼，後悔了？當年同意計劃的時候，你可沒這麼優柔寡斷。”
白羽的輪椅突然向前移動了半米，金屬輪轂在地面刮出刺耳的聲響。她的銀眸中泛起冰冷的光澤。
楚河的斬馬刀突然重重砸在地面上，大理石地磚裂開蛛網般的紋路︰“白家真是好手段啊。”
“弱肉強食，本就是生存法則。”白無涯不為所動，“你千機壘要是沒有那兩位大人，早被其他其他勢力吞並了。”
甦墨的手按在霜魂刀柄上，刀鞘上的雷紋亮起微光。他看向白羽，發現她的指尖正死死摳著輪椅扶手，金屬表面已經被捏出凹痕。
“我們走。”白羽突然說道。
白無涯沒有阻攔。當眾人轉身離開時，他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你以為千機壘能護你多久？窺伺天劍計劃的何止一個夏家，那幾位也不會容忍，炎夏國再多出一位鎮國級，瘋刀就是前車之鑒！”
直到甦墨等人消失不見，白塵轉頭看向白無涯。“大哥，你說小羽會信嗎？”
“信與不信，不重要了，銀瞳是克制他唯一復活的手段，加上甦墨這個通靈者。”白無涯緩緩起身，泄露出了一絲超越掌氣境的氣勢。“她是我女兒，不是容器，更何況白家不復活他，也能傲視群雄！”
甦墨的視線掃過走廊兩側的監控探頭，他壓低聲音︰“白家真的在嘗試復活鎮國級？”
白羽搖頭︰“我不知道。但天劍計劃的核心，確實與那位留下的基因樣本有關。”
唐彬的眼鏡片上閃過一串數據流︰“夏家不會坐視不管。”
“他們已經在路上了。”華 的金瞳微微收縮，“三分之二的巔峰戰力……劍鋒防區要亂了。”
甦墨的腳步忽然停住。他看向唐彬︰“你得離開。”
唐彬挑眉︰“什麼？”
“去找螳族。”甦墨的聲音很輕，“盡可能收編異獸，越多越好。”
唐彬沉默了一瞬，隨即點頭，嘴角微揚。“明白了。”他沒有多問，轉身便朝另一個方向走去，黑色制服很快消失在走廊拐角。
華 看著唐彬離去的背影，低聲道︰“夏家來勢洶洶，光靠螳族那些異獸，擋不住的。”
“不需要擋住。”甦墨推著輪椅繼續向前。
白羽抬頭看向甦墨的側臉︰“你計劃怎麼做？”
“夏家既然敢來，總要讓他們付出代價。”甦墨的聲音很冷，“走吧，去劍鋒防區的交戰區，你需要更多的靈能。”
……
同一時間，夏家臨時駐地。
夏無疆手中的通訊器傳來沙沙的電流聲，隨後響起一道冰冷的電子合成音︰“確認目標，通靈者甦墨，目前位于白家。”
夏無疆眯起眼，指節敲擊著桌面︰“白家……果然和千機壘勾連在一起了。”
陰影中，夏妍現身︰“諸葛明和魏輕語已經進入白家，疑似達成某種協議。”
“協議？”夏無疆冷笑，“白無涯那個老狐狸，怎麼可能輕易把天劍計劃分出去？”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俯瞰著劍鋒防區的夜色︰“通知夏鐘，加速行軍，務必盡快抵達劍鋒防區。”
“是。”夏妍點擊著虛擬鍵盤，迅速輸入指令。
……
欽天司分部，中央監控室。
蕭歌盯著屏幕上閃爍的紅點，眉頭緊鎖︰“諸葛家和魏家同時進入白家……他們在謀劃什麼？”
身後的影衛低聲道︰“根據情報，白家的天劍計劃可能已經進入最後階段。”
蕭歌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控制台︰“夏家的動向呢？”
“夏鐘率領的部隊正在全速推進，預計十五日內抵達劍鋒防區。”
“三大家族齊聚劍鋒防區……”蕭歌冷笑一聲，“看來，白無涯藏不住了。”
他按下通訊鍵，沉聲道︰“告訴星輝科技，啟動‘觀測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