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要不我們先關心一下眼前。只要能夠熬過這段時間,不再被那些尋找沉水黃金的北蠻兵惦記著,我們一家三口就可以長長久久了,哪里還有十年後。”趙翡摸了摸下巴,輕咳一聲,笑容淺淡。
“那就是過得不好。也對,沒了雙親,又是一個被嬌縱慣了的小女郎,做什麼都不行,能有好日子過麼。”趙母喃喃自語,表情憂傷。
趙翡听後,一肚子火氣。
雖然趙母說的是大實話,但是趙翡不愛听。
什麼叫她趙翡,做什麼都不行!
十年後,她趙翡可是在長安開了一家螺鈿鋪子,人人尊稱一聲東家。
“阿母,我過得很好。我嫁給當初救我的人,家里頭有田地有店鋪,都交給我打理。他是軍戶出身,長期出征,賺得軍功,將我們都帶入長安了。我死之前,是從四品鎮北將軍夫人,可風光了。”趙翡惱道。
“死了?怎麼死的?”趙母急切問道。
“被人陷害死的。說來話長,改天再說。”趙翡擺了擺手。
再說下去,就是她趙翡過得不好。
趙翡這是要在趙母面前逞強。
“那就是過得不好。”趙母重重地嘆息一聲。
“阿母,我怎麼就過得不好了!君姑體弱多病,小姑子愛搞是非,但是都拿我沒有辦法,里里外外都要我做主。”趙翡惱道。
趙母見狀,忍不住再度嘆氣。
若是過得好,何必大聲嚷嚷,說白了就是心虛。
趙母想到,她的小女郎成婚以後的處境,就感覺到窒息。
白蓮花君姑,綠茶花小姑子,外加一個不管事的夫君,但凡她的小女郎軟弱一點,怕是要投河自盡了。
而且,她的小女郎聰明,按理說是不會嫁入這種家庭。
除非,她的小女郎,被愛情沖昏了頭腦。
難道說,這世上還有比紀流光長得更好看的郎君?
“阿母,我當時無依無靠,能夠嫁人,已經不錯。況且,我後來還憑借自己的努力,做了小生意,勝過千萬人了。”趙翡繼續道。
她很想結束這個話題。
可是,趙母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教她不服氣。
她這個人,就愛爭一點閑氣。
“他怎麼樣?怕是不好吧,否則你怎麼連名字都不想提。”趙母低聲道。
臥槽,趙翡發現,阿母是第一個能夠戳她肺管子的人,于翠微是第二個。
她趙翡也愛面子的,好不好。
“他最初待我極好。成親一年,沒有懷上,君姑就著急給他納妾,一哭二鬧三上吊,鬧得滿城皆知。我當時就打算和離,可是他苦苦挽留我,要走一起走,君姑听後當真一病不起。他也置之不理,道是君姑一日不接受我,他就一日不回家。後來,小姑子跑得殷勤,又是代替君姑向我道歉,又是懇求我幫忙說些好話,為了他的名聲著想,我不得不心軟。從此以後,君姑和小姑子縱使對我有諸多不滿,也只是在背後罵罵,人前笑臉相迎,唯恐被他拋棄。”趙翡逐漸陷入回憶,眼眶濕潤。
這樣轟轟烈烈的愛情,還是敗給他的白月光。
“行了,這樣的郎君,不要也罷。”趙母輕輕地擁抱了趙翡。
蒼天無眼,她的阿翡如此命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