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念被震得幾乎窒息。
不是因為陸銘安的辱罵。
而是心里面深埋的傷疤被揭開。
但那件事,知道的人,只有那三四個,其余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因為他們藏得很好。
陸銘安很滿意崔念的表情,譏笑了起來。
“無話可說了?被我說中了?”
崔念調整了一下情緒,實在不想讓陸銘安看出她的脆弱。
“陸銘安,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陸銘安的譏笑更加的明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而且……”
他故意頓了頓,笑里藏刀,“我听說,那個男人,在三年前,就已經做好了進軍內地市場的準備,三年前離開,不過是回那邊做準備。”
這下,崔念確信了。
陸銘安真的知道她過去的那件事。
崔念不由得提高了聲音,“陸銘安,你是怎麼知道的!”
陸銘安眉眼輕佻,“不是說了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啊。”
崔念不安,“你什麼意思!”
陸銘安伸出手,像逗狗似的,摸著她的後腦勺。
“沒什麼意思,既然你執意要撕破臉,那我就成全了你,這下,滿意了嗎?”
崔念感覺頭皮一陣發麻,“你想干什麼?”
陸銘安笑容狡黠,“我不想干什麼,我只想你乖乖的,做好你的陸夫人就行。”
“但我說了,我要離婚。”
“我也說了,我不同意,除非你能退還彩禮和這些年的費用,還有蕭家的十個億。”
崔念在心里估算了一下。
陸銘安雖沒給她什麼錢,但結婚那天收到的五千萬,足夠她作為炒股的資本。
這些年,她用這筆錢炒股,趕上了個好行情,賺了不少。
滿打滿算全部加起來,應該夠還彩禮和這些年的吃喝拉撒的費用了。
想到這里,崔念說道,“彩禮和生活費我可以還你,但那十億,是蕭家欠的,與我無關。”
陸銘安的表情看起來像在耍猴。
“你不就是蕭家人嗎?”
崔念︰“蕭家從來沒把我當成一家人。”
陸銘安︰“可三年前,你就是以蕭家千金的身份嫁給我的,這可是眾人皆知的。”
崔念的腦子,一片凌亂。
是的。
當年她確實以蕭家千金的身份嫁給了陸銘安。
但蕭家之所以給她這個身份,是因為他們看中了陸銘安的地位和實力。
加上陸銘安主動追求崔念。
所以才不得已給了她這個身份。
崔念不過是個被利用的工具和連接蕭陸兩家的利益橋梁而已。
陸銘安的手突然撫上了崔念的臉頰。
柔軟的觸感,讓他心神一蕩。
“寶貝兒,消停點吧,行嗎?你知不知道,外面多少女人惦記你這個位置?”
大手從崔念的領口探入,停留在溝壑處。
發育良好的飽滿隨著女人的呼吸起伏,讓男人的小腹猛然一緊。
“只要我不提出離婚,你就永遠是陸夫人,也永遠是星皇的老板娘,這樣,不好嗎?”
崔念卻只感覺被這只手摸過的地方,都十分刺撓。
她抓住陸銘安不安分的手,表情堅定。
“不好!因為我不想再陪你演戲了,我累了。”
“你累,是因為你計較得太多了,寶貝兒,放輕松點,學著別的女人,看開點。”
“我看不開。”
“那就努力學著看開,難不成,你還惦記著那位?想來個再續前緣?”
秋念的心上,再次被劃傷了一刀。
陸銘安對剜她心髒,很樂此不疲。
“別做夢了,三年前他沒要你,三年後,更不會要你了。”
“陸銘安……”
後面的話,被陸銘安的嘴堵住了。
他竟然吻了她。
就算他們發生過幾次關系,陸銘安也沒吻過她的唇。
崔念一直以為,他是心里有潔癖或者不喜歡跟女人接吻。
但後來才知道。
陸銘安不是不喜歡接吻,而只是不喜歡跟她接吻。
那現在這樣,算什麼!
崔念的腦海里迅速浮現出陸銘安跟方染抱著啃的畫面。
心里一陣作嘔,用力推開了他。
可這男人就是這樣。
你越反抗,他越興奮。
就跟發了情的駱駝。
極度興奮,攻擊性強。
眼下這位陸駱駝的表現就是如此。
崔念的手腕被硬生生捏出幾道淤青。
她實在沒力氣反抗了。
當惡心的口水在她的身上游走,崔念差點吐出來。
她對陸銘安的反感,已經變成生理性厭惡了。
電話響得很及時。
是陸銘安的。
她粗喘著氣去看手機。
大概是什麼重要電話,陸銘安離開了崔念的身子,去書房接電話了。
崔念實在感激這個打電話的人。
簡直就是她的救命Call。
崔念迅速回到房間,嚇得把門也反鎖了。
她將自己泡在浴缸里,使勁搓洗著身上的惡心感。
直到水溫涼了,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才從浴缸里出來。
崔念裹上浴袍鑽進了被子里,摸出手機給姜暖發了條消息。
崔念︰陸銘安有為難你嗎?
姜暖隔了很久才回︰沒有,哪能呢,畢竟我也是公職人員,哪有那麼好隨便為難的。
姜暖這麼一說,才讓崔念定了心。
或許陸銘安那天就是說了句氣話吧。
崔念︰暖暖,陸銘安他......原來一直知道我跟那個人的事。
姜暖︰what!怎麼會!
崔念︰我該怎麼辦?
姜暖︰什麼怎麼辦,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再說了,男未婚女未嫁,談戀愛不正常?
崔念︰我總感覺哪里不對。
姜暖︰別想太多了,姓陸的就是故意提這件事刺激你,別上他的當,平常心。
崔念︰嗯。
兩人又隨意地聊了會兒天。
崔念隱約感覺姜暖好像在忙,也就沒再打擾了。
剛放下電話,林文卉的短信又過來了。
林文卉︰那老東西讓我提醒你,別忘了跟銘安提那死丫頭的事。
崔念沒回。
她也不喜歡蕭家那幾個人。
但也不喜歡林文卉總是這麼粗鄙地稱呼。
倒不是因為崔念有多聖人。
而是因為她不喜歡自己的媽媽,總是表現得像個市井潑婦。
即便她們是從底層爬上來的。
但也想保持些體面。
崔念點開了微信里的一個頭像。
頭像是一堆石頭,石頭縫里長出了一棵小草。
有點上善若水,厚德載物,知足常樂的老年味道。
但這個男人,不過才比她大了四歲而已。
崔念點進去了對方的朋友圈。
還是一如既往的什麼都看不到。
是了。
在她結婚的當天,這個男人對她做了兩件事。
一件,就是給她轉了5000萬。
另一件,就是刪除了她的聯系方式。
崔念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留著這個男人的微信。
或許,是想提醒自己,當年的她,有多可笑吧。
第二天。
崔念刻意的晚起,就是為了避開陸銘安。
結果還是在餐廳踫到了。
陸銘安優雅地吃著早餐,妥妥的貴公子模樣。
全然沒有了昨天晚上發情駱駝的樣子。
見到崔念,點了點對面的位置。
崔念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下。
因為昨天晚上泡久了冷水澡,她感覺身上忽冷忽熱的。
但她沒有跟陸銘安提起。
提了,只會給自己找不痛快。
佣人端上香菇雞絲粥,並解釋。
“陸總一大早就跟我說,你喜歡喝香菇雞絲粥,讓我多做點。”
崔念不動聲色地拿起勺子喝了一口。
味道真心不錯。
但又如同嚼蠟。
陸銘安永遠是這樣。
前一晚吵得再怎麼不可開交,第二天他都會像個沒事人一樣。
只不過今天更反常。
他的心情,貌似還不錯。
陸銘安輕聲細語地說道,“今天我不去公司了,陪你去一趟禮服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