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下頜線清晰利落,鼻梁高挺,薄唇緊抿著。
如鷹一般的眼楮目視著前方,不怒自威的氣場帶著鋒利,以及無情。
這種生人勿近的氣場,倒是嚇退了不少被他顏值所誘惑的女人。
池淵等不到回答,自顧自地繼續。
“她好像變了很多。”
他刻意地觀察著男人的神色,“我記得,那時候她在你面前的樣子,永遠是那樣溫順甜美,被你嬌養成了妥妥的人間富貴花。”
池淵故意咂了咂嘴,“可現在看著,整個一個小可憐兒,人也消瘦了,笑容也沒了,多少還帶了點怨婦的樣子……”
“要我說,那陸銘安……”
“你是不是閑得沒事做?”男人終于開了口,“要不然你來開車?”
池淵不怒反笑,“我是良好市民,不能酒駕。”
男人薄唇輕啟,“那就把嘴閉上。”
池淵笑得賤兮兮的,“還不讓人說話了?”
男人︰“不想听。”
池淵︰“那我說給自己听!”
一個急剎車,車子在路邊停下。
池淵馬上繳械投降,“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
結果車子剛開出去沒多遠,他的嘴又沒閑著。
“要說你不在乎吧,還故意跑去嚇唬她一下,這跟小時候揪同桌小女孩兒辮子有什麼區別?”
不就為了引起對方的注意嘛。
“要說在乎吧,這三年來,你也沒跟人家有過任何聯系,還把人家的微信刪了。”
男人的聲音冷了幾分,“你別忘了,我是有未婚妻的。”
池淵微微一嘆,“你那個未婚妻……”
後面的話,他才真的閉了嘴。
或許這個話題,才是男人真正不願提及的話題。
池淵話鋒一轉,“怎麼說也是她的哥哥嘛,哥哥關心妹妹,天經地義。”
男人的眼里閃過一絲凌冽,“我什麼時候承認過,她是我的妹妹?”
池淵的笑容別有深意,“好吧,當我沒說。”
話題很快終止。
池淵看著男人面部的線條繃得越來越緊,也沒了心情開玩笑。
當年的喜歡,是真的。
現在的不喜歡,是真還是假呢?
撞車造成的驚嚇很快過去,崔念開著車繼續離開。
中途,她特地路過了曾經熟悉的地方。
梅月塢繡閣的燈亮著,大門敞著。
崔念的腳步,在門檻處停下了。
她很想師父。
那個曾把她當著親孫女一樣疼愛的老人。
且對她傾囊相授。
可她……
當沈伶月的身影突然出現,崔念趕緊藏起了自己。
眼眶突然變得濕潤,胸口也變得格外的沉悶。
三年沒見,師父的頭發竟然全白了。
崔念真想沖過去抱一抱師父。
但最終還是帶著難過離開了。
有一個機靈的小姑娘從沈伶月的身後探出腦袋。
“師父,剛剛門口那個,好像很眼熟呢。”
好像在哪里見過。
沈伶月掃了一眼早已沒有了人影的門口。
其實她早就發現崔念了。
小姑娘靈機一動,“師父,她是不是你常提起的那位天賦特別高的師姐啊?樓上還有你們倆的合照呢。”
沈伶月冷著臉,斥責道,“什麼師姐!她早已不是梅月塢的人了!”
一直到地下車庫,崔念的心情依舊沒有恢復過來。
她在車上緩了一陣才下車。
陸銘安的那輛巴博斯G900格外的顯眼。
顯眼的不只是車子的外形,還有車里面的火熱場面。
此時的陸銘安,正跟方染激吻著。
這是有多猴兒急,連車窗都沒有關……
方染滿面駝色,放浪的聲音都溢出來了。
崔念沒有打擾,轉身離開了。
她前腳剛到家,陸銘安竟然後腳也跟進來了。
崔念看都沒看他一眼,也沒說話。
但是陸銘安先開了口。
“今天去哪里了?怎麼到現在才回來。”
崔念也沒隱瞞,如實相告。
“我回了一趟家。”
陸銘安勾勾唇,“怎麼突然想起回家了?你在那個家還有存在感嗎,哪次回去不是受白眼。”
除非陸銘安跟著一起回去,崔念的日子才會好很多。
蕭家把陸銘安,還是奉為座上賓的。
“是不是想回去核實一下那十億的欠款?”
崔念這才想起這事。
她是想親口問蕭鴻業的。
只可惜連人影都沒見到。
陸銘安在崔念的身邊坐了下來,手指捻著她的發絲。
“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氣?”
崔念的鼻尖充斥著酒精和女人的香水的混合味。
有些難聞。
更讓她作嘔。
“陸銘安,你現在直接不避人了是嗎?”
陸銘安微微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崔念低著頭,實在不想看他那張虛偽的臉。
“我看到你們了。”
陸銘安依然不動聲色,“看到什麼?”
崔念轉過頭,冷冷地看著他,“陸銘安,你能稍微坦誠一點嗎?哪怕是一點!”
陸銘安連思考都沒有,十分淡定的回應,“那是我喝多了。”
崔念冷笑,“我看你現在清醒得很。”
陸銘安抓住她的手親了親,“吃醋了?”
崔念抽回手,手心放在褲子上擦了擦,“你應該把人帶回來,車子再大,空間也有限,多妨礙你發揮。”
陸銘安笑了起來,點了點她的唇,“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這張小嘴兒了。”
崔念有著深深的無力感,“陸銘安,你知不知道‘要臉’兩個字怎麼寫?”
陸銘安半眯了眼,發出警告,“寶貝兒,我今天心情還可以,別鬧。”
崔念呼出一口濁氣,“我不想鬧,是你在逼我!”
陸銘安︰“是我逼你,還是你在逼我?嗯?”
崔念氣急︰“你可不可笑!我逼你什麼了!”
“崔念,我們多久沒上床了?”
崔念怔住。
“我們結婚三年,你跟我上床的次數,五個手指夠數了吧。”
崔念凝眉,“是我不跟你上床嗎!是你陸總不肯跟我上床!”
雖然結婚是沖動。
但接受了結婚的現實後,她還是下定了決心,要跟陸銘安好好過日子的。
“是我不肯跟你沒錯,那你問過自己,為什麼我不肯跟你嗎?”
陸銘安此刻的眼神和口吻,像極了在審訊犯人。
崔念在這一刻,突然說不出話來。
她隱約知道接下來陸銘安會說什麼了。
“每次跟你上床,你就跟個死人一樣,一個姿勢躺到底,連個聲音都不出!”
“崔念!就算不是我!換做其他男人跟個這樣的女人做愛,也會沒興趣了吧!”
崔念不甘的回擊,“那你怎麼不問問你自己!我為什麼會那樣!還不是你成天在外面拈花惹草,讓我有了心理負擔!”
“陸銘安,我真擔心有一天你會把不干淨的東西帶給我!”
陸銘安一掌扣住她的後頸,“所以就算寥寥無幾的那幾次,你也逼著我戴套?”
崔念厭惡地對上他的雙眼,“是!因為我嫌你髒!”
陸銘安的手指突然用力。
崔念連掙扎都沒有。
心都死了,還會在乎什麼呢。
最終,陸銘安松了手,但拋出了一句震驚崔念的話。
“你以為自己很干淨嗎?別忘了,你嫁給我的時候,可不是什麼處女,也不過是被別的男人玩了丟掉不要的貨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