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秘藥感覺怎麼樣?”
    陳平依舊在練刀,刀光如一泓秋水。
    見到周愷上來,他手腕一翻,收刀而立。
    周愷眯了眯眼。
    幾天前看陳平舞刀,只覺得玄奧莫測,但今天再看,當初許多看不懂的關隘,此刻卻豁然開朗。
    他甚至有種錯覺,如果換自己來練幾天,那刀勢絕不會比陳平弱多少。
    周愷回過神,開口道︰“效果出奇的好,或許,我能提前完成師兄交代的任務。”
    陳平聞言一怔,看向周愷的眼神里多了幾分審視。
    兩周熟練隼擊術……
    說實話,陳平自己都沒把這話當真,不過是勉勵之詞,想讓周愷加倍努力罷了。
    在他看來,周愷能在兩周內將隼擊術完全入門,就已經算是超額完成任務。
    至于熟練……再給他三周時間都算快的。
    但看周愷這副自信的樣子,他的進境恐怕比自己預想的還要快。
    如果把一門武學分為五級︰一級記套路,二級入門,三級熟練,四級大成,五級圓滿。
    難道說,這才五天,他就已經摸到入門的門檻了?
    還真是天才?
    陳平的神情很快恢復如常。周愷悟性高,這本就在他意料之中。
    再加上和自己同等配額的秘藥,一周入門,並非天方夜譚。
    陳平開口道︰“看來確實長進不小。”
    “那麼……練練?”
    陳平隨手扔開單刀,擺出了隼擊術的架勢。
    周愷回了一禮,同樣擺出起手式。
    “卻之不恭,師兄。”
    轟!
    兩人腳下發力,身形同時暴起,拳爪相撞,空氣被勁力撕開,發出尖銳的呼嘯。
    彼此都是速度奇快,勢大力沉,一交手便陷入了膠著。
    陳平越打越是心驚,無奈之下,只好再加幾分力道,這才重新佔據上風。
    “注意了。”
    陳平力道已催至七成,左手化爪,刁鑽地在周愷腰間、腋下連點數下。
    最後一爪,精準地扣住了周愷的脈門,巨力瞬間鎖死,像是焊上了一道鐵箍,讓周愷動彈不得。
    這場切磋,到此為止。
    陳平扣著周愷的手腕,足足停頓了幾個呼吸,才緩緩松開。
    他半是自語地說道︰“說不定,兩周時間你真能練到熟練……真是讓人嫉妒的天賦。”
    周愷站直身體,頷首道︰“多謝師兄賜教。”
    和陳平交手這麼多次,今天,是周愷感覺自己離逼出他全力最近的一次。
    一個人越是接近極限,對力量的掌控就越弱。
    之前的切磋,除非陳平有意為之,否則他很少讓周愷受傷。
    但今天不同。
    周愷手腕上一陣撕裂般的劇痛,近一指長的皮肉,都險些被陳平扭了下來。
    而陳平對此毫無表示,證明他剛才那一擊造成的傷害,是在他無意識的情況下發生的。
    周愷甩下袖子,遮住那道正以肉眼可見速度愈合的傷口,表情平靜無波。
    陳平依舊沒有用出全力,但他周愷,同樣也沒有。
    刻痕的力量,還有那六十點經驗值,他都還沒動。
    一旦動用,勝負立判。
    片刻後,周愷告別陳平,準備送盧燕回家。
    走在離開拳館的路上,他眼神里閃過一絲快意。
    他只用了七天。
    七天前,陳平只用一成實力就能讓周愷拼盡全力無法戰勝。
    而七天後的今天,未盡全力的周愷卻已然能逼迫陳平認真對待。
    在不暴露底牌的情況下,距離真正意義上戰勝陳平,已經不遠了。
    “小愷,想什麼呢,這麼開心?”
    安卓小區樓下,盧燕好奇地問。
    “武道上有點進展。”周愷含糊道。
    盧燕秒懂,努了努嘴︰“不上樓嗎?哦,對了,下午還得去教那幾個小姐少爺。”
    她臉上帶著點不舍和醋意,哼唧道︰“等這個月結束,把交的學費學回本……我一定要去蹭你的課!”
    “能不能給個親屬價,免費的那種?”
    周愷淡淡笑道︰“送你永久貴賓卡,燕子姐。”
    “哈哈哈,懂事!我先上去了。”盧燕噗嗤一笑,也不耽誤周愷的正事,轉身揮了揮手。
    沒過多久,楊豪坐在專車的副駕駛,停在了安卓小區門口。
    那輛價格超過四百萬的銀色轎車一出現,便像磁石一樣吸走了周圍路人的目光。
    各種羨慕和猜測的聲音此起彼伏。
    周愷對此倒也習以為常,動作麻利地拉開車門,坐進後排。
    他打了聲招呼︰“老楊,下午好。”
    楊豪從後視鏡里瞥了他一眼,語氣依舊粗獷︰“好,好得很,特別好……”
    他眼中流露出掩飾不住的嫉妒,甕聲甕氣地說︰“也不知道大小姐使了什麼法子,還真把約拿先生給說服了。”
    “你就偷著樂吧……小張,開車,去東郊維塔斯樂天苑。”
    ……
    約拿•維斯塔,江省維斯塔集團的掌門人,菲謝爾的父親。
    他的生意遍布全國,是赤星國數一數二的巨頭,卻偏偏固執地長居在西山市。
    據說,這和菲謝爾的母親有關。
    而維塔斯樂天苑,正是這個商業帝國在西山市留下的第二大爛尾工程。
    至于第一大,周愷去過,就在朝暮野營公園旁邊。
    路上,楊豪和周愷閑聊著,他指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說︰“當年建樂天苑的時候,整個西山都以為這塊地皮能建成新的CBD……誰能想到,離封頂就差一個月,工程突然就停了。”
    “這里面的水深著呢。一方面是開盤兩年,房子只賣出去一成多一點,另一方面是西山銀行和江省銀行接連暴雷……離譜吧?銀行都能說倒就倒。”
    楊豪嘆了口氣道︰
    “不過說句不怕老板開了我的話,這事十有八九就是老板公司自己搞的鬼……我一個外人都能看出來,他們有的是辦法解決,但就是拖著不辦。”
    “你也是西山本地人吧?那你應該記得,那幾年有多少人因為這爛尾樓,背著一輩子還不完的貸款去跳樓。”
    “但最他媽操蛋的是什麼?好多人前腳剛跳,後腳放貸的銀行就倒閉了。當天新聞說債務轉移給了別的金融公司,你猜第三天怎麼著?那家公司一半高管失蹤,一半進了局子。”
    “之後誰敢接這批爛賬,不出幾天就得出事。”
    “沒幾個月,這些債務就全都不了了之了……你說那些跳樓的人,死得冤不冤?”
    周愷全程只是听著,很少插話。楊豪說的這些,他有些印象。
    只不過,這些都與他無關。
    他現在更在意的,是藏在這片爛尾樓之下的,菲謝爾的私人靶場。
    這關系到他槍術技能的獲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