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音第二天早上醒來，手機屏幕亮著。
她伸手拿過來，心跳值顯示為零。
新的一天開始了。
她翻身下床，走到客廳，牆上的海綿寶寶沖她笑。
她看了眼時間，九點十五。
謝停雲昨晚沒回來，應該在醫院值班。
手機震動，來電顯示是“媽”。
她接起︰“喂。”
“晚音啊，你和謝教授……那事怎麼樣了？”姜母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語氣小心翼翼。
“什麼事？”她拉開冰箱門，想找早餐。
“就是……那個嘛。”姜母頓了頓，“你們結婚都快一個月了，隔壁李阿姨家媳婦，三個月就懷上了，人家現在天天曬孕照，我這心里……也不是滋味。”
姜晚音手里的牛奶差點掉地上。
“媽，這才多久啊，哪有那麼快。”
“可你們是合法夫妻啊，又是年輕人，身體好，工作也穩定。”姜母聲音提高，“謝教授人看著挺靠譜的，你們是不是……還沒開始努力？”
“我們過得很正常。”她把牛奶放回冰箱，“您別听別人瞎說。”
“我不是催你！”姜母立刻解釋，“我是關心你！你爸昨晚還說，要是能抱上孫子，他少活兩年都願意。”
“爸也摻和？”她扶額。
“他嘴上不說，心里急著呢。”姜母壓低聲音，“要不這樣，周末回家吃飯？我炖雞湯，補身子。”
“周末我有論文要改。”她試圖推脫。
“改論文能比生孩子重要？”姜母直接打斷，“你知不知道趙院長昨天打電話來，說謝教授在會上提了一嘴‘家庭規劃’，大家都以為你們已經在備孕了！”
姜晚音愣住。
謝停雲？在會上提這個？
“他真說了？”她問。
“趙院長親口說的！還說謝教授態度很認真，說什麼作息規律、飲食調整、減少夜班……這不是準備要孩子是什麼？”
她握著手機，一時說不出話。
“所以你們到底有沒有計劃？”姜母追問。
“我們……順其自然。”她說完，听見電話那頭嘆了口氣。
“順其自然？你當是種花呢？”姜母語氣軟下來，“媽不是逼你，就是怕你錯過最佳年紀。你看看你現在，整天忙課題、跑實驗室，連個男朋友都沒有過，還好謝教授願意娶你……”
“他是我丈夫。”她糾正。
“對對對，是丈夫。”姜母笑了，“所以我才盼著你們早點有個自己的小寶貝。”
姜晚音正想再解釋，門鈴響了。
她開門，謝停雲站在外面，手里拎著早餐袋，穿著淺灰色家居服，頭發微濕，像是剛洗過澡。
“你回來了？”她讓開身。
“剛交完班。”他走進來，把早餐放在桌上，“給你帶了豆漿油條。”
她關上門，手機還貼在耳邊。
謝停雲看見她表情，低聲問︰“家里有事？”
她點頭，把電話遞過去︰“我媽找你。”
他接過手機，語氣平穩︰“阿姨，我是謝停雲。”
姜母的聲音立刻拔高︰“哎喲！謝教授！你好你好！我剛跟晚音聊兩句，沒想到你也在啊！”
“嗯，我在。”他說，“關于您說的事，我已經在做了。”
姜晚音瞪大眼。
“我調整了排班，每周最多值兩個夜班。”他繼續說，“體檢報告上周出了，一切正常。晚音的營養攝入我也在跟進，每天記錄三餐搭配。如果需要，我可以預約生殖科專家做全面評估。”
姜母听得一愣一愣的︰“啊……這麼詳細？”
“這是基本準備。”他聲音沉穩，“我會對她負責，也會對我們的未來負責。”
姜晚音一把搶回手機︰“媽！他瞎說！我們根本沒商量過這些！”
謝停雲看了她一眼，沒反駁。
“真的嗎？”姜母半信半疑，“那你剛才說的……”
“我說的是事實。”他接過話，“我只是提前做好準備。萬一她哪天想試，我不想讓她等。”
姜母感動得差點哭出來︰“謝教授啊，我就知道你們會幸福的！你們趕緊商量商量，早點讓我抱孫子！”
“掛了吧。”姜晚雲說完，直接按了結束通話。
她轉身盯著謝停雲︰“你發什麼神經？在會上說那種話，現在又跟我媽保證要生孩子？我們可是契約婚姻！”
他坐下，打開豆漿杯蓋︰“我說的每句話都是認真的。”
“可我沒準備好！”她坐到對面，“我現在在準備講師評審，金融建模大賽也要帶隊，哪有精力考慮懷孕？而且……我們之間也沒到那一步。”
“我知道。”他抬頭看她，“所以我只是做我能做的。你不用回應，也不用壓力。我只是不想讓你將來因為我的疏忽而受苦。”
她愣住。
“十年前你在醫院走廊給我毛衣。”他說，“那時候你也不認識我，但還是伸了手。我現在做的，只是還你當年的溫暖。”
她心跳快了一下。
手機屏幕亮起——
【+8】
數值跳到八十一。
她低頭看，又抬頭看他︰“你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了？”
“從簽婚約那天就開始了。”他承認，“我知道你怕重蹈前世覆轍，所以我不想讓你覺得這段婚姻只是為了家族利益。我想讓你知道，哪怕沒有契約，我也會選擇你。”
她張了張嘴，沒說出話。
“我不逼你。”他說，“你可以慢慢想。但我不會停下準備。這是我的決定。”
她忽然覺得喉嚨有點堵。
“那你……想過以後嗎？”她輕聲問，“如果我們真的有了孩子，你要怎麼平衡工作和家庭？你導師天天催你出成果，醫院手術排得滿滿當當，你能天天回家做飯嗎？能半夜起來換尿布嗎？能陪孩子寫作業嗎？”
他看著她，認真回答︰“能。我可以請育兒嫂，可以調崗到教學為主，可以減少科研項目。只要是你和孩子需要的，我都能調整。”
她怔住。
【+10】
數值跳到九十一。
她盯著手機，心跳越來越快。
“你……就不能先問問我的想法嗎？”她聲音變小，“我不是工具人，也不是你的任務清單。我不想因為‘該生孩子’就去生，我想是因為……我們都想要。”
他沉默幾秒，站起來走到她面前。
“你說得對。”他低頭看她，“我太急于推進進度，忘了你也需要空間。是我錯了。”
她仰頭看他，眼楮有點濕。
“但我可以保證。”他伸手，輕輕踫了下她耳尖，“每一次靠近你，都不是為了完成任務。而是因為，我真的很想和你有一個家。”
她沒躲。
【+9】
數值沖到一百。
光幕一閃——
【今日心動值已滿】
【記憶碎片解鎖中……】
她閉眼，畫面浮現︰
雨夜醫院走廊，一個小女孩蹲在地上，把自己的奶白色針織開衫裹在一個發燒的男孩身上。
男孩迷糊中抓住她的手，喊了聲“別走”。
她摸摸他的頭︰“我不走，我陪你。”
鏡頭拉近，男孩手腕上戴著一條黑色手鏈，隱約刻著Y.W.
畫面定格。
她睜開眼，發現謝停雲正看著她。
“你想起來了？”他問。
她點頭︰“原來……你早就記得我。”
“我一直記得。”他說，“只是不敢說。怕你覺得我利用你，怕你覺得這場婚姻從頭到尾都是算計。”
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抱住他。
他僵住。
“不是算計。”她把臉貼在他胸口，“是命中注定。”
他慢慢抬手，回抱住她。
手機還在亮著——
【累計進度︰100/100】
【下一階段待開啟】
她沒看系統提示。
只听見他心跳，一下一下，很穩。
門外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
接著是姜父的大嗓門︰“我們來了！帶了老家土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