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剛剛還流了好多血的傷口,自己不過去拿個藥箱的功夫,就這麼痊愈了?
一點傷口都看不見!
謝金盞下意識捂著傷口,“就是個小口子,是吳媽你太小題大做了。”
她扯了扯嘴角,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這麼奇怪。
“真的沒事嗎?”
吳媽看似神情松了不少,但眼底還是藏著幾分仿佛見鬼般的驚悚。
“別擔心了,那水果就交給你處理吧。”
為了不讓吳媽起疑心,謝金盞趕緊離開廚房,只留下吳媽還愣在原地。
謝金盞走到客廳里,靜靜旁觀周家爺孫倆下五子棋。
手機一陣嗡動,她拿起來一看,是段黎發來的消息。
【姐姐,這幾天你都忙什麼呢?我想你了。】
她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幾分,還沒回復過去,對方又連著發過來幾條消息。
【今晚你有空嗎,我在山頂餐廳定了個位置,經理說有澳洲空運的新鮮食材哦。】
【如果姐姐能化個妝漂亮出席,我會特別特別特別開心!】
看到這里,謝金盞的笑意更濃了。
【而且也好幾天沒能給你檢查健康數據了。】
目光掃過最後一句話時,她臉上的笑似乎僵滯住了,嘴角微微發酸。
又要扎針嗎?
好像沒這麼開心了。
適才消散的不安卷土重來。
他……不會騙我的……
謝金盞只敲下個“好”字發送出去。
放下手機,她眸中僅存的那點微光盡數泯滅。
——
段氏大樓,總裁辦公室內。
段策淵手肘撐在辦公桌上,十指交叉拖著下巴,抿著嘴,眉間擠出個“川”字。
王青陽默不作聲站在一旁不敢說話,只敢時不時偷看他一眼,心里一直在打鼓。
自己老板看過段小公子的近日行程後,就一直保持著這個動作十幾分鐘了,整個人像作雕像一般。
桌面上擺放著段黎的照片,段策淵下令去查他最近都在干什麼。
有上班路上的,有下班回家的,有在商場里的,有在山莊吃飯的。
但幾乎每張照片里,都有一個女人的身影,那就是謝金盞。
“小公子最近除了去研究所就是在和謝小姐約會。”
王青陽這句話一直回蕩在段策淵腦中。
霎時間,他心頭就竄出一股無名火。
她還說自己不是傍大款,這不是傍上自己弟弟了嗎,真有手段啊。
他把桌面上的照片往前一推,“拿走。”
聲音像一塊結了霜的鐵,重重砸下來,空氣都跟著發顫。
王青陽趕緊把照片收走,小心翼翼問︰“那待會兒的例會……還開嗎?”
“開。”
段策淵蹭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大步流星走向會議室,路過時帶起一陣勁風都裹挾著怒意。
會議室里,段策淵抬起手腕看表——
距離例會開始還有十五分鐘,但眼前只來了幾個人做準備,剩下的人還在稀稀拉拉走進會議室。
他不耐煩地合上手中的文件夾,厲聲道︰“你們就是用這種態度對待工作嗎!”
會議室所有人都呼吸一滯,身板都僵直起來。
段總今天吃槍藥了?
“踩點上班踩點開會,就不會提前來做好準備的嗎!”
音落,整個會議室靜得落針可聞。
所有員工們紛紛垂下頭,連大氣都不敢喘,只敢在暗處悄悄使眼色。
段總怎麼像變了個人一樣,平時他對員工可寬容了,就連距離上班打卡後三十分鐘都不會計入遲到,今天突然跟時間較勁起來,更何況現在還沒到例會開始的時間。
外邊的員工一听到段策淵發火的聲音,趕忙全部進來入座。
還以為他的怒氣會這樣消下去,誰知更甚。
方案做不對的,劈頭蓋臉一通罵;前些日子犯了小錯誤的,被翻舊賬扣工資。
就弄不懂PPT投影的實習生也被一頓嫌棄。
這個會開得是令人難熬,個個好像上刑一般。
例會一結束,所有人做鳥獸散哄然離開會議室。
段策淵還獨自坐在會議室內,沉默的,面色陰沉的,指尖用力碾壓著扳指。
他手機擺在手邊,屏幕停留在通話界面,是一串即將撥通的電話號碼。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自從看過段黎那些照片之後,怒氣就沒下去過。
他試圖把這一切都原因都歸結于弟弟被那個詭計多端的女人蒙騙了。
下一秒,段策淵抄起手機,撥通那個號碼。
“我們見一面吧。”
——
段氏大樓旁邊的咖啡廳內,謝金盞坐在里面最隱秘的角落,第五次查看時間。
她等了已經兩個小時,段策淵還沒到。
段策淵說要跟自己談談,不知道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
就在她起身想走時,對方才姍姍來遲。
“呵,段總好大的架子,你遲到了兩個小時。”
謝金盞不悅地又坐回位子上,“我時間不多,有話就說。”
段策淵好像沒听到她的話一樣,不緊不慢地坐在她對面,解開西裝外套的扣子,示意王青陽把菜單拿來。
他目光緩緩掃過菜單,看了一遍又一遍。
謝金盞一直在等他開口,不耐煩道︰“段總!”
段策淵佯裝才回過神來,從始至終沒有看她一眼,側頭吩咐王青陽︰“水洗耶加雪菲,要日式手沖。”
又把菜單遞給王青陽後,才慢慢抬起眼對上謝金盞。
開口道︰“你和段黎約會的時候,不是挺有時間的嗎?”
謝金盞微微一怔,“你跟蹤我?”
“段黎是我弟弟,我有義務關心他的生活。”
“他是你弟?!”
謝金盞恍然大悟,她早該想到的,整個A市又有錢又姓段的,只有他們一家,是她之前被戀愛沖昏頭了才沒深入調查。
“呵……”
她渾然一副吃了蒼蠅般的表情,厭惡又嫌棄地盯著段策淵。
她還能再背一點嗎?談戀愛談到冤家的親弟弟!
“所以你叫我來就是為了說這個?怎麼,還想讓我叫你一聲大伯哥?”
段策淵冷冷地注視著她,目光猶如出鞘利劍般,語氣嚴厲得不容人反駁。
“別和我攀親戚,趕緊離開我弟,這是通知不是警告。”
謝金盞神色一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