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團長,西邊二十公里,一支大約五百人的騎兵部隊,正在以行軍速度向我方靠近。
看旗號和裝備,是寧馬的部隊。
我們看到的有兩門馬拖的小炮和四挺重機槍,還有至少五挺以上的輕機槍。
他們的先頭部隊大約五十人,距離他們大部隊約有六七公里,正在向我軍前進方向偵察前進。
班長正在繼續監視著敵方動向。”
在戰馬的嘶鳴聲中,一個偵察兵,飛跳下馬,跑到了陳團長面前進行報告。
“哦,這幫狗東西的鼻子這麼靈嗎?
我這才跑了兩趟他們就派人過來了。
不過也好,我們這新槍拿到手還沒開過葷呢。
今天就拿他們開個利市。
你先立即回去,告訴王班長。
不要管他們的探子,只需要把他們的大部隊給我盯死了。
有什麼情況,立即回報,去吧。”
“是”偵察兵敬了一個禮之後,立即換上了警衛員給他牽來的新戰馬,調轉馬頭飛奔而去。
陳團長這時對身邊的兩個警衛員說道︰“柱子,你去前隊,讓魏營長和沈連長他們過來。
小刀,你去後隊,讓楊連長和張連長過來。”
“是”柱子和小刀,騎上了他們的戰馬,快速的向著長長的車隊前後各自跑去。
陳團長這一趟是負責押運,從大青山里開采冶煉出來的粗銅錠回吳家堡。
這一次是第二趟了。
上次他去總部機關匯報情況之後。
總部機關對于銅礦的事情非常重視。
于是特意安排了陳團長,親自負責銅礦的開采和運輸事宜。
並且在銅礦區那里派駐了一個營的兵力,負責守衛銅礦。
而陳團長帶著他手下的一個加強營和一個特務連,負責押運工作。
押運工作極其危險,也極其重要。
它的危險性,比礦區的守衛工作可是要大的多。
如果想要排個名次,來區分一支軍隊在什麼狀態下是最脆弱的話。
那麼在行軍狀態的軍隊,絕對是名列前茅。
尤其是在運輸大量貨物的軍隊,更是脆弱。
因為在這樣的狀態下,他們是相對分散的。
所以每次進行銅錠的運輸工作,都是陳團長親自負責押運。
現在他手上負責押運的部隊就有六百多人,這還不包括負責趕車和搬運的民夫。
這些民夫也有五百多人,他們全都是陳團長,從蒙古和XJ那邊帶過來的人。
這五百多人,趕著三百多輛大車,專門負責趕車和照顧馬匹以及馬車的維修。
而且他們有少部分人,也是帶著槍的。
不多時,長長的車隊兩頭馬蹄聲響起。
魏營長和其他三個連長,快馬向著陳團長這里跑了過來。
上一次陳團長從XJ回來,帶回來了幾千匹馬。
這里面適合做戰馬的就有兩千多匹。
總部機關念著陳團長的功勞苦勞都大,所以特別批準了,給他留下了六百匹的戰馬。
這下陳團長手下的這個加強營和特務連,就是一個純純的騎兵營加一個騎兵連了。
“團長,什麼情況,听說西邊的寧馬過來了?”
魏營長趕過來之後,立即下了馬,跑到陳團長身邊問道。
這功夫,其他三個連長也跑了過來。
“偵察班說,看旗號是寧馬那邊的人,大約有五六百人。
有兩門小炮和四挺重機槍。
同志們,肥肉到嘴邊了。
我想把這塊肥肉都吃下來,你們有沒有信心?”
“團長放心吧,這五百多人,還真不夠我們吃的。
如果連這點人我們都吃不下。
那總部給我們配的這麼多戰馬,這麼好的新槍,那不是白瞎了嗎。
咱們還有什麼臉面,拿著這些好東西啊。
要是那樣,不得被兄弟部隊們給笑死。”
魏營長听說要全吃了這股寧馬,馬上大聲說道。
其他三個連長也是大聲附和著。
“好,既然你們有信心那就好辦。
我這次也不搞什麼其他的麻煩戰術。
只有一個,那就是前面阻擊,後方包抄,魏鐵匠,前方阻擊的任務我交給你。
要是從你這邊跑了一個寧馬的馬匪,我唯你事問。
我親自帶著特務連,從後方迂回包抄。
直接包了他們的餃子。
讓他們一個都別想從我這跑出去。
但是魏鐵匠,你也別把他們都給嚇跑了,開始的時候先收著點。
還有,在你的前方,還有一隊五十多人他們的探馬,記得把他們都給我吃了。”
“是,保證完成任務。”
陳團長說完就讓特務連集合,他要帶著特務連繞到寧馬的背後去。
而這邊阻擊陣地的布防,就由魏營長來負責了。
如果連這點事都得他陳團長去安排,那還要他魏營長干什麼。
這個時候整個車隊早就已經停了下來。
陳團長離開之後,在魏營長的安排之下,整個車隊快速的組成了三個,呈三角支撐的環形圓陣。
所有拉車的挽馬和民夫,全都進入圓陣分散躲避。
馬車上拉的都是五十斤一塊的粗銅錠,它們是不怕槍炮的。
一個多小時後,等到魏營長這邊布置好阻擊陣地,西邊就已經出現了寧馬先頭部隊散兵的影子。
那些散兵遠遠的在看到了,前方車隊組成的圓車陣之後。
也沒有馬上靠近。
而是在遠處不斷的縱馬,時不時的放兩槍,想要試探一下這個車隊的虛實。
可是放了幾槍之後,卻發現對面連一點動靜都沒有。
于是幾個散兵轉過馬頭就回去報信去了,剩下的繼續在遠處繞著圓陣飛奔。
半個多小時之後,從西邊傳來了如雷般的馬蹄聲,整個地面都因為戰馬的踢踏,而輕微的在震動。
當高高的煙塵從遠方出現的時候,它的下面就是無數飛奔的騎兵。
一公里之外,寧馬的騎兵團團長馬洪江駐足立馬,拿出來了望遠鏡。
看著前方那分的極為分散,但是卻呈三角形布置的三個圓形車陣。
看到這種陣型,馬洪江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這樣的陣型可不好打。
這三個圓陣之間相隔五六百米。
騎兵如果進入了它們中間,那最少也得受到兩面的打擊。
要是主攻一面,另外兩面就可能出來支援。
如果分兵防御兩邊,主攻的兵力就會不足。
這就像是個團起來的刺蝟,怎麼下口都可能會扎嘴。
馬洪江之所以會帶著人跑了幾百公里來到這里。
是因為他的大哥,寧馬的老大得到了消息。
說這邊的隊伍,好像在大青山那邊的什麼地方,找到了一個大銅礦。
他們第一次,就運回去了三百多車銅錠。
這讓寧馬的老大感到非常不高興。
在他的想法中,那大青山是他的地盤,怎麼可能讓別人在自己的地盤上發財呢。
那銅是什麼東西?
那就是錢啊。
銅錢銅錢,那不是錢是什麼。
而且它還是現在最重要的戰略物資。
那槍里的子彈可都是銅的啊。
但想要在那茫茫的大青山中,找到他們的銅礦,那可是太困難了。
但是他們煉出來的銅,總得運回去吧。
只要能夠找到他們運輸銅錠時,車隊壓出來的車轍印,那就一定能夠找到那個銅礦。
所以這次馬洪江,就是貼著大青山的邊緣一路向東邊找了過來。
也是趕上他運氣好,他都沒有想到,能夠把運銅錠的車隊給堵在半路上。
“青山啊,你看看對面這個陣勢該怎麼應付。
看對面的反應,他們負責護衛車隊的軍官,也是一個打老仗的了。
他們也應該是早就發現了我們。
不過他們這個車隊跑不快,所以只能結陣防御。
就是不知道他們是在固守待援,還是準備負隅頑抗啊。”
同樣拿著望遠鏡的馬青山,看著對面那個安靜的車陣。
說道︰“二叔,我看他們固守待援的可能性更大。
這里距離大青山有四十多公里,距離黃河那邊有接近三百公里。
從大青山那邊,要是快馬馳援的話,大半天也就到了。
而黃河那邊太遠,所以我想他們如果是在等待援兵的話。
那麼援兵一定是從北面大青山那邊過來。
而看他們這車陣扎的也倉促,我想他們向大青山求援的人應該也已經到半路上了。
如果二叔要想把他打下來,那就得盡快打。
不要管兩邊,放上兩挺機槍看著他們就行。
用最猛烈的火力,集中一點打。
只要打破了他們一個支點,那麼另外兩個也就不足為慮了。
打下來他們,我們還要面對他們的援軍。
所以我想,與其等著他們的援軍來,不如直接迎上去。
打他們援軍一個措手不及。”
自己這個佷子的分析和戰法讓馬洪江很滿意。
這種打法,符合馬洪江的性格。
他馬洪江打仗向來以爆裂快速著稱。
現在看來他這個佷子,在南邊的軍官學校,也沒有浪費時間,學的不錯。
“來人。”馬洪江喝道。
“在”馬洪江身邊的親兵立即回應。
“命令偵查排,向北邊大青山方向,沿著車轍印,前出十公里。
隨時監視住北面的動靜。
一有動靜,立即回報。”
“是”親兵回應之後,立即向偵查排傳令去了。
“機槍排,給我分出兩挺輕機槍,看住左右兩個車陣。
剩下的所有人,人上馬,炮上膛,子彈給我頂上火。
把你們正面的這個車陣,給我沖下來。
打開了車陣,重重有賞,誰敢後退一步。
就地執行軍法。”
“是,跟著團長,立功受賞 ∼”
在所有人的吆喝聲中。
這個龐大的馬隊群開始向著兩邊散開。
馬隊沖鋒,從來都不會聚集在一起。
尤其現在是熱兵器時代了,不是提刀互砍的時候了。
如果現在馬隊敢聚在一起沖鋒。
那麼只要有一輕機槍,就會要了騎兵的命。
如果是一挺重機槍,那就求老天爺保佑對方的機槍卡殼吧。
不然都得死在沖鋒的路上。
所以在不知道對面有什麼火力的情況下,那就把隊形全部散開,絕對沒錯。
當寧馬特有的號角聲響起時,所有的寧馬騎兵全都端起來了手中的步槍,開始讓胯下的戰馬輕跑了起來。
他們帶著的四挺重機槍,在運動到了距離車陣六百米的時候,開始建立機槍陣地。
輕機槍,繼續跟進。
而後方的兩門隨軍騎兵小炮,這個時候已經挖好了炮位。
已經開了一炮,進行校射了。
在炮兵校射兩炮之後。
前方的騎兵已經進入到了車陣前的四百米。
這時一發炮彈,正好落在這車陣的前面不遠處。
可是寧馬帶著的這種35毫米的騎兵小炮,威力太小。
對于硬木馬車上的銅錠根本沒有任何傷害。
就連那個硬木包鐵皮的馬車,也不過就是被嵌進去幾個彈片而已。
看到炮彈已經接近車陣了,下一炮就會落到車陣里的寧馬騎兵們。
這個時候全都大聲吆喝了起來。
同時雙腿控馬,手中端著步槍向著車陣就沖了過來。
邊沖鋒,邊不斷的對著車陣開槍。
不過即便到了這個時候,車陣那邊還是什麼聲音也沒有。
“不對勁啊,二叔,那個車陣不會是空的吧。
怎麼沒有反應呢?”
听到佷子的疑問,拿著望遠鏡的馬洪江也有些納悶。
不過現在前面的騎兵馬速已經起來了,這個時候是不能叫停的。
他也只能命令炮兵,盡快把炮彈打進車陣里去。
此時前面的四挺重機槍也開火了,他們在騎兵讓出來的射擊通道中,不斷的對著車陣射擊。
可是車陣給它們的回應,只有點點火星和叮叮當當的聲音。
重機槍想要射穿五十斤一個的銅錠,那可是還差了很多。
就在這邊打的熱鬧的時候,那些沖向車陣的騎兵腳下,卻突然傳來了一連串的爆炸聲。
爆炸聲音不是很大。
爆炸威力也不是很大。
但是它密集啊,而且一響就是兩米多長的一串。
這些小炸彈,就像是糖葫蘆一樣,是被串在一起的。
一個響了,其他的就全都響。
它炸出來的那綠豆大小的小鋼珠,頓時飛的滿天都是。
“這是什麼東西?騎兵,我的騎兵。”
望遠鏡中看到不斷翻身倒地的戰馬,和跌落在地上的騎兵。
馬洪江頓時目眥欲裂。
這個爆炸的範圍,正好車陣前一百到三百米左右的距離。
這是步槍的最佳射擊距離。
馬洪江不知道,這個在車陣前成串的小炸彈。
是陳常在特意針對騎兵設計的,反騎兵地雷。
這個地雷布設也簡單。
拉直了往地上一放就行了。
戰馬只要踩上,或是刮上它任何一個雷,或是連線,那這一串雷都會一起響起來。
戰馬被它炸上,不一定馬上死,但是絕對是重傷。
因為馬肚子太軟了。
“吹收兵號,快吹收兵號。”
在後方的馬洪江瘋狂的喊著他附近的號手吹號。
號聲是響了。
可是跑起來的騎兵,那里那麼容易能夠收住戰馬。
此時戰馬還在不停的沖進地雷陣。
而這個時候。
在車陣上,突然像是被架起來了一排機槍似的。
準確而又快速的槍聲連綿不絕。
這時遠在距離車陣四百米和六百米外的,寧馬的機槍陣地,全都突然啞火了。
“第三個,還敢摸機槍。”
王二狗手腕輕轉,眼楮都沒有離開覘孔中瞄著的重機槍,嘴里輕輕的嘟囔著
他們是魏營長安排的神射手,專門讓他們給機槍點名的。
在這了距離上,覘孔瞄具發揮了它最大的威力。
就在馬洪江想要瘋狂的也沖上去時,卻被他的佷子死命的攔了下來。
“二叔,快走,這是一個陷阱,晚了就來不及了。”
在馬洪江冷靜下來,想要听他佷子的話,立即撤退的時候。
他的後方突然響起來了群馬奔騰的聲音。
當馬洪江回頭看向他的後衛部隊時。
他看到的是他的後衛部隊,像是被收割的麥子似的,成片的從馬上跌落了下來。
掉下來後,就再也沒有起來的。
這時他才听到那好像是下冰雹一樣“噠噠噠噠∼”的,那密集的沖鋒槍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