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毒發倒地的花豹,沈硯並沒有放松警惕。
    雖然他的體質被強化過,但也沒想過赤手空拳上去肉搏。
    打贏了,也就是賺一個“沈硯打豹”的名頭。
    萬一打輸了,誰知道還有沒有穿越的機會。
    絕境中的野獸才是最可怕的。
    人類根本想象不到,野獸臨死前爆發出的最後一擊究竟有多麼恐怖。
    思索片刻,他在附近的山林里找了一根帶分叉的長樹枝。
    然後拿出麻繩,動作利落地打了三個活套索。
    只要套中花豹,它越掙扎,就被綁得越近。
    隨後,沈硯來到花豹附近,手握分杈樹枝,從側方緩緩靠近。
    花豹躺在地上,有氣無力。
    也許是因為中毒,根本沒注意到有人靠近。
    當他來到花豹身側時,猛地將手中樹杈壓在花豹的頸肩處。
    原本病殃殃的花豹突然暴起,哪里還有半分疲態,扭頭就咬向沈硯。
    然而它的脖頸被樹杈死死卡在地上,再加上樹枝太長,花豹根本無法反擊。
    趁著這個時機,沈硯另一只手甩出套索,精準地套在花豹的上下頜處。
    猛地一拉,套索立刻收緊,花豹的怒吼瞬間變成了悶哼,徹底閉嘴。
    猛獸張不開嘴,這下就好辦了。
    在長枝杈的掩護下,沈硯將花豹瘋狂掙扎的前爪和後腿分別綁死,然後將四肢固定在一根竹竿上。
    這麼一來,它便只能側身躺在地上,徹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接下來,沈硯腳踩竹竿,打開花豹嘴部套索,將蒲公英根混著水灌入其口中。
    等花豹將腹中食物吐了個七七八八,他這才放下心來。
    距離花豹吃下野鴨也不過半個時辰,現在將毒物吐出,想必下午就能恢復了。
    沈硯坐在地上,從背簍中拿出水袋喝了一口。
    直到現在,他才有機會細細打量起這只花豹。
    體長五尺,重約百斤。
    肚腹並不緊實,肋骨在皮毛下若隱若現。
    也許是營養不足,金棕底色的毛皮像是失了油亮,黑色斑點也略顯粗糙。
    這樣一只花豹,成色不算很好,充其量也就是中等水平。
    不過對于沈硯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帶去縣城賣掉,絕對能夠得到一筆不菲的收益。
    休息了一會兒,沈硯從遠處將背簍拿了過來。
    打開看了看,五只野鴨的精神狀態有了明顯的好轉。
    雖然沒有吱聲,但眼神靈動了一些,不像最初那樣萎靡不振了。
    有野鴨有花豹,這次進山可算是大豐收了。
    可惜身上的獵弓是一箭都沒放,白白給張二河送去了糧肉。
    接下來,沈硯用套索將花豹的上下頜重新套緊,防止其暴起傷人。
    然後將竹竿擔在肩上,像挑扁擔一樣挑著花豹往山下走去。
    百多斤的獵物在身,沈硯步履輕松,一路走到山下都不覺得累。
    這不禁讓他感慨體質強化帶來的巨大提升。
    約摸走了半個多時辰,終于來到了最初布置山林小套的那片林地。
    還沒靠近,隔著老遠就看到了兩個人影。
    沈硯打開沙盤視野,遠處的場景頓時一覽無余。
    兩個男人,一個疤臉,另一個瘦黑。
    他們滿身髒污,披頭散發,穿著打滿補丁的灰布短褐,衣襟處露出的棉絮早已板結發黃。
    “兩個乞丐?”沈硯臉色頓時古怪起來。
    他將花豹放下,背著背簍,不聲不響地摸了過去。
    兩個男人並沒有注意到百米開外的動靜,他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一處灌木叢下。
    一只肥碩的野兔正在低矮的樹叢中撲騰,兩只長長的耳朵耷拉著,後腿被麻繩套索緊緊勒住,地上是一片凌亂的掙扎痕跡。
    “竟然是野兔,哈哈哈,今天老子算是有口福了。”疤臉男子大聲笑道。
    “大哥,是獵戶下的套,他們進山都帶著弓箭......”瘦黑男子語氣中帶著猶豫。
    “有弓箭又如何,他敢射咱?”疤臉啐了一口,毫不在意。
    “大哥說的是,區區獵戶,諒他也不敢對咱兄弟動手。”瘦黑男子盯著野兔,咽了咽口水。
    兩人正說著,沈硯已經從側面繞了過來。
    之前在沙盤上他沒怎麼注意,現在來到近前,頓時從疤臉男子身上感受到一股明顯的匪氣。
    看樣子,這兩人不像是乞丐,倒有幾分流寇的做派。
    流寇,說白了不就是賊嘛?
    為了躲避官差的抓捕而四處犯案,連個正兒八經的地盤都沒有。
    對于這種貨色,沈硯又怎會放在眼里。
    剛才我不在的時候你偷我東西,那是我管不過來。
    現在當著我面你再敢偷試試?
    懶得理會二賊,沈硯向著套索那邊走去。
    三個套索,只中了一個。
    唉,荒年,連野兔都變機警了。
    就在這時,沈硯的出現引起了瘦黑男子的注意。
    後者雙眼一眯, 黑的臉上露出幾分狠色。
    “誒,打獵的,說你呢,沒看到這塊地被我們哥倆佔了嗎?滾,快滾!”
    瘦黑男子冷喝,揮手趕人。
    疤臉男子手拿半截木矛,一臉凶狠,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趨勢。
    沈硯眉頭微皺,指向地上的套索,“那野兔是我的。”
    疤臉男子雙眼一瞪,“讓你滾你聾了?再敢廢話,老子活剝了你。”
    很明顯,兩人是想要強行佔下這只野兔了。
    看著疤臉男子囂張的態度,沈硯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不是賊嗎?
    這麼快就改強盜了?
    沈硯取下了挎在身上的弓箭,語氣冰冷。
    “看這樣子,你們是打算明搶了?”
    瘦黑和疤臉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抹意外。
    怪了!
    什麼時候獵戶敢和流寇硬剛了?
    疤臉冷冷一笑,目光落在沈硯的背簍之上。
    其中的野鴨自然逃不過他的眼楮。
    疤臉表情一亮。
    還有山貨!
    他對一旁的瘦黑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撿起地上的鐮刀在旁掠陣。
    疤臉舔了舔嘴唇,一個獵戶也敢炸毛,真是找死的玩意兒。
    “哼,本來只是想吃一口肉,現在,老子想殺人!”
    疤臉嘴角勾起一絲殘忍,刀口舔血的買賣他也不是沒干過。
    亂世之中人命如草莽,只要不在官兵眼皮子底下犯案,殺人算什麼?
    更何況這里是山林,殺了之後都不用處理,不出幾個時辰就被野獸吃干淨了。
    大山里死人,這種事再正常不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