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天,中國國家博物館、故宮博物院、首都博物館,李道一天一座博物館地走。認真仔細地觀察每一件展品,努力把每一處微小的細節都記在心里,印在腦子里。
    這三處博物館里的每一件兒東西都是國寶,在古玩行兒人的眼中,都是價值連城的無價之寶。
    而對“眼能識寶”的李道來說,這三天李道的兩只眼楮可是遭老罪了,始終處于熱辣滾燙中。每看一件東西,先是紅光閃爍,緊接著就是一陣陣火辣的刺痛感襲來,把李道弄得淚水連連。
    不過,李道也發現,在三天的時間里,自己雙眼的這種異象也在逐漸發生著變化。紅光從開始的刺眼,到後來變得柔和,色彩也由單一的紅色演變成如同彩虹般的絢爛七色。
    而且,這種絢爛的七色,也隨著所看文物的等級、價值高低有所變化,等級越高、越值錢就越向紅、橙暖色調一邊靠攏。反之,則向冷色調靠。
    價值最高的是紅色,價值最低的就是紫色。當然,三天中,李道眼中泛起紫光的時候並不多。
    “看來以後還是要更多的對照實物學習,書本只能是理論學習的途徑。”
    三天下來,李道對自己的未來有了更清晰的規劃,入古董文玩行兒,研究中國歷史文化,就算不能成為歷史學家,那也得成為一個學者型人才。
    “靠古董文玩成就一生的財富,僅憑手眼上的異能遠遠不夠。”
    坐在故宮紅牆跟下,李道閉著眼楮,美滋滋地暢想著自己的未來。
    “誒!我說老道,差不多了。哥們兒陪你三天了,你就是一個勁兒地走,一聲不吭地瞅。我就不明白了,那些個瓶瓶罐罐的有什麼好看的。”
    李道正想著自己的心事兒,三天來一直陪著自己遭罪的梁晉山耐不住性子了。
    奧運會接近尾聲了,北京的各大景區卻受到了運動員和游客的熱捧。三天里,李道看的是博物館里的國寶文物,可梁晉山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那些個金發碧眼、鷹鉤鼻子的老外身上了。
    可看了三天,他早就進入審美疲勞期了。看見老外,他都條件反射地閉眼楮了。
    李道微微一笑,說道︰“我不讓你來,你偏跟著。怎麼著?受不了了。”
    “誰受得了啊!大熱的天,到處都是人不說,關鍵是沒意思啊!”
    梁晉山抱怨地說道。
    李道無奈地一笑,說道︰“那咱們就去找點兒有意思的。走!去老肖那兒,給他攪攪局去。”
    “誒!找老肖的麻煩?的 !”
    梁晉山馬上來了精神。今天,肖柏晨正在家里坐鎮,給人掌眼,看物件兒呢。
    “正好!三天的學習成果,我就借老肖搭的台子試吧試吧。”
    心里打著小九九,李道和梁晉山打了輛出租車就直奔肖柏晨家。
    肖柏晨家雖然也屬于大雜院,但這老家伙腦子活,會賺錢,老早就把同院的三家房子都買到自己手里了。經過一番改造,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雖然和真正的四合院相比還差了一大截,可也說得過去。院子不大,什麼雜物都沒有,也算寬敞。
    等李道和梁晉山趕到的時候,不大的小院里已經站滿了人,就連院外的胡同里也三三兩兩地站了不少人。
    “別說,這老肖還真有點兒名聲啊!”
    看到這個架勢,多少讓梁晉山有點兒意外。
    李道卻早有預料。肖柏晨在古玩行兒里混了有小三十年了,那名氣可不是靠吹牛吹出來的。
    梁晉山扒拉開人群,李道跟著他,擠進了院子。
    “老肖!你這買賣不錯啊!來這麼多人。”
    為了表明身份,沒看見肖柏晨,梁晉山就喊了起來。可沒想到的是,竟然沒听見肖柏晨的回應。
    李道一聲不響地跟在後面,兩只眼楮一個不落地掃過經過的每個人的手上,藍、青、綠,最多的是紫,都是冷色的光。
    “看來老肖的名聲是有點兒,但威望不是很高。來找他看東西的人也不是大玩家兒,這些物件兒的檔次都不高啊!”
    邊走邊看,一路走來,李道也把這些人手里的東西看了個明白。
    “這個盆兒我看著就是不真。你要不信,找別人給你看去呀!”
    人圈里傳出了老肖的聲音,語氣中明顯有些急了。
    “你說不真?你到底會不會看啊?這麼開門的雍正官窯,你說不真,你眼楮擤鼻涕的啊?”
    另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顯然,氣勢上比肖柏晨要囂張很多。
    “老于!你在我這兒滿嘴噴糞,是不是有點兒過分了?這件兒東西我看就不真,你就是把故宮的專家請來,當面我也說不真。再說了,是你自己找上門兒的,不是我請你來的,你跟我耍橫兒有意思嗎?”
    不愧是行兒里的老玩家兒了,嘴上一點兒都不示弱。
    這時候,李道也擠到了前面,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兒了。
    只見肖柏晨的身前有一張桌子,白色的毯子上正擺著一件巴掌大小的,檸檬黃釉畫琺瑯花卉紋飾的小水仙盆。看了一眼,從瓷器由內里閃出的黃色光。迅速在頭腦中閃過三天來自己看過的那些瓷器,逐一檢索每一處細節,李道已經有了自己的結論。
    “肖柏晨的鑒定結論對,但有瑕疵。這件東西是不到位,可它還是官窯啊!”
    看明白後,李道就想怎麼能給老肖解圍。
    這時候,那個老于還要出聲,周圍人趕緊當和事佬,把他給勸住了。
    “得!我不跟你爭,咱們心平氣和地說。我就想知道你說它不真,到底哪兒不真?根據是什麼。”
    老于還在憤憤地說道。
    “哪兒都不真。下一位。”
    肖柏晨也來了火氣,不想繼續和老于扯下去了。
    老于卻不想放過他,“那不行,東西對與不對你都得說出個一二三來,不然,我們就全走了。”
    “你……”
    老肖還想說什麼,但從周圍人臉上的表情神態不難看出,老于的這個要求他們還是很贊同的。
    “這只水仙盆確實不是雍正本朝的。”
    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李道頭腦一熱就開腔了。
    他一說話,周圍人的眼楮就從肖柏晨的臉上轉移到了李道身上。目光中幾乎全是驚異、懷疑,更多的是不屑。
    “誒!小李子!你來了。”
    同樣驚訝的肖柏晨,先說話了,“還是你替我說了句公道話。的 !你和梁子先進屋,我今天也不看了。心亂了,也看不準了。”
    肖柏晨明顯是要把李道支走,他是在保護李道。
    肖柏晨非常清楚周圍這些人的德行。李道在他們眼里就是個黃毛沒蛻盡的青幫子,他說這件動不對,不但不能讓這些人信服,反而惹起了眾怒。鬧不好,都能跟李道動手。
    “誒!別走啊。小子!你說這件兒東西不對,那你就給我說明白了。”
    果然,老于第一個不干了,一邁步就擋在了李道的身前。那架勢真有要干仗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