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周圍也響起了如潮水般的贊嘆和熱烈掌聲。
“太完美了!這功底太深厚了!”
“真是形神兼備!沒想到沈同志畫技如此了得!”
就連涉外美術部的部長也不得不承認這幅畫確實出色,遠超他的預期,他由衷地贊嘆道︰“沈同志這幅畫確實是難得的精品!布朗夫人好眼光!”
就在所有人都為沈雲梔的畫作而鼓掌時,陸月柔的臉色卻瞬間僵住,血色盡褪,
這……這怎麼可能?!
她死死盯著那幅完好無損、甚至堪稱驚艷絕倫的畫作,大腦一片空白,瘋狂的質疑在腦中尖叫。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明明把藥水仔細混進那些顏料里了!那些顏料應該早就失效變質了才對!
這幅畫現在應該是一團模糊不堪的垃圾!怎麼會這樣?!怎麼會一點事都沒有?!
布朗夫人激動地上前,熱情地擁抱了沈雲梔︰“沈!你真是個天才!我一定會把它掛在我們文化禮堂最顯眼的位置!謝謝你!希望我們以後還有合作的機會!”
“當然,我也很期待跟您再次合作。”
沈雲梔微笑著回抱了布朗夫人,禮貌地回應著她的夸贊,親自送布朗夫人離開。
目光卻若有似無地掃過人群後面色慘白、失魂落魄的陸月柔,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冷意。
好戲,才剛剛開始。
都說家丑不可外揚,她不會當著外賓的面去說顏料被動手腳的事情。
布朗夫人的離開,才是關門清算的時刻。
沈雲梔看向臉色還沒緩和過來,卻打算離開的陸月柔,徑直走到她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揚起聲音說道︰“陸同志,剛剛我發現你的臉色很奇怪,怎麼你看到我畫的畫沒出問題好像很失望?”
陸月柔身體一僵,不得不停下腳步,眼神閃爍,下意識反駁︰“你胡說什麼!我沒有!”
“沒有嗎?”沈雲梔步步緊逼,“看到我的畫沒有像你預想的那樣脫落、融化,變得一團糟,你心里難道不是很失望?”
“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說什麼!”陸月柔提高了音量,試圖用氣勢掩蓋心虛。
她心里瘋狂打鼓,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沈雲梔的畫沒事,又能精準說出“脫落融化”。
要是沈雲梔用了她動過手腳的顏料,畫作又怎麼會完好無損?
要是沈雲梔沒用那份顏料,那沈雲梔又怎麼會知道那份顏料有問題?
不過反正不管怎麼樣,只要她咬死不認,沈雲梔沒有證據,也拿她沒辦法!
畢竟在正常情況下,她壓根就沒有機會可以接近那些顏料,而且她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听不懂?”沈雲梔冷笑一聲,不再看她,而是轉向涉外部長和眾人,“部長,各位同志,正好大家都在,我請大家欣賞一幅……特別的畫作。”
說著,她將滿崽畫的那幅畫展示出來,給在場所有人看。
“這幅畫,是用貴部昨天送來的那套‘特供’顏料畫的。”沈雲梔聲音清晰。
“畫完不到兩天,就變成了大家現在看到的這個樣子。部長,您見多識廣,能否幫我解釋一下,這是什麼原因?”
眾人立刻圍攏過來,看到那幅顏色詭異暈染、幾乎看不出原貌的畫,頓時一片嘩然!
“這……這怎麼糊成這樣了?”
“這顏料有問題吧!”
“天哪,這要是給外賓的畫……”
沈雲梔繼續說道︰“還好我那里還有一套顏料,所以在美術部還沒把顏料送過來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準備畫作了,沒有用貴部送來的顏料,否則的話……”
剩下的話沈雲梔沒有說完,但大家也明白否則會怎麼樣。
這可是給外賓畫的畫!要是出了岔子,丟臉的不止是沈雲梔,更是整個華國!
部長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他拿起一支顏料管仔細查看,又看了看那幅慘不忍睹的畫,額頭沁出冷汗。
他猛地抬頭看向陸月柔,厲聲問道︰“陸月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知道陸月柔因為給布朗夫人作畫的事情跟沈雲梔有矛盾,但沒想到她竟然會做這種事情,這幅畫可是關乎到國家層面的問題,不是她們女同志之間用來扯頭花的!
陸月柔听到這話,心中也是害怕的打鼓,可表面上卻十分鎮定。
她看向部長,臉上露出委屈的表情,紅著眼眶說道︰“部長,我不知道沈同志為什麼這麼說,可是部長你很清楚,咱們部里的畫材有專門的人負責,我根本沒辦法接觸……”
說著,她吸了吸鼻子,紅著眼楮看向沈雲梔︰“沈同志,我知道你因為之前的事情對我有意見,可是給布朗夫人作畫的機會你已經搶走了,我什麼也沒有,你為什麼還要來冤枉我呢?”
看著陸月柔這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沈雲梔不禁感慨這人的心理素質是真好啊。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竟然還能搭起戲台唱戲!
部長立馬對著手底下的人說道︰“你去把畫材組的程家慶叫過來!”
這次的畫材是讓程家慶負責的,顏料出了問題程家慶得負責!
那人點了點頭立馬去叫人。
沈雲梔盯著陸月柔,嗤笑一聲說道︰“陸同志,你又說笑了,那不叫搶。至于冤枉你?我可沒那個閑情逸致,我這個人只拿證據說話!”
下一刻,顧承硯就帶著程家慶從外面走了進來。
顧承硯身姿筆挺地走了進來,軍裝襯得他肩寬腿長,面容冷峻,自帶一股不容置疑的凜然氣場。
“不用去找了,我已經把人給帶過來了。”顧承硯環視一周,對上沈雲梔的眼神,朝她點了點頭。
部長看著程家慶,嚴肅地問道︰“程家慶,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顏料為什麼會出問題你給我解釋清楚!”
程家慶听著部長的嚴厲問話,這會兒有點懵。
一個小時之前,這個姓顧的軍官找到他對他進行了審問,問他顏料的事情,又問他昨天做了什麼見了誰的事情,事無巨細一一都得說清楚,簡直比查戶口還嚴厲。
現在部長又來質問他顏料為什麼會出問題……
其實他也想知道顏料為什麼會出問題!
這套畫材是他親手準備的,都是選的特供的,而且也沒經過別人的手,怎可能會這樣呢?
程家慶苦著一張臉說道︰“部長,我也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
這時,顧承硯看向陸月柔,冷聲說道︰“或許你應該問一問陸月柔是怎麼利用你,把你當成幌子去完成她給顏料動手腳的計劃的!”
“陸月柔,你表面上答應程家慶看電影的邀約,趁著看電影途中說去上廁所,實際上卻趁機去了部里,完成了你的毒計。”顧承硯陳述道。
陸月柔的心中咯 一下,但還是穩住了,問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我昨晚是跟程同志去看了電影,甚至中途也的確因為肚子不舒服去過廁所,但是電影院離部里的路程一個來回少說也要三十多分鐘,我想請問你我是怎麼做到在去廁所的十幾分鐘內趕到部里做完你說的這一切又趕回電影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