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一臉認真的甦妍︰“放心吧。以前給你，還有給小雨帶的外賣，絕對都是街邊小店現炒的。”
我跑那麼久外賣，哪家是預制菜加熱，哪家是猛火快炒，聞著味兒都知道。
甦妍才放過我︰“這還差不多。”
干這行久了，餐飲那點門道清楚得很。
“顧客自己下單點的，我管不了後廚用什麼，只能盡快送達。但我自己掏錢買的、帶給你們的，絕對都是挑良心店家，必須是新鮮現做的。”
我常去的王姐面館，她家的面都是現做的。
甦妍終于徹底放下心，又窩回沙發刷手機去了︰“算你還有良心。”
半夜，我又摸進甦妍的房間，跟她探討了人生，直到天亮我才回到自己房間。
第二天清早，我一早就來到站點。
“早會簡單說兩句。這位是新來的陳志鵬，我老鄉，以後大家一起跑單，互相照應著點。”開始介紹新人。
陳志鵬趕緊上前一步，憨笑著朝眾人點頭。
我拿起打印好的昨日跑單數據︰“何詩雨跑了41單，這個月的單王，沒懸念。”
能跑出這個單量，有幾方面原因，新區騎手少，加上城東新區裝修工人多，這可是外賣的主力軍。
但我看到下一行數據時，確實有點意外︰“李哲跑了35單，排第二。可以啊。”
最後是兩個新人，數據確實不太起眼。
我走到他們面前，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
“頭一天跑，能完成基礎單量就行。別跟老手比，堅持住，單量自然會上去。”
“散會！準備接單！”我一聲令下。
早會散去，騎手們急匆匆騎上車準備出發。
李哲卻磨蹭著沒動，終于還是沒忍住，走到我身邊低聲問︰“陳站長，張薇她，今天還沒來？”
“她這幾天連軸轉，累壞了，我給她放了假，讓她好好休息兩天。”畢竟從站點籌備到開業，張薇幾乎沒停過。
再加上預制菜風波鬧得她也沒睡好。
李哲听後似乎有點失望，還想再問什麼時。
我打斷他的胡思亂想︰“趕緊跑單去，”我打斷他的胡思亂想。
等騎手走後，我瀏覽幾個招聘網站，想多招點騎手。
一條推送突然蹦了出來【記者楊舒雅直擊網紅餐廳後廚，現場追問預制菜風波！】
我點開視頻，畫面里楊舒雅舉著話筒，堵在了那家餐廳門口。
“網上傳出你們餐廳，用的都是預制菜，對此有什麼回應？”
賈經理一開始還很自信地解釋︰“我們始終堅持品質，按照國家的標準，我們餐廳沒有一道是預制菜。”
楊舒雅的問題卻很犀利︰“所以貴店主打菜式，全部都是現做的嗎？”
那經理大概是想給自己貼金，順著說了下去︰“沒錯！我們采用的都是中央廚房做好，再送到每家分店，這樣能保持每道菜的品質！”
楊舒雅緊接著追問︰“既然您對貴店的供應鏈如此自信，能否讓我們現場參觀一下後廚，讓消費者更直觀地了解你們是怎麼做菜的？”
在眾目睽睽之下，賈經理只能硬著頭皮回應︰“當然可以！我們後廚絕對經得起檢驗！”
鏡頭跟著楊舒雅和攝像師切換到了後廚。
起初看起來還算整潔，但細節很快暴露了一切。
楊舒雅徑直走向冷庫，鏡頭對準了一箱箱凍得硬邦邦的食材。
她隨手拿起一包真空包裝的羊腿，特寫鏡頭清晰聚焦在包裝標簽的日期上，生產日期赫然是將近一年前。
“這是？”楊舒雅看向經理。
經理額頭冒汗︰“這是正常冷凍庫存，保質期內沒問題。”
話音未落，楊舒雅又從一個角落的筐里拎出一袋西蘭花。
包裝上的日期更是觸目驚心，幾乎是兩年前生產的。
“這也是頂級供應商提供的？”楊舒雅的聲音冷了下來。
最後，楊舒雅走到一個正在加熱的湯桶前，舀起一勺渾濁的湯︰“請問這是什麼湯？”
“本店招牌養生雞湯。”經理的聲音已經沒了底氣。
“那雞肉呢？”楊舒雅對著鏡頭展示著幾乎看不到肉渣的湯勺。
正在旁邊操作的一個小工下意識回應了一句︰“我們早上現做的，都是現做的。”
賈經理︰“我必須嚴肅糾正你的說法！我們餐廳嚴格遵守國家食品安全法規和標準。”
“至于那位在網上發布大量不實信息、惡意詆毀我們商譽的人，我們已經收集並了所有證據！”
“我們的法務部正在起草律師函，必將追究其法律責任！”
楊舒雅看著這位突然理直氣壯起來的經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楊舒雅︰“我想知道，你們廚房里的生肉在哪里？”
“生肉？我們回來全用了。”賈經理強行解釋。
我盯著手機屏幕上那個經理強詞奪理最後卻啞口無言的畫面，簡直氣笑了。
“這經理腦子里灌的都是預制湯吧？本來悄悄認個錯，還能糊弄過去，現在全曝光了，很難收場。”
我關掉視頻，心里暗想︰這種把消費者當傻子的店，真要是倒閉關門了，那也是活該，一點不值得同情。
“現在最要緊的，還是要多招些騎手。”
正想著，站點門口停下一輛車。我抬頭望去，是一輛印著電視台標志的商務車。
從車上下來的人我倒也認識，正是電視台那位女主持人，楊舒雅。
她今天穿了一身深藍色的職業小西裝。
襯得那雙大長腿格外顯眼，著實加分。
楊舒雅拿著話筒，帶著攝影師朝站點走來。
“請問，張薇女士是在這里上班嗎？”
我迎上前去︰“她是在這上班，不過今天剛好休息。”
“這樣啊！”楊舒雅打量著我。
不太確定的問，“我是不是，之前采訪過你？”
“之前我救過一個落水女孩，你確實采訪過我。”我笑著回應。
“我想起來了，你是陳豪。”
楊舒雅隨即露出驚訝的神色，“沒想到才一個多月不見，你變化這麼大？”
因為現在不用親自跑外賣，我穿的比較休閑。
買了車之後，不用風吹日曬的，膚色也變白了些，確實有不小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