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下班時，突然下起了小雨，我開車把張薇送到小區門口。
她解開安全帶，卻沒立刻下車，反而側過身看著我。
“要不，上去坐坐？喝杯熱茶，等雨小點再走？”
這種上去坐坐的邀請，在這種雨夜，從一個女人的嘴里說出來，意味太過明顯。
我幾乎能預見到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一切，那絕不是一杯茶能打住的。
我淡淡回應︰“下次吧，明天一早還得去盯著騎手早會，一堆事。”
張薇看著我幾秒後，拉開車門︰“那行吧，你開車小心點。明天見。”
“明天見。”我看著她的身影走進小區門禁。
直到張薇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單元門後，我卻沒有立刻離開。
心里某個角落被勾動了一下，有好幾天沒去見黃莉了。
也該去看看她，順便檢查一下身體。
我熟門熟路地走向黃莉住的那棟樓，電梯上行，停在熟悉的樓層。
按下門鈴，在等待的幾秒鐘里，我腦子里閃過黃莉可能出現的各種神情。
然而，門打開後，站在門後的卻是扎著馬尾、穿著居家服的韓夢瑤。
她看到我，有些驚喜︰“陳豪哥？怎麼是你啊？”
我順勢提起手里的那袋橙子︰“我給黃老師送點水果過來，跑腿嘛。”
就在這時，黃莉的聲音從里面傳來︰“夢瑤，誰啊？”
接著，她走到門口，看到我的一剎那，眼神里同樣是驚訝，不過很快恢復正常。
她非常自然對著韓夢瑤說︰“是我點的外賣到了。”
黃莉這才看向我︰“進來吧，外賣員先生，你這訂單送得可有點遲了。”
我跟著黃莉走進客廳，很隨意地在沙發上坐下。
韓夢瑤端著杯水走過來遞給我︰“陳豪哥，喝水。”
我接過水杯，順勢問道，“你怎麼住在黃老師這兒了？”
韓夢瑤指了指書房方向︰“黃老師這幾天在查一些資料，我就干脆住過來方便討論。”
“就是在幫你查那個，鎖陽草的信息。”
我放下水杯，看向黃莉︰“有確切消息了嗎？”
黃莉在我旁邊坐下，輕輕嘆了口氣︰“這東西比想象中還要冷門。我托了好幾個醫藥界的朋友打听，也翻了不少古籍數據庫。”
“目前還沒有非常準確的貨源消息。只知道這東西早年可能生長在西北某些極端干旱的深山里，現在幾乎絕跡了。”
“不過，範圍確實縮小了不少。至少確定了幾個最有可能出現過這東西的地區，也排除掉了大量錯誤信息。再給我點時間，應該能有更具體的線索。”
韓夢瑤在一旁補充︰“黃老師這幾天為了這個都沒怎麼休息。”
我心里有些過意不去，“辛苦你了，黃老師。”
“放心吧，答應你的事，我總會放在心上。”黃莉很快轉移了話題。
我也準備找個合適的時間，親自進山找找看，這可是關乎我的小命。
接下來，黃莉將我帶進里間的小書房，這里更像是她的私人診療室，她拉上窗簾，示意我脫下上衣。
我脫下衣服，露出精悍的上身，皮膚上已經貼好了幾片冰涼的電極片。
連接著一台監測設備。儀器屏幕上的曲線平穩地跳動著。
黃莉的手按壓我胸腹幾個穴位︰“最近體溫控制得怎麼樣？還有沒有出現那種突然發冷或者滾燙的情況？”
我感受著電極片傳來的輕微麻癢，“這幾天出奇平穩，跟正常人沒兩樣。”
她仔細查看了我好一會兒，記錄下一組數據︰“看來暫時是穩定住了。但鎖陽草的線索一天沒確定，你這身體就像個定時炸彈，千萬別掉以輕心。”
黃莉的手還停留在我胸前的電極片上，書房門外傳來韓夢瑤翻找東西的細微響動。
她忽然湊近了些，帶著若有若無的撩撥︰“夢瑤今晚住這，一會兒還得跟她討論數據。”
“今天實在不方便好好陪你了。”
我立刻領會了她的言外之意，畢竟為人師表，在學生面前總得維持該有的體面。
我也壓低聲音，“等你方便的時候再說。”
“數據記錄得差不多了，暫時沒什麼問題。”黃莉一邊說著，一邊幫我取下身上的電極片。
我正拿起T恤往頭上套，視線被衣物短暫遮蔽的瞬間。
忽然感到臉頰上落下一�輕柔的觸感，是黃莉趁著我穿衣服的盲區，偷親了一下。
我剛把腦袋從領口鑽出來，還沒來得及開口。
房門就被推開了，韓夢瑤抱著一疊文件站在門口︰“黃老師，那份西北植被分布的年鑒我找到了。”
她話說到一半，目光落在正慌忙直起身子的黃莉身上，又看了看表情略顯不自然的我。
黃莉的反應極快，立刻轉身假裝整理桌上的儀器︰“放桌上就行。我正幫陳豪把監測設備取下來。”
韓夢瑤把文件放在書桌一角︰“那你們先忙。”她說著，轉身帶上了門。
門一關上，黃莉明顯松了口氣︰“差點被發現！”
在黃莉家里又待了一會，我便離開回去了。
回到出租屋，剛推開門，就看見甦妍歪在客廳沙發上，刷視頻。
一听到動靜，她立刻坐直了身子，把手機屏幕懟向我。
臉上擺出興師問罪的架勢︰“陳豪！你老實交代！以前有沒有偷偷買過那種預制菜加熱了糊弄我？”
我被她問得一愣，“什麼亂七八糟的？”
她跳下沙發，光著腳丫踩過來，指著屏幕上一條爆火的視頻。
正是張薇拍的那家餐廳測評，點贊評論數高得嚇人︰“你看！現在全網都在罵預制菜！說什麼科技與狠活、全是調料包！你以前老給我帶那家店的鹵肉飯，那麼快就好，該不會也是？”
我這才反應過來，有點哭笑不得︰“想什麼呢！我給你帶的那家是現炒的夫妻店，跟這種網紅店不是一回事。”
她將信將疑看著我︰“真的？你沒騙我？”
“騙你干嘛？”我繞過她，去廚房冰箱拿啤酒。
甦妍跟過來︰“反正你以後給我帶飯注意點！我現在可是知道了，出餐太快的都得警惕！現在全網都在討論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