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蕭玄策垂著眸子胡思亂想之際,突然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
“你剛才殺魚了,不小心踩到的血對吧?下次小心點,踩到魚血,都是魚腥味。”
蕭玄策倏然抬起不敢置信的看著她,黑眸閃過一抹亮光,原來她沒有懷疑他,還說相信他、幫他洗清‘嫌疑’。
他點頭,“嗯,不小心弄到的魚血。”
蕭明姝對眾人大聲道︰“你們听見了沒?我三哥沒殺人,這是魚血,不是人血!”
沈夫人搖頭反駁說,“我不信,如果不是他殺的,那我家宴兒去哪了?”
沈夫人見沒人說話,從地上撿起一塊尖銳的石頭朝蕭玄策沖去,“殺人償命,我要殺了你給我兒陪葬,去死吧!”
沈宜春也攥緊一把刀子,沈宴是他唯一的兒子,如果人真的死了,他就絕後了,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和蕭家人同歸于盡。
蕭玄武帶著蕭家其他人攔下他們。
“你們想動我們三哥,先過我們這關。”
“還有我們!”
蕭明姝和楊氏手里都攥著柴火棍,和其他幾家打了那麼多次,早就有了經驗,打架先抄家伙,不然把手腳打疼了。
沈夫人氣憤的石頭朝他們砸去,“我要你們全家都給我宴會兒陪葬。”
蕭玄策和雲昭雪手快,拽著他們三人後退避開石頭的攻擊。
沈夫人又蹲下身撿石頭砸他們。
突然人群中有人大喊︰“差爺、差爺來了!”
老廖怒喝,“又出什麼事了?”
雲昭雪說︰“廖爺,來得正好,沈宴不見了,我懷疑他逃了,沈家人竟然把這筆賬算到我們頭上。”
沈夫人撲過去抓住拽住老廖的手臂搖晃,“廖爺,廖爺,就是他殺了了我兒,他鞋底還沾著我兒的血啊,誰能替我殺了他和雲昭雪為我家宴兒報仇,到了許州本夫人奉上黃金千兩!”
有人倒吸了一口氣,“黃金千兩?”
若是以前黃金千兩對他們來說不算多,能讓他們在流放路上吃飽穿暖,到流放地買地蓋房安居樂業。
如果他們會身手就自己上了。
“听說沈夫人娘家的兄長在許州擔任刺史,刺史夫人的娘家是江南富商,不缺銀子,黃金千兩對他們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解差們听到黃金千兩雙眼一亮,一萬兩啊,干一輩子解差累死累活都賺不了這麼多錢。
“這麼多銀子可不是一碗魚能比的。”
“這回蕭家要慘咯。”
“那可不一定,蕭家得罪了那麼多戶人家都佔據上風,也是不好惹的主兒。”
“許州是許家的地盤,沈夫人的娘家,蕭家再厲害還能和一州刺史抗衡嗎?我賭沈家會贏。”
“我也覺得是沈家。”
“蕭家過分了,說錯幾句話就割舌頭,還把人殺了,太殘忍了。”
部分人想討好沈家,到許州撈點好處,貶低蕭家。
蕭玄武憤怒的反駁,“你們別忘了,在清風寨是誰救了你們,沒有我三哥三嫂,你們早就沒命了,一群白眼狼!”
“沒有他們,我們一樣。”
“就是,那些土匪有勇無謀,我們早就想趁他們喝醉。殺了他們,是你們下手早了。”
楊氏等人臉上滿是擔憂。
沈家已經斷定蕭玄策殺了沈宴,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雲昭雪一點不怕,如果對手太弱沒意思,“廖爺,黃金千兩听著我真的心動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要是因此污蔑我們殺人,那我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廖爺听到她這話,氣得想罵娘,瞪眼說,“放屁!老子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嗎?”
以為他不知道,故意給他戴高帽,讓他不能為千兩黃金折腰嗎。
雲昭雪挑眉笑道︰“我就知道廖爺不是!剛才都是開玩笑的,廖爺別介意,您克己奉公、廉潔正直。”
“廖哥……”其他解差急了。
黃金千兩他們也有份。
蕭玄策才割了沈宴的舌頭,今天人就不見了,他的腳底有血,不是他殺也必須是他殺的,把他殺了就能得千兩黃金。
這麼容易的賺錢方式,誰不接誰是傻子。
老廖冷哼,“老子是缺錢,但昧著良心賺來的錢,怕有命賺沒命花。”
他們以為蕭家是待宰的羔羊,想殺就能殺的嗎?
沈夫人對那幾個蠢蠢欲動的解差說,“你們都去給我殺了他,一人給你們百兩黃金,誰能替我取下他首級,為我兒報仇,我給他千兩黃金!”
以閻萬山為首解差們蠢蠢欲動。
他一個眼神,他身後的幾個解差提刀上前。
閻萬山直接越過老廖做決定,“殺人償命!你死了,你全家都能活,否則一個都別想跑!”
蕭玄武努力辯解,“我三哥沒殺人,你們見錢眼開查都不查就他定罪名,我不服!你們眼里才沒有王法。”
“別廢話了,都給我上,殺了他!”
老廖箭步上前拎起幾人的衣領,把他往後丟去,“都給老子住手!”
“一群見錢眼開的家伙!”
沈宜春說︰“老廖,蕭家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處處幫他們,他們給你多少,我們給雙倍?不管用什麼辦法,今日蕭家必須有人給我兒償命!”
“對!給雙倍,只要動手的,我都給他二百兩黃金,快給我殺了他啊!”沈夫人和沈宴母子連心,今日右邊眼皮一直跳個不停,心口像是有一只手攥緊。
母子連心,她好像已經感受不到沈宴的存在了。
她可憐的宴兒啊!!!
幾個解差听到二百兩黃金,已經迫不及待提刀往前沖。
沖蕭玄策的面門襲去。
蕭玄策後退,同時把雲昭雪推開。
他赤手空拳,和三個解差過招,因為手上沒有武器束手束腳。
雲昭雪從車子里抽出一把刀,朝他拋去,“接住。”
蕭玄策單手持刀,把三把刀攪到一起。
單刀斜挑,一式巧勁便將三把兵刃盡數鎖住,緊接著他手腕發力,兩聲脆響,兩刀被挑飛,一把插入地面,一把插在一旁的樹上。
中間的那把刀竟被生生斬斷。
“鏗!——”
不過一個回合,那三個解差捂著又麻又痛的虎口嚇得倒退。
蕭玄策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持刀的手,他的內力好像恢復了。
“反了、反了,一個流犯竟然藏著刀,他們一定是想殺了解差逃跑,來人,都給我上,把他拿下!”閻萬山不甘心,拔刀和兩個解差繼續上。
“都給老子住手!”老廖帶著幾人攔在他們面前,雙方形成對峙局面。
“老廖,他們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麼維護他們?”
老廖罵道︰“放你娘的狗屁,少在那賊喊捉賊!那小子說的對,查都沒查就給人定罪,難以服眾,如果你有證據證明人是他殺的,他交給你處置!”
“他腳底的血就是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