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關上關下,氣氛全部陡然一變。
既然確定曹雄此舉乃是刁難,那許陽臉上最後一絲耐心和禮貌也消失不見。
“曹將軍,我乃是奉遼州節度使大人之令,星夜馳援鐵石關!一路急行,且在昨日涪陵城與蒙韃血戰,斬首兩千余,方才趕至此地!將士們人困馬乏,急需入關休整!”
“而今曹將軍,以莫須有之罪,強行拒我于關門之外,置我四千援軍于風寒險地之中,到底是何道理!”
听到許陽口中之言,曹雄冷笑一聲。
“還請許將軍莫要多想,此舉不過是為了驗明真偽罷了。”
“驗明真偽?”
許陽只覺得曹雄的話十分的可笑,于是許陽直接猛地調轉馬頭,而後聲音陡然拔高道。
“全軍听令!前軍變後軍。”
見許陽此舉,曹雄頓時感覺到一絲的不妙,不等曹雄搞明白許陽要做什麼,只听許陽冷冷說道。
“既然曹將軍懷疑我等身份,鐵石關不願歡迎我等,那我們這就離去支援其他關隘。”
“屆時本將倒想看看,薊州節度使大人問起,我遼州援軍為何不入鐵石關之際,你該如何解釋這延誤軍機,逼走援軍之舉!”
說罷,許陽再也不看曹雄一眼,立刻調轉馬頭,作勢就要離開。
隨著許陽聲音落下,三千九百余騎立刻轉動陣型,戰馬踐踏地面,發出沉悶的響聲,看起來真的是打算要離開了。
這一下,曹雄當即慌了神!
他本想著給許陽一個下馬威,好好拿捏一下,但是沒想到許陽竟然如此剛烈,根本不接招,反而直接以撤軍相脅!一言不合就要跑去其他的關隘。
許陽本就是前來支援的,無論去哪都屬于情分。
但是他曹雄無端懷疑友軍,貽誤戰機,那後果絕對是不堪設想!尤其是此刻關外還有數萬蒙韃虎視眈眈。
眼看許陽的隊伍已經掉頭開始移動,曹雄的額頭之上當即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來。
此刻也是顧不得什麼下馬威還有李弘的銀子了,趕忙趴在垛口的位置,臉上擠出一絲的笑容道。
“許將軍還請留步!誤會!都是誤會啊!”
曹雄連忙開口解釋道。
“本將軍也是職責所在,故而謹慎了一些,既然許將軍乃是身負遼州節度使大人的軍令,自然可以免查。”
“剛才是本將思慮不周,言語冒犯了!”
“還請許將軍一定要以大局為重,速速入關休整!”
“來人啊!”
“還他娘的愣著干什麼?趕快打開關門,讓許進來。”
聞听此言,守軍立刻上前扭動絞盤,在一陣沉悶的摩擦聲中,鐵石關的大門被緩緩的打開。
許陽見狀這才勒馬停下,冷冷地瞥了一眼關牆之上的曹雄方才下令道
“入關!”
看著許陽率領的陽關縣軍昂首挺胸,井然有序的踏入鐵石關內,曹雄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仿佛是被當眾抽了一記耳光。
此刻曹雄臉上雖然掛著絲絲的笑意,但是袖袍之中的拳頭卻已經狠狠的握住,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胸中一股邪火蹭蹭地往上冒。
多少年了,在這鐵石關內,他曹雄就是說一不二的土皇帝,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尤其是被許陽這個連毛都沒長齊的年輕後輩折辱!
“好一個許陽!果然如同李福所言一般,是個凶橫霸道!目無尊上的狂徒!”
此刻的曹雄當真是恨的牙根癢癢,本想著拿捏一下許陽,沒想到反而是被拿捏了。
本來曹雄對李弘想要借刀殺人的想法還有些不屑,但事到如今滿腔的怒意全都化為殺意。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老子心狠手辣了!”
“任由你許陽再強又能如何,難道還能以這區區四千人馬對抗關外數萬蒙韃鐵騎嗎?”
“在這鐵石關一畝三分地上,是龍你要給老子盤著,是虎你要給老子趴著!”
曹雄的嘴角浮現出一絲的冷笑,而後抬手一招,副將王昊便是快步上前。
“將軍有何吩咐?”
曹雄收斂了一下心神,重新恢復了一關守將的威嚴,而後對王昊吩咐道。
“將遼州的這些援軍,安置在城中西側的那片營地中。”
王昊聞言微微蹙眉道。
“將軍,那一片那是荒廢的營地,將援軍安排至此,是不是有些不妥?”
曹雄聞言冷冷地瞥了王昊一眼道。
“你對本將的安排有什麼疑問不成!”
感受到曹雄散發出來的殺意,王昊連忙低頭道。
“末將不敢。”
曹雄冷哼一聲,而後繼續安排道。
“至于他們的糧草,就說關中糧草緊缺,一切按照最低限度,分批撥發!讓他們克服一下。”
王昊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的無奈。
許陽千里迢迢趕來鐵石關支援,而自己這邊竟然如此對待援軍,實在是太令人心寒。
不過王昊身為鐵石關副將,無奈人微言輕只能開口道。
“末將明白了。”
說罷,王昊扭頭前去安排。
曹雄望著王昊遠去的背影冷哼一聲,暗暗道。
“遲早有一天老子連你一起辦了!給臉不要臉的東西!”
說罷,轉身拂袖轉身,走下關牆。
返回房間之後,還未離開的李福看著滿臉怒意的曹雄道。
“想必將軍已經見識到此子的蠻橫了吧。”
曹雄聞言猛地一拍桌子。
“此子簡直是無法無天!當真是以為天下無人能制的了他了嗎?竟然敢當眾折辱威脅于我!”
李福見狀臉上露出一絲的喜色道。
“只要曹將軍能幫我家司馬大人這個忙,等事成之後還有大禮相贈。”
曹雄聞言兩眼迸發出一道精光。
“還請李先生回去告訴司馬大人,此事我曹雄義不容辭,就讓他在家中等著好消息吧!”
二人對視一眼,齊齊發出一陣獰笑之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