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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唯有能飲血的鋼鐵,才有資格在牌桌上說話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那是朕的錢 本章︰第310章 ︰唯有能飲血的鋼鐵,才有資格在牌桌上說話

    八月下旬的金陵,像是被罩在一只巨大的琉璃鐘里,暑氣蒸騰卻密不透風,沉悶得令人心悸。

    阿方索•德•卡瓦略總督坐在馬車里,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那由馬德拉工匠繡出的十字徽記。

    這枚徽記曾是光榮與信仰的化身,但在此刻,在這條通往未知命運的東方街道上,它只讓他感到冰冷的隔閡。

    車隊是錦衣衛護送的,這種護送與其說是禮遇,不如說是不動聲色的宣示。

    街市依舊繁華,人聲依舊鼎沸,但那些聲音仿佛隔著一層厚厚的絨布傳到他耳中,都變成了模糊而遙遠的嗡鳴。

    馬車行至一處岔口,緩了下來。

    阿方索不經意地撩開一絲窗簾,目光倏然一凝。

    不遠處,另一支截然不同的車隊正張揚地朝皇城方向駛去。

    那車隊規模更大,最醒目的是,車隊中央掛著的旗子.

    荷蘭東印度公司!

    那群粗魯、貪婪、視一切規矩為無物的“海上馬車夫”!

    阿方索緩緩放下窗簾,嘴角勾起自嘲的冷笑。

    他並不怕那些荷蘭人,他只是厭惡他們那種將一切都簡化為商品和炮彈的粗鄙,但阿方索更清楚,在一個只看重實力的世界里,厭惡是最無用的情緒。

    他們被安置在城南一處幽靜的府邸,園中美則美矣,但每一個引路的僕役,每一名守衛甲士的臉上都帶著漠然的恭敬。

    這讓阿方索想起里斯本宗教裁判所里那些引導異端走向火刑柱的修士,他們的眼神也是如此悲憫且毫無溫度。

    入夜,心腹副官帶來了今晚唯一的消息︰接待他們的既非禮部官員也非鴻臚寺卿,而是皇帝御前的內廷總管王承恩。

    阿方索站在窗前,看著庭院里一池被月光照得雪亮的睡蓮。

    這個安排已然讓他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繞開所有外朝官員,直接由皇帝最親近的內侍出面,這意味著接下來的所有對話都將是天子的直接意志,不留半分轉圜余地。

    王承恩來時未帶儀仗,只提著一個做工精巧的食盒,像個來串門的富家翁。

    他面容白淨,笑意溫煦,一開口便驅散了滿室的凝重。

    “總督閣下,咱家奉陛下之命,給您送些宵夜來。”他打開食盒,一陣奇異的香氣彌漫開來,“這是用牛乳、蔗糖和南邊新貢的香料制成的‘冰碗子’,陛下說,泰西遠客,未必吃得慣咱們的夜粥,嘗嘗這個,或許能解解暑氣。”

    阿方索心中一凜。

    這道甜品與葡萄牙人常做的布丁竟有七分相似。

    這位年輕的皇帝顯然對他國的風物下過一番工夫,這份體貼,比任何疾言厲色都更令人不安。

    “有勞公公,請代我謝過皇帝陛下的仁慈。”阿方索禮數周全地應道。

    王承恩看著他,笑而不語,只是慢條斯理地從袖中取出一個黃楊木雕的小盒子輕輕放在桌上。

    “皇爺還說,知道總督閣下是虔誠的信徒,也是一位優雅的紳士。那些荷蘭人只知刀槍火炮,未免無趣。而貴國,卻能制作出這般精巧的玩意兒。”

    他打開盒子,里面是一只來自奧格斯堡的機械夜鶯,王承恩小心翼翼地上了發條,那小鳥便在桌上撲打著黃銅翅膀,發出一連串清脆悅耳的鳴叫。

    “多有趣的聲響。”王承恩像個孩子般贊嘆道,“皇爺很喜歡。他說,只有懂得欣賞這種美的民族,才算是真正走出了蒙昧。不像那些紅毛夷,他們帶來的禮物竟是一副用木頭和麻線扎成的船隊模型,粗劣不堪。”

    阿方索的心隨著那夜鶯的每一次鳴叫,都往下沉了一分。

    他知道,戲肉來了。

    阿方索故作輕松地笑道︰“公公有所不知,荷蘭人是商人,不是藝術家。在他們眼中,或許一座能裝載胡椒的貨艙遠比一只會唱歌的鳥兒更具價值。”

    他試圖將話題引向葡萄牙在藝術、文化上的優越,這是他們為數不多的驕傲了。

    “哦?是嗎?”王承恩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他輕輕按住那只仍在鳴唱的夜鶯,四周瞬間安靜下來。

    “可有趣的是,陛下對那副粗劣的模型,似乎比對這只會唱歌的鳥兒,更感興趣呢。”

    王承恩的聲音變得有些飄忽,像是自言自語︰

    “咱家听見皇爺對著那模型看了許久,好像是說……以艦隊換貿易……唉,咱家是個粗人,听不懂這些。只覺得那荷蘭人雖粗鄙,口氣倒是不小。

    他們說,只要皇爺點頭,這大明沿海的什麼倭寇、海盜,包括那些不听話的,他們都能代勞清理干淨。這可真是……”

    王承恩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只是端起那碗已經開始融化的冰碗子遞到阿方索面前︰“總督閣下,快嘗嘗吧,再不吃,這心意可就化了。”

    阿方索接過那碗冰涼的甜點,入手卻感到一陣灼人的滾燙。

    王承恩沒有一句威脅,但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張精心編織的網,將阿方索牢牢縛住。

    荷蘭人出價了。

    皇帝“更感興趣”,皇帝覺得荷蘭人的“口氣不小”,皇帝讓王承恩送來一只會唱歌的鳥兒來對比一副艦隊模型——

    現在,你告訴我,你的價值在哪里?

    阿方索吃了一口那甜到發膩的“冰碗子”,那股冰涼順著食道滑入胃中,卻化作了一團絕望的火焰。

    ……

    覲見被安排在次日的文華殿。

    這里並非正式朝會的奉天殿,更像是皇帝的私人書房。

    殿中沒有御座,只有一張巨大的紫檀木長案,案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圖紙、書卷和奇特的機械零件。

    大明皇帝朱由檢正背對著他,站在一張巨大的地圖前。

    他沒有穿龍袍,只是一身素雅的藍色道服,頭發用一根木簪束起,看上去更像一位潛心格物的道士,而非九五之尊。

    皇帝正在用一把小巧的銀鑷子專注地調試著那只機械夜鶯的內部機簧,仿佛那才是天下間最重要的事情。

    王承恩侍立一旁,一言不發。

    這場景讓阿方索感到前所未有的荒謬與壓力。

    眼前的人似乎對他的到來毫不在意,這種被徹底無視的感覺,比任何帝王的威壓都更具摧毀性。

    “阿方索•德•卡瓦略總督。”

    不知過了多久,皇帝終于開口了,他沒有回頭,聲音平靜得像一汪古井。

    “朕在讀貴國詩人卡蒙斯先生的《盧濟塔尼亞人之歌》。‘陸止于此,海始于斯’,何等的壯麗與豪情。朕很好奇,是什麼樣的精神支撐著你們的先輩,駕駛著隨時可能散架的卡拉維爾帆船去擁抱未知的大洋?”

    阿方索整理了一下思緒,恭敬地答道︰“是信仰,陛下。是對上帝的虔誠,和對傳播福音、探索世界的熱情。”

    “信仰?”皇帝終于轉過身來,他的目光清澈而銳利,仿佛能洞穿人心,“一個有趣的詞。朕听聞貴國的探險家迪亞士在首次繞過好望角時,將其命名為‘風暴角’,因為他險些在那里葬身魚腹。而貴國的國王若昂二世卻力排眾議,將其改名為‘好望角’,因為他從這風暴中看到了通往印度的希望。”

    皇帝緩緩走到阿方索面前,目光落在他那枚十字徽記上。

    “所以,你說錯了。支撐你們的不是信仰。而是那位國王一般,能從風暴中看到希望的,冷酷的遠見。是對財富與霸權毫不掩飾的欲望。”

    阿方索的冷汗瞬間冒了出來!

    眼前這位皇帝不僅讀他們的史詩,甚至連他們航海史中最核心的細節都了如指掌。

    仿佛他不是在听取匯報,而是在給他上課。

    “陛下……”

    “別急著辯解。”皇帝抬手制止了他,隨即指向那副巨大的《坤輿萬國全圖》,手指落在了馬六甲海峽。

    “這里曾經是你們的掌上明珠,扼守住了東西方的咽喉。可就在十六年前,你們的守軍是如何被荷蘭人的艦隊和亞齊甦丹的聯軍打得狼狽不堪的?”

    他不等阿方索回答,手指又移到了南美洲的巴西。

    “還有這里,富饒的甘蔗產地,荷蘭人不是也一度將你們擠出了巴伊亞嗎?朕很好奇,為何昔日海洋的霸主,如今卻處處被那些‘海上馬車夫’壓著打?”

    皇帝的問題個個誅心,每一個都精準地戳在葡萄牙帝國由盛轉衰的痛處上。

    阿方索感到一陣眩暈,他終于明白,昨夜王承恩的拜訪只是開胃小菜。

    皇帝微笑著,那笑容充滿了學者式的探究與殘忍︰“所以,你現在可以告訴朕了。一個在馬六甲都已站不穩腳跟,一個連家門口的財富都守不住的老朋友,憑什麼讓朕相信,你們有能力繼續為大明看守好濠鏡這個南大門?”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陡然變得冰冷。

    “荷蘭人粗鄙,但誠實。他們告訴朕他們能做什麼。他們給了朕一個可以計算的等式︰用一支艦隊,換取一片海。現在,朕也給你一個機會。”

    “明日此時,朕要知道你們葡萄牙的友誼,能折算成多少艘戰艦,多少門火炮,或者……其他一些朕感興趣的東西。”

    “朕不需要詩歌,不需要會唱歌的鳥兒。朕要一個和荷蘭人一樣,簡單清晰,可以被量化的答案。”

    皇帝說完便又轉過身去,重新拿起他的銀鑷子,仿佛眼前的葡萄牙總督連同他所代表的那個衰落帝國,已經不值得他再多看一眼。

    “王承恩,”他頭也不回地吩咐道,“送客。把這只夜鶯也一並送給總督閣下。在他想出答案之前,就讓這鳥兒替朕,陪著他吧。”

    當阿方索失魂落魄地被送回枕流園時,那只機械夜鶯就在他身旁的錦盒里,不知疲倦地鳴叫著。

    清脆,悅耳,卻像是在為他和他的葡萄牙,提前唱響了一支挽歌。

    這位年輕的大明皇帝,他想要的從來不是什麼虛無縹緲的誠意與友誼。

    他要的是一份可以擺上台面的獻禮,一份能讓他清晰掂量出孰輕孰重的價碼。

    他將荷蘭人做錘,將葡萄牙人做砧,而他自己則如同一位冷酷的鑄劍師,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只為看這砧錘相擊,迸濺出的火花,能否為他淬煉出一柄足以開疆拓土的利刃。

    錘子,強壯而野蠻;砧石,古老而堅韌。

    錘子落下,砧石若想不被砸得粉身碎骨,便只能證明,自己這塊石頭里,蘊含著比錘子更精純更鋒銳的鐵!

    阿方索的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他想起了里斯本的斗牛場,那些被激怒的公牛在生命最後一刻往往會爆發出最駭人的力量。

    而他,以及他背後的葡萄牙,就是那頭被皇帝用荷蘭人當做紅布來反復戲耍的公牛!

    阿方索緩緩伸出手,卻沒有去踫那個仍在鳴唱的黃楊木盒子。

    他的手指輕輕拂過自己腰間的佩劍劍柄。

    大明皇帝是對的。

    唱歌的鳥兒終究只是玩物,唯有能飲血的鋼鐵,才有資格在牌桌上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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