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兩家都是鄰居，他跟我爸的關系不錯，兩人還經常在一起喝酒吃肉，自然都是我爸來請客，他是沒出過錢的。”
甦寧眸子閃爍了下，她沒說的是，之前康叔還提過讓她嫁給康石，只是她堅持要招婿上門，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偷肉這種事，她從沒想過會是康叔，可顧澤也不會無緣無故提起來，想來是有懷疑吧。
“阿澤，你是在懷疑……”
顧澤看著她笑而不語，哪里是懷疑，是從對方開始偷肉的時候，就已經確定好了，只是這個證據嘛再等等。
看看他到底是怎麼偷出去的，不著急慢慢來，敢偷這麼多次，這個人確實是不能留了。
不然以後胃口喂大了，只會更要命。
甦寧看著他的神情，再看看康叔方向的眼神變了，雖然覺得很不能理解，但顧澤說的話從沒錯過。
康得力嘴角含笑，他最喜歡的就是冬天了，穿得厚就是拿點什麼，根本不會有人發現什麼，家里頓頓都能吃上肉。
至于說工資，工資那是他的辛苦費，要是花出去多讓人心疼，再說甦家那麼有錢，他拿一點肉根本不算什麼。
這麼長時間了，根本不會有人發現。
兩人忙完小豬仔的事，跟其他師傅打一聲招呼出去了，圍著養豬場外圍轉悠著。
顧澤見她心情不太好，抬手摸了摸她發頂，輕聲說︰“是覺得不理解難過嘛，你知道資本跟打工的區別在哪里嗎？”
“……什麼區別。”
“資本是利益為重，規矩是底線，不摻雜感情，感情對資本來說就是壞了規矩，是道德綁架的事，目的就是為了讓資本讓利。”
“對于打工者來說同樣如此，利益為先，不能談感情，一旦摻雜了感情又沒有血緣關系，就會容易想要恩情。”
“恩這個字，一旦開始定義了，那就是還不清的人情債，人情債必然要壞利益，長期下去資本經營就會亂套了。”
甦寧嘆了一口氣︰“我知道，可理智是理智，感情上我還是不太能接受，康叔為什麼要這麼做，明明那個時候養豬場遇到困難他們都沒走。”
“他們不是把養豬場當心血嘛，現在這麼做，一旦傳出去了，養豬場口碑就壞了。”
顧澤挑挑眉，平靜問了一句︰“之前康叔開過養豬場嗎？”
“……開過，不過失敗了。”
“所以啊，你怎麼知道爸的養豬場遇到困難後，康叔到底是覺得這里更劃算，還是真得想跟養豬場共患難呢。”
“如果魚其他地方錢更多，康叔真得不會走嘛，養豬場就算再困難，爸也沒拖欠過他們工資吧，那怎麼能算是共患難呢。”
“這壓根就扯不上恩情問題，只要開工資，他們走了還可以換人，不是養豬場非他們不可，是他們覺得養豬場干活不吃虧。”
甦寧聞言像是被人敲了一悶棍，她一直以為養豬場最困難的時候，大家都是不想放棄，真心希望養豬場好。
原來只是工資沒拖欠問題嘛，康叔又是怎麼想的，怎麼那麼理直氣壯拿肉的。
“你看到他拿肉了是嗎？”
顧澤點了點自己的眼楮，眼神里滿是盡在掌握的自信︰“我的眼楮絕不會看錯，他是把肉藏在腰上了，腰上必然有口袋。”
“現在他怎麼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怎麼樣，是繼續當不知道，任由他一次比一次偷得多，還是直接撕破臉。”
“一旦撕破臉的話，這人是絕對不可以留下的，不管怎麼求饒可憐，你要麼忍著，要麼撕破臉就要讓人徹底離開。”
“不然就是留隱患，以後自找苦吃的事。”
甦寧彎腰拿起砍柴刀，對著牆角荒草看了看，沒多時看到牆上一個洞時，整個人一怔，蹲下身來仔細看了看。
洞口還有些暗色痕跡，看著像是血一樣，比手掌要大一點，有些凹凸不平，地上還有一點碎末肉渣。
“原來每次偷拿了肉，是從這里放出來的，等下班後再借著方便的由頭，來這里把帶走，根本不會有人發現。”
顧澤跟著蹲下身來看了看，弄了點碎末渣聞了下，確實是豬肉的味道。
甦寧壓低聲音︰“其實除了肉的事，還有一件事，就是小豬仔每個月都會死，哪怕前一天看著好好的，第二天能一動不動了。”
“經常也是康叔拿出來，我懷疑那小豬仔，會不會根本沒死，只是被人喂了藥，偷摸給帶回家了。”
“要是小豬仔被人偷了，那這里損失的錢可就多了，平時是丟在哪里的，我們去那邊看看。”
兩人朝著林子里走去，蹲在一個坑邊看著，坑里只有了了幾只小豬仔的尸骨，那確實是死了的，只是數量對不上。
甦寧徹底憤怒了，起身開口道︰“走，我們回家去找爸，實在是太過分了，甦家到底哪里對不起他，簡直是吃里扒外。”
“偷小豬仔，太過分了。”
顧澤看她氣成這樣，抬手拍拍她肩膀安慰道︰“別氣了，這件事能這麼久沒人發現，只怕里面不止他一個人，趁機一次都給抓了。”
“另外再雇人干活，這種手腳不干淨的，這次一次清理干淨。”
“嗯，我知道了。”
甦寧深吸一口氣，板著臉回到家後，直接拉著正在鍛煉的老爹上樓，把賬本遞過去︰“爸，這賬本你自己看看。”
甦屠戶一頭霧水︰“賬本怎麼了嘛。”
“你這丫頭急沖沖做什麼，有什麼事直接說，我都多久沒看過賬本了，你現在讓我看，我也看不出來什麼。”
“有話直接說，對你爹還要藏著掖著不成。”
甦寧拿過賬本鉛筆開始畫︰“這些地方都是不對勁的，我們去養豬場的時候，還看到牆上多了一個洞。”
“那個洞口有豬肉碎末，是有人從洞口偷偷把偷來的肉塞過去，尤其過年期間更是過分，豬蹄膀一個月丟了多少你看看。”
“到底持續了多長時間，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