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國擺擺手，不好意思笑笑︰“甦叔，我覺得這不太合適，這房子是你們家的，我在這里結婚不太好。”
“鎮上院子住了兩家人，前院那家人快要搬走了，我就想著先定下來，結婚的話推遲半年，我多賺點錢再把整個院子租下來。”
“這樣擺宴席的事，就不用著急在鄉下擺了，到時候直接去院子里擺，前後院足夠了。”
其實這麼安排，也是因為他手里的錢不夠，滿打滿算做生意一個月不到，哪里有那麼多錢呢，結婚的話是不夠的。
人家不要彩禮是人家的事，這首飾總不能不買吧，衣服呢，家具什麼都要置辦下吧。
甦屠戶思索了下開口︰“建國啊，你是不是發愁錢的事，你看你們這歲數都不小了，既然兩個人沒意見。”
“那盡快結婚最好，錢的事我來幫你出，以後你慢慢還就是了，面攤賺錢我還能不知道嘛，你不用擔心欠我人情。”
“我啊，欠你爹的人情更多，如果是錢的事那就不是事。”
趙瓊華點點頭︰“是啊，你要是因為錢的話，可以跟你甦叔說，早點結婚定下來才能安心不是，夫妻倆一起開面攤多好。”
陳建國猶豫了下點頭︰“是因為錢的事，不過我還是覺得推遲一點結婚比較好，我手里要是有一部分錢可以，可太少了這要借多少。”
“而且結婚後養家糊口，養孩子都是花錢的地方，我不想一直跟你們借錢，時間長了反而不合適。”
“等我攢攢錢，要是半年還不夠結婚的話，缺口的地方我再跟甦叔借錢，借條利息該多少是多少，我不能一直讓你們吃虧不是。”
甦屠戶見他堅持，也不好再說什麼。
“成，這件事你看著辦，有需要我們的地方只管說，都是一家人別客氣。”
陳建國笑著點頭︰“好，我明白的。”
樓上書房里，顧澤正在撥動算盤算著，其實他心算也能算出來，但媳婦不是在這嘛，還是用算盤更有魅力一點。
可算著算著臉上笑容慢慢消失了，挑挑眉看向賬本，眸子閃爍了下。
甦寧見狀走過來，關心道︰“怎麼了，是賬目有問題嗎？”
“媳婦，你也發現不對勁了嘛。”
“嗯，有點感覺，但我沒具體的數據，所以想讓你看看哪里不對，我好針對性去查一下。”
顧澤夸了一句︰“媳婦真敏銳，確實是對不上，之前我拿到賬本的時候，發現是每次殺豬都會少個兩三斤肉。”
“不是豬蹄子豬蹄膀這些，而是不容易被發現的一塊塊豬肉，但是最近兩個月不對勁了，豬蹄膀開始少了。”
“按照供貨情況，最近兩個月最起碼少了九個豬蹄膀，六七個豬蹄，至于豬肉少的那個不好算了。”
豬殺死後放血，再上稱稱好是多少斤，處理掉內髒後又是多少斤，要是整豬供應的話有問題一眼看出來。
就是切成一塊塊的，要是有人藏起來，是不好被發現的。
顧澤平靜道︰“能這麼做的人，必然是養豬場的，本來我是不太想較真的，但這明顯把人胃口給喂大了。”
“從偷拿肉到偷拿豬蹄膀，這性質可就變了，鋼鐵廠是信任養豬場，才讓我們直接把肉分解好再交給他們。”
“若是不信任的話，直接讓整豬供應，再去現場分解好就是。”
甦寧抿著唇心情有些不好，能接觸到肉的人，都是養豬場的老師傅，不管是誰有問題，那事後處理起來都讓人難受。
“我明白了，你能跟鋼鐵廠聯系下嘛，以後直接整豬供應，到時候我會安排人去廠里分解，事後簽字，一旦有問題也算是有證據。”
“本來給他們的工資就不低，逢年過節都是發肉發錢，要是這樣還不滿足，還要從里面偷肉那確實沒必要留著了。”
顧澤嗯了一聲︰“好，這件事我來溝通。”
甦寧想到今天還有人定一頭豬，等下殺豬的話，她正好去看看可能發現什麼，好歹心里好有個數。
“辛苦你了，我去養豬場那邊看看，這件事發現是誰做得，這個人就不能留了。”
“交情歸交情，工作歸工作，要是混在一起，那養豬場以後別想管好了。”
顧澤施施然起身︰“要不一起去看看。”
甦寧嗯了一聲︰“你願意去的話，那我們一起去轉轉，順便再去養豬場外圍轉一圈吧，有人偷豬肉就是手再快。”
“放在養豬場啊，打掃衛生的話也容易被發現，很可能會藏在外面。”
“嗯，砍柴刀帶著，到時候我們順便砍砍草，干草擋著看不清楚。”
“明白。”
兩人拿著砍柴刀去了養豬場，砍柴刀自然沒帶進去，拉著一頭豬出來綁住，利索殺了放血，再開膛破肚處理。
康得力笑著說︰“這豬可真肥啊，你們看看這肥膘多好，這大塊的板油能煉出來不少油水了，還是你們村子會選豬。”
“最近殺的，就這頭最是肥了。”
老者哈哈大笑著︰“那是，我眼光自然是不錯的，你們這里有斧頭吧，幫我把這肉簡單分一下，我回去好處理點。”
“豬頭給我留著，這個可是很好吃的。”
“哈哈好，您放心。”
康得力開始處理豬，甦寧兩人在一旁忙活著小豬仔，時不時看過來一眼。
顧澤看著那人背對著人，手上一閃，一塊兩斤的肉不見了，腰間微微鼓了一點，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
他一個玩老千的人，怎麼可能看不出來，看著熟練的動作，不做個百來次都不可能。
還不知道持續多長時間了，仔細算算的話，怕是有個幾百塊錢損失，這人還真是……貪得無厭。
“阿寧你過來下，我問你件事。”
壓低聲音︰“那個人是誰？”
甦寧順著視線看過去，眉頭皺了起來︰“他是康叔，以前跟我家是鄰居，後來我爸是搬了地方才離得遠一點。”
“他兒子是在鎮上上班，他的話一直在養豬場上班，因為是殺豬師傅，工資算是幾個師傅里最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