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屠戶听得眉頭皺起︰“有人偷肉這不能吧，那都是跟我一起干幾年養豬場的兄弟，我也從來沒虧待過他們。”
“時不時請他們喝酒吃肉，不至于做這種上不得台面的事吧，就不怕被我發現開了嘛，你是不是記錯了。”
甦寧搖搖頭︰“不可能，每次上稱都是我記賬，就是怕這里有人鑽空子，再信任的人，這記賬也要在自己手里。”
“其實早幾個月，就有人跟我反應了，買肉的人家說，我們這肉有點缺斤重，我還沒太當回事。”
“每次也就是兩三斤肉，缺的肉不多，我也就沒太當真，這一盤賬好嘛，每個月都丟二十多斤肉，豬蹄豬蹄膀都沒算上。”
甦屠戶思索了下︰“那夏天有這種情況嗎？”
甦寧搖頭︰“夏天沒有，大家都穿的少，真要是偷肉的話根本藏不住，也就是冬天春天丟的多，今年冬天是比以前更多。”
“這都不是最過分的，還有小豬仔死亡的數量，爹你不覺得這小豬仔，死的有點太頻繁了嘛，不是得病怎麼就這麼多。”
“一個月死了……十來只？”
“凍死得嘛，你檢查過沒有，是不是真得死了。”
甦寧搖搖頭︰“沒檢查過，每次都是康叔提著籃子，把一動不動的小豬仔放在籃子里，跟我說一聲是死了的就丟了。”
“可我跟阿澤去坑那邊看過，里面根本沒幾只，那死掉的小豬仔哪里去了。”
甦屠戶沉默一會才開口︰“小豬仔要是凍死的，會不會被你康叔帶回去吃了，不是病死的，一般凍死的是能吃。”
“只是膈應人，我一般都是讓了直接埋起來不要吃，萬一吃出來問題，到時候這件事說不清楚。”
甦寧面無表情道︰“不可能是凍死，天氣冷我自然知道，我臨走前都是再三看過的，不會有小豬仔凍死。”
“更讓我覺得奇怪的事，就算真得是凍死，怎麼每次都那麼巧合，都是康叔發現得呢，其他師傅怎麼就沒踫上過。”
“我更覺得是他故意喂小豬仔藥，等不動彈了就當死了帶走，只是丟在外面的話，是不是還有其他人接應，不然小豬仔丟在外面也是凍死。”
父女倆對視一眼，甦屠戶低聲道︰“這樣吧，最近我多去那邊看看，要是再有小豬仔凍死的話，我跟過去看看到底是誰在搞鬼。”
甦寧嗯了一聲︰“好，那你明天一早就去，不過要在林子里看著，不要進養豬場，也不要讓人知道你去了。”
“……大冷天的，你這丫頭讓我去林子里挨凍啊。”
“抱著個鹽水瓶就好，這人不早點揪出來，我們不是要一直被當成傻子耍嘛，小豬仔丟了你不心疼嘛。”
甦屠戶︰“心疼，那我跟顧澤一起去，我一個人烏漆抹黑去，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的慌，還是帶你男人一起去合適。”
甦寧︰“……你可真會折騰人。”
“哼哼，你不心疼你爹，倒是挺心疼你男人，我不管，反正你讓我干活可以，你男人也要跟我一起去。”
“知道了知道了，我跟顧澤說一聲。”
“嗯，這還差不多。”
顧澤那邊自然沒意見，正覺得無聊呢，這瓜不就送上門來了，他也好奇那人膽子那麼大，偷的小豬仔是弄哪里去了。
自己吃不太可能，要是對外賣的話，總要有個穩定的買家吧，不然長期換人，只怕早被人發現不對了。
第二天蒙蒙亮的時候，兩人直接去了林子蹲守，說話都是霧氣，寒風刺骨得冷啊。
“呼呼，女婿你冷不冷？”
“我還好，爹你要是冷的話，不如起來活動下身體，這樣也能暖和一點。”
“沒事，我等等看情況再說。”
七點左右養豬場開工了，沒多時一人提著籃子出來，甦屠戶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整個人瞬間來了精神。
等看到他在林子里繞來繞去，跟在身後看著，見他把籃子交給一個孩子後，臉色徹底冷下來了。
咬著牙︰祖孫倆一起合伙偷小豬仔，可真是好樣的。
兩人跟在小孩子身後，看著他從懷里拿出來什麼，直接放在籃子里，沒多時傳來哼哼唧唧聲，顯然是小豬仔在叫喚。
甦屠戶心里的火氣噌噌冒，腦子里理智的弦徹底崩斷，低聲道︰“走，我們去找那孩子，我要親自問問老康為什麼這麼做。”
說著直接沖了出去，一把抓住小孩的衣領，另一只手奪過籃子，看著里面活蹦亂跳的兩只小豬仔，心疼得一抽一抽。
偷點肉不值錢，可小豬仔一只十幾塊錢，還不知道偷了多少只，這怎麼能不讓他惱火。
一想到之前，他還跟老康稱兄道弟，就越發覺得氣得心口疼，這是被人耍了還替人數錢，可真是厲害啊。
顧澤伸手說道︰“我來帶這個孩子吧。”
甦屠戶沒說什麼，抬腳大步朝著養豬場走去，面上如寒霜一般推門走進去，板著臉暴呵︰“康得力給老子出來！”
听到這暴喝聲，一個身影走了出來，一眼看到他手里提著的籃子，還有掙扎著的小孫子，眼底驚慌一閃而過。
很快調整好情緒開口︰“老甦你來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其他人也別干活了，一起來听听看。”
其他幾位師傅面面相覷，眼神里閃過茫然，紛紛走了出來，左看看右看看沒明白，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老根叔不解道︰“小石榴，你怎麼在這里？”
小孩子眼神閃躲著︰“沒什麼，我就是來看看我爺爺而已，有什麼不行嘛。”
甦屠戶看向對面的人，直接把籃子里的布扯開，露出里面兩頭精神頭不錯的小豬仔，冷聲道︰“說吧，這是怎麼回事？”
“老康，我拿你當兄弟，你拿我當傻子呢，連吃帶拿還要偷小豬仔，你是不是以為，我一直不知道你偷肉的事。”
“還有胖師傅人呢，都給我過來！”
廚房里的人躊躇了下，還是從里面出來了，戰戰兢兢道︰“甦老板，你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