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小章 臨安驚變
南宋寶慶三年的梅雨季,臨安城的青石板路上積著暗紅水窪。林沖站在涌金門外,望著西湖上飄著的蒙古使者官船,船首的狼頭大旗在風雨中獵獵作響。
自三年前蒙古滅金,這支草原鐵騎便將矛頭轉向南宋,而此刻,他們的使者正帶著"歲幣加倍"的國書踏入臨安皇宮。
"教頭,樞密院傳來急報。"親衛張鐵牛遞上蠟丸,里面是時任參知政事史彌遠的密信︰蒙古使者要求割讓江淮之地,否則十月大軍南下。
林沖的手指捏住腰間的火銃——這是改良後的"震江一號",槍管刻著十二道膛線,可將鉛彈射出三百步。
自汴梁一別,他帶著忠義軍輾轉江南,在池州建立了火器營地,如今麾下已有三千"火銃營",另有千余擅長水戰的"凌波衛"。
"去準備快馬,明日啟程前往睦州。"林沖望向西南方向,那里是方臘殘余勢力的盤踞地。
十年前童貫平定方臘起義,卻未斬草除根,如今方臘之佷方七佛據守六州,自稱"江淮王",麾下十萬教軍仍控扼著浙西要道。
三日後的睦州城,方七佛的點將台上飄著杏黃旗。"宋人又來求和了?"他把玩著手中的青銅劍,劍鞘上刻著"替天行道"四字,正是當年方臘的佩兵。
階下南宋使者已被轟出,此刻卻有三騎黑馬直奔城下,為首之人頭戴熟鐵盔,胸前甲葉泛著幽藍火光。
"方大王可還記得朱仙鎮的煙火?"林沖摘下頭盔,露出兩鬢微白的鬢角,"當年你叔父在幫源洞點燃的火,如今蒙古人要在整個江南點燃。"
方七佛的目光落在對方馬鞍側的鐵筒上,那是從未見過的兵器。
三年前蒙古軍攻揚州時,他曾听說有一種能噴火的管子,一里內人畜皆亡。"你是汴梁那位會妖法的教頭?"他按劍起身,"我教軍只反趙宋,不抗韃虜。"
第二小章 昱嶺關烽
睦州城西八十里的昱嶺關,是通往浙西的咽喉。方七佛教軍在此布下三十六座石壘,每座石壘配備強弩手三百,更有滾木 石從千米高山滾落。
林沖的中軍帳內,地形圖上用朱砂標著十二處弩台位置,旁邊擺著三寸口徑的"轟山炮"模型。
"明日寅時,火銃營分三隊佯攻東、西、北三門。"林沖用刀尖戳向地圖中央的"白虎台","鐵牛,你帶二十架轟山炮繞後,待我軍誘出弩手,便轟擊山頂石堡。"
張鐵牛摸著獨臂上的鐵護腕︰"教頭,那石堡用三尺厚的花崗岩砌成,普通火炮怕是..."
"試試新制的"穿甲彈"。"林沖打開木箱,里面是裹著精鋼彈頭的炮彈,彈芯灌有砒霜與桐油,"炸開後毒煙蔓延,半個時辰內無人能靠近。"
寅時三刻,宋軍號角聲打破寂靜。火銃營士兵舉著蒙牛皮的盾牌沖鋒,教軍弩箭頓時如暴雨傾盆。待前陣倒下三十余人,林沖突然揮旗,部隊迅速後撤。
方七佛在山頂觀戰,正要下令放滾木,忽見西北方天際亮起紅光——二十顆炮彈拖著尾焰砸向白虎台。
第一顆炮彈在石堡前炸開,火星濺入弩箭堆,引發連環爆炸;第二顆直接命中堡頂,精鋼彈頭穿透石牆,內部傳來慘叫。
當第三輪炮擊開始時,山頂濃煙蔽日,教軍弩手們咳嗽著從石堡逃出,正撞上張鐵牛的騎兵隊。
"沖垮他們的陣型!"林沖的蛇矛挑飛最後一名弩手,抬頭望見昱嶺關城樓上升起杏黃旗——方七佛親自率軍來援。
他反手摘下背後的火銃,瞄準對方坐騎的前蹄扣動扳機,鉛彈撕開馬腿的瞬間,方七佛跌落塵埃。
第三小章 六和塔議
杭州六和塔內,方七佛盯著石桌上的銅制火炮模型,指尖劃過炮管上的散熱紋路。林沖站在塔窗邊,望著樓下教軍正在交出兵器,遠處錢塘江潮水拍打著岸堤。
"你這妖器能轟碎石堡,卻轟不碎人心。"方七佛忽然冷笑,"我教軍追隨大聖天王三十年,豈會因幾場敗仗就俯首稱臣?"
林沖轉身,從懷中掏出一卷羊皮紙︰"這是蒙古大軍的部署圖。斡陳那顏率五萬騎兵已過長江,塔察兒的十萬步兵正攻廬州。
他們每破一城,便屠盡丁壯,女子充作"斡耳朵",孩童訓練成"怯薛軍"。"他頓了頓,聲音低沉,"當年在汴梁,我見過他們用百姓填護城河,用嬰兒練刀。"
方七佛的手驟然收緊,當年叔父方臘被宋軍凌遲時,他才十歲,躲在幫源洞親眼看見官軍焚燒村寨。此刻燭火在他眼中跳動,映出記憶中熊熊烈火。
"若合你我之力,可集二十萬大軍。"林沖鋪開江淮地圖,手指點在采石磯,"我火銃營守水路,你教軍據山地,再聯絡山東紅襖軍、荊湖飛虎軍...蒙古雖強,卻如烈日,曬得越久,百姓越渴盼甘霖。"
塔外忽然傳來喧嘩,一名教軍小校闖入︰"大王!蒙古使者到睦州,說要冊封您為"江淮侯",共管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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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七佛猛然起身,腰間佩刀"嗆啷"出鞘。林沖按住他的手腕,從袖中取出一枚火銃子彈︰"他們的冊封,是用咱們百姓的骨頭做印泥。
您若不信,可隨我去采石磯,看蒙古人如何用"打草谷"之法掠奪糧草。"
第四小章 采石磯火
蒙古軍的糧草大營設在采石磯西南的翠螺山下,千余輛牛車圍成環形,外圍是兩千名汪古部騎兵。
林沖的火銃營埋伏在長江對岸,二十艘樓船裝滿"火龍出水"——這是改良的火箭,箭身綁著炸藥包,尾部裝有引信。
"子時初刻,江風轉東北。"林沖望著江心的燈標,向身邊的方臘舊將鄭魔王點頭。這位善使飛刀的漢子如今統領"凌波衛",此刻正帶著百艘快船靠近敵營。
當第一聲狼嚎響起,蒙古哨兵發現江面漂來無數火把。鄭魔王甩出三支透骨釘,釘死了望塔上的士兵,快船迅速靠攏牛車陣,將浸滿桐油的火把拋入糧草堆。
與此同時,樓船上的"火龍出水"齊射,火箭拖著火焰砸向蒙古騎兵。
"保護糧草!"蒙古千戶剛要集結騎兵,西側突然傳來巨響——張鐵牛的轟山炮隔著江面開火,專門瞄準囤積火藥的帳篷。
連環爆炸掀起的氣浪將騎兵掀飛,燃燒的牛皮帳篷如巨型燈籠照亮夜空。
林沖親率火銃營從正面沖鋒,改良後的"連發火銃"能在半分鐘內發射三彈,密集的鉛彈撕開蒙古軍的皮甲。方七佛的教軍則從山間殺出,他們熟悉地形,用涂毒的弩箭專射蒙古戰馬的眼楮。
黎明時分,翠螺山下只剩焦黑的車架和未燃盡的糧草。方七佛撿起半面蒙古軍旗,旗角還在滴血︰"原來他們的"長生天",護不住搶來的糧食。"
林沖拍了拍他的肩膀︰"現在信了吧?他們不是來冊封,是來放牧。咱們的土地,得自己用刀劍守住。"
第五小章 中興府淚
當江淮合縱的消息傳到西夏時,中興府的城牆已爬滿裂痕。夏末帝李 站在承天寺塔頂,望著城外蒙古軍的炊煙,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嵬名令公的話︰"若聯宋抗蒙,尚可延續國祚。"可惜當時夏襄宗昏聵,自毀長城。
"陛下,蒙古大汗派使者來了。"樞密使顧名思義遞上染血的羊皮書,上面用西夏文寫著"開城納降,保汝王室;若敢抵抗,雞犬不留"。
李 望向城南,那里還駐扎著五千"鐵鷂子"殘兵,戰馬早已瘦骨嶙峋。城西的皇家陵園已被蒙古軍挖掘,先祖的陵碑被用來架設投石機。更可怕的是,城內糧庫只剩三日存糧,百姓開始易子而食。
"去告訴蒙古人,朕...降。"年輕的皇帝閉上雙眼,淚水滑落臉頰。
他不知道,就在半年前,林沖曾派使者穿越沙漠,帶來密信︰"若西夏願出河套騎兵,江淮可輸糧草十萬石。"但這封信,被權臣李遵頊扣下,此刻正躺在灰燼中。
蒙古軍入城那日,中興府的百姓跪在街道兩旁,看著頭戴獸首盔的蒙古士兵驅趕著牛羊經過。
李 被押解到鐵木真面前時,忽然看見人群中有人佩戴著黨項狼頭墜——那是嵬名令公的舊部,此刻正用仇恨的目光盯著他。
"夏國已滅,即日起為蒙古屬國。"鐵木真的馬鞭指向賀蘭山脈,"你可率殘部駐守沙州,替本大汗放牧駱駝。"
李 跪下的瞬間,听見遠處傳來駝鈴聲,那是運往蒙古的最後一批典籍。他忽然想起《番漢合時掌中珠》里的一句話︰"天下諸國,皆有興衰;唯有百姓,永在水火。"此刻,西夏的太陽正墜落在賀蘭山後,如同這個王朝最後的一滴血。
第六小章 江淮盟約
當西夏滅亡的消息傳到杭州時,林沖正在教軍場調試新制的"萬人銃"——這是架在戰車上的大型火銃,可裝載十斤重的鉛彈,射程達五百步。方七佛站在一旁,看著工匠們給炮身刻上"替天行道"四字,忽然輕笑︰
"當年叔父刻這四字在劍上,想的是殺盡貪官;如今刻在炮上,卻是要轟走韃虜。"
林沖擦去炮管上的銅屑︰"世道變了,可百姓想要的太平沒變。"他指向遠處正在操練的教軍,他們如今與火銃營混編,穿著統一的青黑色甲冑,盔頂不再是杏黃旗,而是繡著"江淮"二字的狼頭徽。
忽然有斥候快馬馳來,呈上北方急報︰蒙古軍在西夏故地征集十萬"簽軍",準備南下攻宋,先鋒官正是當年滅夏的速不台。方七佛的手按上劍柄,卻見林沖嘴角勾起冷笑︰
"來得好。咱們在采石磯燒了他們的糧草,在廬州斷了他們的水源,如今該讓他們嘗嘗"火牛陣"的滋味了。
"他展開新畫的地形圖,長江沿線標滿紅點,"從江陰到蕪湖,我已埋下三千斤火藥,只等他們的騎兵踏入雷池。"
方七佛望著林沖眼中的火光,忽然想起昱嶺關之戰時,那些被火炮轟碎的石堡。原來真正的"替天行道",不是靠教義,而是靠讓百姓能在屋檐下安睡的兵器。他伸手拍了拍林沖的肩膀︰
"教頭,等打退蒙古人,咱們就在西湖邊建座火器學堂,讓天下的孩子都知道,鐵與火,也能守護太平。"
秋風掠過教軍場,火銃營的士兵們正在練習齊射,槍聲整齊如雷。遠處的錢塘江上,漁舟點點,仿佛盛世景象。但林沖知道,真正的太平,還需用無數次這樣的齊射去爭取。
他摸了摸炮身上的"替天行道",忽然明白,所謂盟約,從來不是紙上的墨跡,而是刻在將士骨血里的承諾——護百姓安康,守山河無恙。
當蒙古大軍的號角聲再次響起時,江淮大地上的火器已經擦亮,那些曾在方臘起義中燃燒的怒火,此刻化作抵御外侮的烈焰。林沖站在城樓之上,望著漫天晚霞,忽然想起在東京鐵匠鋪的時光。
那時他以為,火器只是破甲的利器,如今才懂,它們更是點燃希望的火種。只要這火種不熄,百姓的安康,便永遠有守護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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