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小章 賀蘭烽火
大金天興三年的秋風卷著黃沙掠過賀蘭山闕,完顏宗弼的馬鞭在掌心攥出了血痕。十萬金軍屯駐在克夷門外已逾月,眼前的關隘如鐵鑄般橫亙在西夏腹地,城頭黨項武士的弓箭密如驟雨,每日都要帶走百余名女真勇士的性命。
“四太子,西夏人又送來了降書。”副將完顏斡本遞上羊皮卷,上面用朱砂畫著歪扭的女真文︰“若退三十里,願獻牛羊十萬頭。”
宗弼冷笑一聲將羊皮卷擲于馬前︰“去年他們也是這般詐降,待我軍稍退便決黃河水灌營。傳令下去,明日卯時三刻,集中雲梯攻打西北角,本帥要親見那嵬名令公的人頭落地。”
暮色中的西夏軍營卻另有一番景象,老將軍嵬名令公望著關內堆積的尸首,手指緩緩撫過腰間的黨項彎刀。帳外忽有親兵稟報︰“蒙古使者求見,說有破金之策。”
氈帳內,蒙古使者耶律楚材的目光掃過牆上的軍事地圖︰“大金主力盡在南線與宋人相持,西線不過十萬疲兵。若夏國願與我大汗結盟,南北合擊,必能收復河西故地。”
嵬名令公的手指在地圖上的興慶府處頓住︰“二十年前貴國攻打斡羅海城時,可是曾答應過不傷我夏國百姓?”
“此一時彼一時也。”耶律楚材壓低聲音,“如今大金在汴京囤積了二十萬石糧草,足夠供養其軍隊三年,若不趁其西線空虛時破之,待其消化了中原之地,夏國終究難逃唇亡齒寒之局。”
帳外忽有馬蹄聲急驟,一名斥候渾身是血闖入︰“報!金軍西北大營起火,黨項降軍首領拓跋忽律率部反戈,已奪了三座糧草輜重營!”
嵬名令公猛然起身,彎刀在燭火下泛起冷光︰“果然是天佑我夏!傳令下去,打開克夷門,隨本帥沖殺金軍後營!”
第二小章 東京暗流
千里之外的東京汴梁,林沖正站在自家後院的兵器架前,手中的熟鐵槍桿映著月光。自從五年前在朱仙鎮被金軍射落戰馬,這位曾經的東京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便一直隱姓埋名,在城南開了間鐵匠鋪。
“教頭,這是新制的火銃。”學徒張鐵牛捧著一支尺許長的銅管,管尾處纏著浸過桐油的麻繩,“按照您說的,在管內填了硫磺、硝石和碎鐵砂。”
林沖接過火銃仔細端詳,槍管內壁刻著螺旋紋路,這是他從一名被俘的阿拉伯商人那里學來的“來復”之法。五年前那場敗仗讓他刻骨銘心——當金軍的鐵浮屠踏碎宋軍陣型時,他忽然意識到僅憑刀槍棍棒已難敵游牧鐵騎,唯有借助火藥之力方能扭轉乾坤。
“明日去城外試射。”林沖將火銃藏入兵器櫃,櫃中還整齊碼放著十余支不同形制的火器,有的仿照西域回回炮設計,有的則改良自宋軍的震天雷。窗外忽然傳來梆子聲,三更已至,他吹滅燭火,黑暗中卻有兩道人影翻牆而入。
“林教頭別來無恙?”為首之人掀開斗笠,竟是當年東京留守司的舊部王進,“河北忠義軍派在下聯絡舊宋將領,如今蒙古大汗鐵木真正在集結大軍攻打金國,正是咱們報國的時機。”
林沖的手指在窗欞上敲出急促的節奏︰“金軍在汴梁布有三萬精銳,還有鐵浮屠騎兵駐守城北。單憑忠義軍的血肉之軀,怕是難破堅城。”
王進從懷中掏出一張羊皮地圖︰“蒙古大軍已過居庸關,不日將抵達黃河渡口。若教頭能制出可破重甲的火器,再由我等里應外合打開城門——”
話音未落,院外突然傳來犬吠聲,林沖吹滅燭火的瞬間,三支弩箭破窗而入,正釘在他方才站立的位置。他反手甩出三支柳葉鏢,黑暗中傳來兩聲悶哼,張鐵牛的慘叫聲從柴房傳來。
“走!”林沖抓起兵器櫃中的火銃,帶著王進從密道撤離。當他們鑽出城外的枯井時,只見鐵匠鋪方向火光沖天,二十余名金軍夜襲隊正在廢墟中翻找著什麼。
第三小章 河朔烽煙
黃河岸邊的風裹挾著冰碴,蒙古大軍的氈帳如繁星般布滿北岸。鐵木真站在中軍帳前,望著對岸若隱若現的金軍旗幟,身旁的耶律楚材忽然指著下游方向︰“大汗,有數十艘快船順流而下,船首插著夏國黨項旗。”
“怕是夏人又耍詐。”哲別手按劍柄正要下令,卻見快船突然轉向,朝著蒙古軍大營駛來。船頭立著的正是嵬名令公,他的彎刀在陽光下劃出雪亮的弧線︰“蒙古大汗可還記得二十年前的盟約?如今金軍主力盡在汴梁,我夏國願助貴軍渡河!”
鐵木真的目光掃過船上裝載的羊皮筏和麻繩︰“夏國若真有誠意,就先派五千騎兵為先鋒,清掃河防工事。”
與此同時,林沖和王進正帶著二十余名忠義軍埋伏在金軍河防營附近。林沖手中的改良火銃已經試過三次,每次都能將百步外的碗口粗木樁轟出碗大的窟窿。他望著對岸漸漸亮起的火把,知道這是蒙古軍準備渡河的信號。
“動手!”王進一聲令下,忠義軍點燃了河防營的糧草堆,金軍士卒剛從營帳中沖出,便被密集的火銃子彈掀翻。林沖瞄準金軍主將的頭盔扣動扳機,鉛彈穿透鐵盔的瞬間,他仿佛又回到了當年槍挑扈三娘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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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防營的火光映紅了河面,蒙古軍的羊皮筏開始競渡。當第一波騎兵踏上南岸時,金軍的鐵浮屠終于趕到,沉重的馬蹄聲讓大地都在顫抖。林沖將火銃交給身邊的弟兄,自己抄起丈八蛇矛躍上馬背——這桿陪伴他多年的兵器,終于又要在沙場上飲血了。
“隨我沖散他們的陣型!”林沖的蛇矛如靈蛇出洞,接連挑落三名金軍騎士,身後的忠義軍跟著用火銃齊射,在鐵浮屠陣中撕開一道缺口。蒙古騎兵趁機從缺口處涌入,馬刀與長矛的踫撞聲震耳欲聾。
第四小章 興慶變局
西夏興慶府內,夏襄宗正在佛堂內抄寫《金剛經》,忽有宦官慌慌張張闖入︰“陛下,蒙古使者又來催逼歲幣,還說若再拖延,就要血洗黑水城。”
“去年剛給了他們十萬兩白銀,如今又來索要。”夏襄宗手中的狼毫在宣紙上劃出歪斜的墨跡,“傳旨給嵬名令公,讓他停止與蒙古軍的合作,即日起修復與大金的盟約。”
宦官剛退下,殿外忽然傳來喧嘩聲,嵬名令公的盔甲上還沾著黃河的泥沙,徑直闖入佛堂︰“陛下難道忘了大金當年如何欺壓我夏國?若此是背盟,蒙古大軍必轉頭來攻!”
夏襄宗將佛經重重摔在案上︰“你屢次私通蒙古,當朕不知?去年在克夷門,你故意放金軍入城,實則是為了向蒙古人表功!”他忽然提高聲音,“來人,將嵬名令公打入天牢,明日送往大金請罪!”
殿外突然沖進數十名甲士,嵬名令公的彎刀剛出鞘便被打翻在地。他望著夏襄宗憤怒的雙眼,忽然慘笑道︰“陛下可知,林教頭已經帶著忠義軍攻佔了汴梁外城?蒙古大汗答應過,滅金之後,將河西之地盡數歸還我夏國——”
“住口!”夏襄宗抓起硯台砸向老將軍,“朕寧可向大金稱臣,也不與蒙古韃子為伍!”
天牢深處,嵬名令公靠在潮濕的牆壁上,听著遠處傳來的廝殺聲。他知道,自己苦心維系的蒙夏聯盟即將破裂,而西夏的命運,或許就像這斑駁的牢牆,終究難逃崩塌的結局。
第五小章 汴梁決戰
汴梁城頭的硝煙已經彌漫了三日,林沖站在城樓之上,望著城下如蟻群般的金軍。他手中的新型火炮正在調試,炮身是用精鐵鍛造的雙層套筒,可承受更大的膛壓。身邊的張鐵牛雖然在夜襲中失去了左臂,卻仍咬著牙搬運炮彈。
“教頭,蒙古大汗派使者來了。”王進帶著一名頭戴狐皮帽的蒙古將領登上城樓,“他們已經攻破了西城門,讓咱們速速合圍金宮。”
林沖望著遠處燃燒的宮殿,忽然注意到金軍正在集結最後的鐵浮屠部隊,準備做困獸之斗。他轉身對火炮手下令︰“對準鐵浮屠的陣型,發射!”
第一枚開花彈呼嘯而出,在金軍陣中炸開,鐵屑與碎彈片橫掃戰馬的前蹄,數十具鐵浮屠應聲倒地。緊接著第二枚、第三枚炮彈連續命中,曾經不可一世的金軍重裝騎兵在火炮的轟鳴中潰不成軍。
“殺!”林沖率先躍下城樓,丈八蛇矛在硝煙中劃出死亡的弧線。當他殺到金宮門前時,正遇上完顏宗弼的親衛部隊。這位金國四太子的盔甲上沾滿了血跡,手中的金雀斧卻依然沉重。
“宋人果然有妖器相助。”宗弼的斧刃與蛇矛相撞,濺出耀眼的火星,“可惜你終究是個背叛大金的逆賊!”
林沖的蛇矛突然變招,使出當年在東京禁軍時自創的“梨花暴雨槍”,槍尖如梨花綻放,瞬間刺出七槍。宗弼的斧法雖強,卻擋不住這密不透風的槍雨,左肩甲冑被挑落,鮮血染紅了戰袍。
“我從未背叛過漢人!”林沖的眼中閃過當年被高俅陷害的場景,蛇矛再次刺出,直取宗弼咽喉。恰在此時,蒙古騎兵殺到,哲別的彎刀先一步斬下了宗弼的頭顱。
第六小章 落日熔金
大金天興五年正月,汴梁城破。鐵木真在金宮太極殿接受各國使節朝拜,西夏使者跪在角落,手中捧著的降表上沾滿了淚水——夏襄宗在得知金軍大敗後,已服毒自盡,嵬名令公的頭顱被懸掛在興慶府城頭。
林沖站在殿外,望著遠處燃燒的龍德宮,手中的火銃已經被他改造成更輕便的樣式。耶律楚材走過來,手中捧著大汗的賞賜︰“林教頭若願留在蒙古軍中,可封萬戶侯,掌管天下火器營。”
林沖望著殿內歡呼的蒙古將領,腦海中卻浮現出東京鐵匠鋪的火光、黃河岸邊的廝殺、還有那些跟著他沖鋒陷陣的忠義軍弟兄。他將火銃輕輕放在石階上︰“草民只想回東京,開一間鐵匠鋪,教幾個徒弟。”
早春的風帶著寒意,吹散了宮殿上的金箔。遠處傳來童謠聲,唱著“女真滿萬不可敵,怎奈火炮破甲衣”。林沖摸了摸腰間的銀酒壺,那是王進在汴梁城破時送他的,壺身上刻著“還我河山”四個小字。
當夕陽的余暉灑在汴梁城牆上時,林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巷陌中。他知道,屬于金國的時代已經落幕,而屬于火器的時代,才剛剛開始。在他身後,蒙古工匠正在拆解那些曾讓金軍膽寒的火炮,準備將它們運往更遙遠的西方,去征服更多未知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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