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青瓦檐角時，林瑤正蹲在菜園里扒拉番茄藤。露水順著葉脈滾進指甲縫，涼絲絲的，混著泥土腥氣。系統面板在眼前晃悠，任務欄高亮——【限時24小時︰售出300份番茄特供套餐，解鎖隱藏菜譜“茄汁煨牛腩”】。
“嘖，昨天剛賣完涼拌番茄，今天就搞饑餓營銷。”她嘟囔著摘下顆熟透的粉番茄，果肉軟得幾乎要破，指尖蹭過蒂部，忽然想起三個月前在南鑼鼓巷擺的第一個攤子。那時她揣著從系統商城兌換的五斤番茄，支起竹匾寫上“酸甜解暑，三文錢一碗”，結果被隔壁賣茶葉蛋的陳鈞調侃︰“林姑娘這是要拿番茄炒蛋打天下？”
巷口傳來三輪車的吱呀聲。謝凌夜穿著褪色工裝褲跳下來，車斗里堆著新收的有機肥︰“村東頭老張頭說，你昨天送的番茄雞蛋湯治好了他孫子的厭食癥。”他說話時喉結微動，晨光在眉骨鍍了層金，林瑤忽然想起昨夜他西裝革履地出現在直播間，替她攔下黑粉的那句“林老板的番茄田，連土壤檢測報告都有歐盟認證”。
“謝少今天不當霸道總裁了？”她笑著拋去顆番茄，被他穩穩接住。自上個月輿論危機後，這位商業繼承人就成了她的“移動保護傘”——幫她談下城郊的有機農場，連夜設計出“瑤味”番茄的卡通ogo，甚至在直播間被質疑“番茄有農藥”時，直接曬出自己蹲在地頭施肥的照片。
系統突然震動，任務更新︰【觸發隱藏條件︰于正午前接待100名顧客，額外獎勵“古法番茄醬秘方”】。林瑤挑眉，望向村口那條土路——趕集的牛車已經來了，車轅上坐著攥著銅錢的老嫗，筐里的母雞咕咕叫著。
“幫我支鍋。”她把番茄往謝凌夜懷里一塞，轉身從竹棚里拖出鑄鐵鍋。這口跟著她擺了半年攤的老鍋，鍋底結著琥珀色的油殼，是無數碗番茄雞蛋湯的勛章。謝凌夜熟稔地架起柴灶，火光映得他側臉忽明忽暗︰“今天打算玩什麼花樣？”
“番茄三重奏。”林瑤指尖翻飛，番茄去皮切塊，蛋液打成雲朵狀，“涼拌、蛋湯、還有……”她神秘一笑，從布兜里掏出昨夜夢里系統給的種子——深紫色的番茄籽，泡水時會浮現金色紋路。“試試新品種，紫晶番茄。”
集市漸喧。王嬸挎著竹籃擠到攤前︰“丫頭，給我留的番茄呢？我家虎娃昨天哭著要喝你的湯！”林瑤舀起半碗現熬的番茄湯，酸香撲鼻，混著野蔥花的鮮。旁邊戴眼鏡的學生舉著手機直播︰“家人們誰懂啊！城中村驚現米其林級番茄蛋湯，老板還是高顏值小姐姐！”
日頭升到頭頂時，三百份套餐只剩最後三份。林瑤擦著汗往陶罐里倒番茄醬，忽然听見人群騷動。穿香奈兒套裝的女人撥開人群，珍珠耳釘晃得人眼花——是她那個“假千金”身份的妹妹，林晚秋。
“姐姐好興致，在這兒賣番茄？”林晚秋指尖劃過竹匾邊緣，嫌棄地皺起眉，“父親讓你回去，說當年的收養協議……”
“林小姐怕是記錯了。”謝凌夜突然擋在攤前，西裝袖口蹭著番茄汁，“瑤瑤的女戶文書在民政司備案時，可是您親手按的手印。”他抽出平板，播放去年的監控錄像——林晚秋在祠堂冷笑︰“快滾吧，假千金，別髒了林家的地。”
人群嘩然。林瑤舀起一勺紫晶番茄泥，遞到林晚秋嘴邊︰“嘗嘗看？比林家宴席上的鵝肝醬，可香多了。”果肉在陽光下透出晶瑩的紫，酸味裹著蜜甜，林晚秋怔在原地，忽然想起十二歲那年，被她推倒的小女孩蹲在廚房，用爛番茄給她做“生日湯”。
暮色四合時，系統叮咚作響︰【任務完成！獎勵已存入倉庫】。林瑤數著銅盆里的銅錢，忽然被謝凌夜握住手腕。他掌心的薄繭蹭過她的虎口，掏出個絨布盒子——是用番茄藤編成的戒指，綴著顆曬干的紫晶番茄籽。
“上次在星際直播，有人說……”他耳尖發紅，“說我們像番茄和雞蛋，天生一對。”遠處傳來夜市的喧鬧，林瑤笑著把戒指套上無名指，忽然想起系統最初的坑爹任務——從地里摘番茄開始。原來命運的藤蔓，早在那時就纏住了兩個人的指尖。
竹棚外，星光落進番茄田。明天的擺攤地點，系統顯示是城郊的孤兒院。林瑤枕著謝凌夜的肩，听他講新談的連鎖餐廳計劃，忽然覺得，這鍋番茄湯里熬著的，何止是酸甜，還有從地攤到星辰的，漫長而滾燙的煙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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