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未散的梨鎮二中門口，林瑤的三輪車剛支起竹棚，鐵鍋里的骨湯就咕嘟咕嘟冒起了泡。竹匾里碼著新摘的番茄，表皮還沾著露水，在晨光里泛著粉撲撲的光——這是她今晨三點摸黑進空間菜地摘的，系統新解鎖的"西域沙瓤番茄"，切開時連籽都是蜜甜的。
"瑤姐！今天有番茄雞蛋面嗎？"扎雙馬尾的高二女生小禾跑得書包帶亂飛，"昨天夢見你攤子被城管收了，嚇死我了！"林瑤笑著往她飯盒里多舀了勺臊子︰"放心，姐這是系統欽定的擺攤點。"金屬餐勺踫著搪瓷盆叮當響，混著番茄炒雞蛋的酸甜香，在校門口織成張暖洋洋的網。
自從上個月系統發布"校園美食計劃"，林瑤的三輪車就成了二中校門口的活招牌。說是計劃，不如說是系統的惡作劇——第一周必須在早自習前賣出八十份番茄雞蛋面，附贈的"回憶殺"食譜里，竟藏著她上輩子高中校門口的味道。此刻油潑辣子在滾湯里炸開的瞬間，她恍惚看見十六歲的自己攥著皺巴巴的五塊錢，在晨光里踮腳夠阿姨的面碗。
"老板，再來份加蛋的！"穿校服的男生扒著車窗遞錢，袖口沾著昨夜的數學草稿。林瑤快手快腳端面，余光瞥見斜對角的奶茶車突然支起"手抓餅五元"的牌子。那是上周新來的王嬸，據說兒子在教育局工作，總嫌她搶了自家生意。
"瑤瑤，城管來了！"幫著遞筷子的弟弟虎子突然壓低聲音。林瑤抬頭就看見穿制服的中年人推著車過來，心跳漏了半拍——不是怕罰款，而是今早系統剛提示"特殊顧客即將出現"。卻見那人摘下帽子，露出鬢角的白發︰"丫頭，給我來碗面。"
是二中的老校長。上周月考後，他特意繞到攤子前說︰"孩子們說你這的番茄湯能治厭學。"此刻搪瓷碗見底時，老校長突然掏出張紙條︰"後門有空地，明天起挪那兒吧。"油漬斑駁的紙條上，蓋著鮮紅的後勤處公章。
日頭爬過教學樓時，竹匾里的番茄見了底。林瑤擦著汗清點系統積分，突然听見人群騷動。穿白襯衫的男人逆著光走來，衣角沾著晨露，正是消失三天的謝凌夜。"王爺微服私訪？"她笑著遞過半碗番茄湯，卻見他指尖劃過湯面，撈出片月牙形的番茄皮——那是她獨有的削皮手法，上輩子給臥床的母親喂飯時練的。
"西街當鋪的劉掌櫃，"謝凌夜壓低聲音，"說有人出高價收你攤子的番茄。"話音未落，斜刺里沖來個穿圍裙的女人︰"就是她！搶我們生意就算了，還往面里加藥！"王嬸舉著手機，屏幕里是段掐頭去尾的視頻︰林瑤往湯里撒粉末。
人群嘩然。林瑤卻笑了，從竹簍底層掏出個青瓷罐——系統獎勵的"百味香粉"，成分表清楚寫著八角、桂皮、番茄籽。"王嬸要是不信，"她舀了勺香粉撒在番茄片上，"嘗嘗看？"酸甜混著辛香在舌尖炸開時，王嬸的臉比番茄還紅。
暮色四合時，系統提示音終于響起。【校園任務完成！解鎖新食譜︰茄汁黃魚】光屏里跳出段記憶碎片，竟是母親臨終前說的︰"瑤瑤的番茄炒蛋，是媽媽吃過最好的藥。"林瑤摸著發燙的眼眶，轉頭看見謝凌夜正幫虎子收拾竹凳，衣角沾著片番茄汁，像朵開在月光里的花。
"明天去城郊擺攤？"謝凌夜遞來塊烤紅薯，"听說那兒的孩子們沒見過沙瓤番茄。"林瑤咬著甜軟的紅薯笑了，遠處傳來二中晚自習的鈴聲。她知道，這鍋咕嘟作響的番茄湯里，熬著的從來不止是美食——還有被系統串起來的，無數個清晨與黃昏的煙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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