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的露水還沒散盡，林陽蹲在老槐樹底下啃冷饅頭，鐵鍋里的面劑子在晨光中微微發顫。系統面板在視網膜上跳動，405積分的數字讓他牙根發酸——昨天給美院學生連做八十個雞蛋灌餅，手腕現在還在突突跳。
"叮——檢測到宿主首次積分破五百，是否消耗400積分升級餐車？"
饅頭卡在喉嚨里，林陽猛地嗆出聲。三個月前在城中村支起的鐵皮小攤，此刻正被露水打濕輪軸。他摸出褲兜里皺巴巴的設計圖，那是昨夜甦瑤用專業課草稿紙畫的︰熊貓耳朵造型的排煙管，蒸籠蓋上嵌著向日葵雕花，最底下還歪歪扭扭寫著"瑤瑤的移動廚房"。
"升級。"他舔掉嘴角的面粉，忽然听見身後傳來帆布鞋踩碎石子的聲響。
甦瑤抱著牛皮紙袋小跑過來，發梢沾著晨霧。林陽喉結動了動，想起上周她在夜市幫他撐傘，雨滴順著傘骨滑進她領口的模樣。"給你帶的。"女孩喘著氣遞過袋子，里面躺著溫熱的桂花糖藕，"昨天看見你收攤時啃饅頭..."
牛皮紙的褶皺里掉出張a4紙，正是昨夜他偷看的餐車設計圖。甦瑤耳尖發紅︰"反正...反正你那個破鐵皮車漏風，我爸廠里有閑置的不銹鋼板材..."
系統突然瘋狂震動，林陽眼前炸開金色光膜。【進階型多功能餐車已激活】的字樣下，懸浮著旋轉的3d模型——正是甦瑤畫的熊貓餐車，蒸籠掀開時會噴出白霧，操作台暗藏三層抽屜，連調味料瓶都是青花瓷小罐。
"林陽？"甦瑤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麼...眼楮在發光？"
他慌忙低頭，卻看見自己掌心浮現出淡金色紋路。這是第三次了，自從上個月在舊書店撿到那本《山海食經》，每次系統升級，身上都會出現奇怪的紋路。昨夜翻到"青鸞餃火"的章節時，書頁突然自燃，灰燼里飄出的火星，竟和甦瑤發現的蝴蝶發卡一模一樣。
"沒事，可能...沒睡好。"林陽扯出個笑，轉身打開新到的面粉袋。系統提示音在耳邊響起︰【檢測到宿主情感波動，是否消耗200積分抽取"熊貓包子造型技術"？】
他鬼使神差地點了確認。指尖觸到面團的瞬間，無數畫面涌入腦海——竹蒸籠里的熊貓憨態可掬，豆沙餡要捏出月牙眼，竹炭粉勾勒的黑眼圈必須對稱。甦瑤突然湊近，發絲掃過他手背︰"你手怎麼這麼燙？"
"試新品。"林陽低頭揉面，心跳比揉面的力道還重。當第一籠熊貓包子出鍋時，晨霧里已經圍滿了人。美院的小陳舉著相機驚呼︰"老板！這熊貓的黑眼圈會動！"
蒸汽氤氳中，甦瑤踮腳揭開蒸籠，熊貓耳朵上的蔥花突然顫了顫，像是在蹭她指尖。排隊的姑娘們尖叫著拍照，林陽余光瞥見人群里有個灰衣男人，袖口繡著半只青鸞——和《山海食經》扉頁的圖騰一模一樣。
"老板！再來十個熊貓包！"甦瑤的喊聲打斷他的思緒。女孩已經系上他的舊圍裙，正把包子碼進卡通餐盒，"給我留兩個，我要帶給教授看！"
午後清點積分時，3500的數字讓林陽咋舌。系統突然彈出警告︰【檢測到異常能量波動，宿主請注意隱蔽】。他摸著餐車扶手上的熊貓浮雕，突然發現甦瑤留在圖紙上的指紋，正在泛著微光。
夜市收攤時，甦瑤蹲在路邊數今天的硬幣。"明天去商學院門口擺吧？"她突然抬頭，眼里映著路燈，"听說他們校花昨天在論壇說...說你只給漂亮女生多加蛋。"
林陽喉結滾動，想起昨夜《山海食經》里的預言︰"青鸞現世，食道逢劫。"他看著甦瑤發間的蝴蝶發卡，終于說出憋了半個月的話︰"其實...我擺攤不是為了賺錢。"
女孩指尖頓在硬幣上，夜市的喧囂突然遠去。林陽從懷里掏出殘損的古籍，泛黃的書頁在夜風里翻開，正是"青鸞餃火照歸途"的章節。甦瑤的蝴蝶發卡突然飛起，化作星火落在書頁上，燒焦的痕跡里，漸漸浮現出"瑤光"二字。
"這是...我的名字。"甦瑤輕聲道，發間星火明明滅滅。遠處傳來警笛聲，林陽看見三個灰衣人正穿過人群，袖口的青鸞圖騰泛著紫光。
"抓住那個偷秘方的！"他突然大喊，拽起甦瑤就跑。餐車在身後自動收起，化作流光鑽進他掌心。甦瑤的笑聲混著夜風傳來︰"林陽，你該不會...是武俠片看多了？"
他攥緊她的手，掌心的紋路與古籍共鳴。街角的路燈突然熄滅，再亮起時，兩人已經躲進城中村的小巷。甦瑤喘著氣抬頭，看見他眼里流轉的金光，突然踮腳親在他嘴角︰"下次撒謊，記得先把面粉擦掉。"
遠處傳來系統提示︰【檢測到宿主情感值滿格，獎勵《山海食經》殘頁修復】。林陽摸著發燙的嘴角，看著懷里的女孩，突然覺得，比起拯救世界，或許先學會給喜歡的姑娘蒸一籠不會塌的熊貓包子，才是眼下最要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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