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握著鐵鍋耳柄的手沁出薄汗，灶台上的煤爐呼呼作響，鐵鍋里的菜籽油剛泛起金邊，案板上的青椒滾刀片還沾著水珠。今兒是他在河口鎮大集擺攤的第183天，也是系統發布「百人油潑面」限時任務的最後期限。
"陽子哥，辣椒面夠不夠？"甦瑤抱著粗陶罐從三輪車後廂探出頭，晨光在她發梢鍍了層金。這丫頭自從三個月前跟著他擺攤，如今顛勺都有模有樣，此刻鼻尖還沾著點面粉，像只偷喝蜂蜜的小熊。
"夠！"林陽抄起長柄鐵勺，將滾燙的菜籽油淋進辣椒面。滋啦——紅亮的油花炸開，混合著秦川花椒的辛香，瞬間漫過大半個集市。隔壁賣豆腐腦的張嬸直咋舌︰"小林子這辣子，比我家那口子的脾氣還沖！"
這話惹得排隊的大爺大媽哄笑。穿藍布衫的王大爺舉著搪瓷碗往前湊︰"給我多擱兩勺！昨兒吃了你那油潑面，夢見自家老黃牛都跟著嚼舌頭！"人群里響起此起彼伏的應和，林陽笑著應好，手腕一抖，寬面條如銀蛇入鍋。
系統面板在余光里閃爍︰【當前完成97100，剩余3份】。林陽掃過攤位前的長隊，突然瞥見穿制服的身影——鎮市監所的老李頭正扒拉著人群往這邊擠，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小林，有人舉報你用罌粟殼！"老李嗓門不小，排隊的大嬸們頓時噤聲。甦瑤攥緊了手里的漏勺，指尖泛白。林陽卻沒慌，上輩子在西北跟著師傅學手藝時，這種場面見過不少。他解下圍裙，露出內襯的粗布汗衫︰"李叔，您看看我這調料台。"
案板上擺得清楚︰岐山醋、韓城大紅袍、興平辣子，連揉面的盆里都擱著昨兒新摘的菠菜——這是甦瑤天沒亮就去菜園子薅的。老李頭抄起筷子蘸了蘸辣椒油，突然瞪大眼楮︰"你小子...用的是秦椒一號？"
"可不！"林陽舀起一勺滾水沖開面碗，"系統獎勵的特級種植術，隔壁劉嬸家的辣子地，我幫著改良的品種。"話音未落，排在隊尾的劉嬸突然擠過來︰"老李你嘗過他家辣子沒？上回我孫子偷舔了一口，哭著說比棒棒糖還香！"
人群哄笑中，老李頭舀了半碗面湯。滾燙的面湯裹著油花，辣子的香氣直竄鼻腔。他嘗了一口，喉頭滾動︰"這...這比我在西安老孫家吃的還地道！"
"就是！"王大爺突然舉著手機擠進來，"昨兒我拍了小林做面的視頻發抖音，三萬多點贊！底下有人眼紅，故意造謠！"他顫巍巍點開舉報記錄，ip地址赫然標著"鄰鎮涼皮店"。
甦瑤突然從三輪車底下搬出個鐵盒，里面整整齊齊碼著二十張檢測報告︰"李叔，我們每周都去縣里送檢。"晨光里，小姑娘的眼楮亮得像星星，"您看，連和面的水都是後山泉眼的，比自來水都干淨。"
老李頭臊得臉紅，抄起對講機喊︰"老張，收隊！有人惡意舉報！"轉身時瞥見林陽新 的面條，又挪不動腳︰"那個...你小子還剩幾份？給我留一碗成不？"
笑聲再次炸開。林陽快手快腳煮面，余光掃過系統面板︰【100100，任務完成！】鐵鍋顛起金黃的炒肉丁，青椒脆響，蒜苗斷生，趁熱潑在面條上——刺啦一聲，紅亮的辣子裹著面香，漫過整個集市。
"陽子哥，最後一碗！"甦瑤遞來面碗時，指尖擦過他的手背。林陽低頭吃面，辣子的辛香混著小姑娘發絲的茉莉味，燙得舌尖發麻，卻舍不得咽下去。
收攤時，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三輪車後座的鐵盒突然叮咚作響，系統提示︰【恭喜獲得"古法鹵肉秘方"，附贈百年老鹵引子】。林陽晃了晃陶罐里的老鹵，琥珀色的湯汁映著甦瑤的笑臉。
"明天去鎮上中學門口試試？"甦瑤踢著石子，突然開口，"听說那兒的學生娃，就愛吃辣的。"
林陽笑著點頭，伸手替她摘去發間的草屑。遠處傳來夜市的喧鬧，河口鎮的晚風里，辣子的余香正飄向更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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