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盯著系統面板，凌晨四點的露水正順著鐵鍋邊緣往下滑。屏幕上的任務閃著紅光︰【本周特級任務︰連續三日登頂雲棲山，6點前售出100碗「寒霧煨粥」，單價199元。完成獎勵︰解鎖失傳食譜「宋嫂魚羹」，附贈甦瑤好感度+10】
“199？山頂那幫晨練的大爺大媽得把我攤子掀了。”他踢了踢腳邊的竹簍，里面是系統強制配給的食材——洞庭湖銀針米、長白山雪參，連煨粥的陶罐都刻著看不懂的篆文。
“需要幫忙嗎？”清甜的嗓音從身後傳來，甦瑤抱著兩捆干柴站在晨霧里，發梢沾著細碎的水珠。她總穿一件月白長衫，袖口永遠沾著面粉，可今天腰間多了條從未見過的烏木腰帶，穗子上纏著半片枯葉。
林陽喉結動了動。三天前他撞見這姑娘單手劈開三指粗的毛竹，竹葉紛飛時她眼里的冷光，和夜市賣雞蛋灌餅時的溫軟判若兩人。更別提昨夜收拾攤子時，他撿到半塊雕著劍紋的玉佩，內側刻著“無咎”二字——那是江湖上銷聲匿跡二十年的“問心閣”信物。
“你上過雲棲山的鷹嘴崖嗎？”甦瑤突然開口，不等回答便俯身生火，枯枝在她掌心騰起藍焰。林陽瞳孔驟縮，這分明是問心閣失傳的“焚心訣”。
五點一刻，兩人踩著露水登頂。崖邊已經聚了七八個晨練老人，為首的張大爺拎著太極劍冷笑︰“小年輕又來騙錢？去年有人賣什麼‘仙氣豆漿’，五塊一杯全是糖精！”
甦瑤掀開陶罐，白霧裹挾著松針清香炸開。林陽舀起一勺粥，米粒晶瑩如碎玉，雪參絲在晨光里泛著金線。“張叔嘗嘗，”他故意把碗遞過去，“不好喝我倒貼您兩籠灌湯包。”
唇齒相觸的剎那，張大爺的太極劍“當啷”落地。粥里裹著山霧的凜冽、雪參的甘苦，最絕的是米香里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劍意——像極了他年輕時在青城山喝過的醒神茶。
“丫頭，這粥……”老人聲音發顫。甦瑤低頭攪粥，烏木腰帶閃過微光︰“家父曾在山間修行，愛用晨露煮粥。”
六點整，最後一碗粥賣給穿漢服的姑娘。林陽數著二維碼進賬的數字，突然听見崖下傳來枯枝斷裂聲。三道黑影踏著藤蔓攀上來，為首的灰衣人盯著甦瑤腰間︰“無咎玉佩現世，掌門果然把你藏在這兒。”
寒光乍起時，林陽本能地撲向陶罐——那里面還剩小半碗粥。甦瑤旋身甩出竹筷，筷尖刺破晨霧，在灰衣人肩頭綻開血花。“帶林陽走！”她反手擲出煨粥的陶罐，滾燙的粥湯潑在敵人臉上，蒸騰的白霧里，她的長衫鼓脹如帆。
“瑤瑤你的手！”林陽驚呼。姑娘的指尖泛著詭異的青黑，正是剛才用焚心訣時留下的反噬。他突然想起系統提示里的“好感度+10”，原來每一次並肩，都是她賭上性命的選擇。
“接著！”甦瑤拋來玉佩，自己卻被第三道黑影纏住。林陽摸到玉佩內側的刻痕，突然福至心靈地將殘粥潑在崖邊青石上。米香混著血味，竟引出石壁里塵封的劍鳴——那是問心閣初代掌門埋在此處的“飲露劍”。
“以粥為引，以血啟劍，好小子！”張大爺不知何時抄起太極劍，替林陽擋下致命一刀。晨霧里，飲露劍裹挾著粥香破土而出，劍尖直指灰衣人眉心。
七點整，山風卷著粥香掠過雲海。林陽蹲在攤子邊給甦瑤包扎，姑娘指尖的青色退成淡粉︰“其實三年前，我爹讓我來這兒躲追殺，是你在暴雨天給我留了最後兩個酸菜包……”
系統提示突然彈出︰【隱藏任務完成！解鎖「問心粥」食譜，附贈甦瑤身世碎片x1】
林陽望著她發間沾著的粥粒，突然笑出聲。原來那些擺攤的凌晨，那些被城管追趕的黃昏，那些顧客挑剔的眼神，都是命運埋下的甜餡。就像這碗寒霧煨粥，苦盡時自有回甘。
“明天還來山頂嗎？”甦瑤收拾陶罐碎片，烏木腰帶又纏上他的手腕。
“來，”林陽晃了晃手機，“張大爺剛才下單了十碗粥，說要帶給青城山的老兄弟們嘗嘗。”
山霧漸散，遠處傳來晨鐘。林陽把最後一塊烤鵝腿塞進甦瑤嘴里，看著她眼角的笑紋，突然覺得這江湖恩怨，不如攤子上的煙火氣來得實在。畢竟，能讓劍仙心動的，從來不是秘籍，而是凌晨五點的那碗熱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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