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的露水還沒褪盡，林陽的三輪車已經吱呀吱呀碾過大學後街的青石板。車斗里碼著新磨的秦川面粉，竹筐里的臊子肉還冒著熱氣——這是他今天的底氣，系統剛獎勵的「關中非遺臊子秘方」，凌晨三點半新鮮出鍋。
"瑤瑤，幫我把圍裙系緊點。"林陽扭頭沖副駕的姑娘笑，甦瑤鼻尖沾著面粉，像只偷吃的小松鼠。她伸手拽緊他腰間的粗布圍裙，指尖劃過藏在布料下的燙傷疤痕——那是三個月前，他為了調試油溫被濺傷的。
七點整，鐵皮攤位支稜起來的瞬間，排隊的長龍已經從梧桐樹下蜿蜒到巷口。"陽哥今天賣什麼？"穿衛衣的男生探著腦袋，林陽揭開竹蒸籠，酸香的臊子混著辣子的焦香撲面而來︰"改良版油潑臊子面，加了你們南方人愛的番茄底。"
變故發生在第九碗面出鍋時。穿制服的姑娘擠開人群，胸前的工牌晃得林陽眼花︰"市監局的，有人舉報你家臊子含罌粟堿。"湯鍋突然安靜，排隊的學生竊竊私語，甦瑤的手機鏡頭正對著這一幕——她每天都會直播擺攤日常，此刻彈幕瘋狂刷屏︰"陽哥別怕！上次牛肉丸的事我們都記得！"
林陽沒慌。系統出品的食材自帶質檢報告，他掀開冰櫃，二十盒標注著「秦嶺散養黑豬」的肉餡整整齊齊︰"同志，臊子用的是商洛野山椒，番茄是楊凌農科院的新品，您看這番茄紅素的含量..."話沒說完，甦瑤已經遞上平板，里面存著三個月來所有食材的溯源記錄，連蔥蒜都是系統從陝西農戶直采的。
"現場檢測！"人群里有人喊。市監局的蔣翠芳舀了半碗湯，紅亮的湯底映著她皺眉的臉。林陽抄起竹筷，夾起碗底的木耳︰"您看，木耳上的木渣都是新鮮的，系統...咳，我們進貨當天現摘的。"甦瑤在旁邊補刀︰"上周校醫室王老師還來要過臊子配方，說比家里熬的還干淨。"
蔣翠芳的檢測盒突然響了。"番茄紅素超標？"她盯著屏幕挑眉。林陽撓頭笑︰"這是系統...咳，我們改良的秘方，用了五種番茄熬醬。"話音未落，後排穿漢服的姑娘舉著手機擠過來︰"我作證！陽哥的面湯我喝過，喝完直接治好了我三個月的便秘！"哄笑聲里，蔣翠芳的眼肅終于裂開條縫︰"檢測結果出來前，暫停營業。"
甦瑤的直播鏡頭掃過攤位，彈幕突然炸了。"陽哥加油！我們幫你守攤位！"二十多個學生自發圍成圈，有人搬來折疊桌當臨時檢測台，穿白大褂的醫學生現場科普番茄紅素。林陽趁機塞給甦瑤個保溫桶︰"去給蔣同志煮碗面，加雙份臊子。"
中午十二點，檢測報告終于出來。蔣翠芳舉著單子哭笑不得︰"所有指標都正常，番茄紅素含量是普通番茄的三倍——你們這是賣面還是賣保健品？"歡呼聲里，甦瑤突然指著湯勺尖叫︰"看！"陽光下，半勺湯折射出細碎的金光，那是系統獎勵的「秦川古法曬制醋」特有的琥珀色。
傍晚收攤時，系統提示音終于響起。「叮！危機公關任務完成，獎勵「移動餐車升級卡」+「關中biangbiang面秘方」。」林陽摸著新到的智能餐車，不銹鋼台面還帶著甦瑤的體溫——她剛才偷偷擦了三遍。
"還記得第一次擺攤嗎？"甦瑤遞來冰鎮酸梅湯，杯壁上的水珠滴在他手背上。三個月前，他們在暴雨里守著破三輪車，第一碗面被城管追著倒掉。現在餐車的ed屏上，「林氏臊子面」五個燙金字閃閃發亮。
"明天去老地方？"林陽發動三輪車，晚風掀起甦瑤的馬尾。她搖頭，晃了晃手機︰"粉絲說想看我們去城中村擺攤，給環衛工人們送夜宵。"後視鏡里，夕陽把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車斗里的臊子香飄了整條街。
系統面板在眼前浮現，新增的「溫情值」跳動著紅光。林陽笑了，這大概就是他和別人不一樣的系統——不只要賺積分，還要賺人心。夜市的燈火次第亮起時，他听見甦瑤哼起秦歌，三輪車的鈴鐺叮叮當當，像是給所有深夜的胃，提前敲響的溫柔預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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