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盞燈..."柳青的傳音帶著顫，"燈油里摻了人血。"
杜天右眼的墨鏡片微微發燙，視野里浮現出交織的紅線——那是三天前在集市上見過的靈氣印記，此刻正從石壁滲出的暗紅色液體中扭曲爬升。他猛地扯下墨鏡，卻听見身後傳來碎石滾落的聲響。
"有人來了！"
柳青的劍鞘抵住杜天後背，兩人像壁虎般緊貼岩縫。血腥味混著某種草藥腐爛的氣息灌入鼻腔，杜天摸向腰間——訂書機改造的封魔釘還剩最後三發。
腳步聲在十步外突然停住。
"奇怪..."沙啞的嗓音像是用砂紙磨過，"明明感應到..."
杜天屏住呼吸，看著墨鏡自動折疊成發卡大小。系統光幕在視網膜上閃爍︰【環境分析完成︰地下暗河改道痕跡檢測中...建議使用廚具類物品】
當巡邏者的火把光芒掃過岩縫時，柳青的指甲掐進他手臂。杜天突然想起小六子今早甦醒時的囈語︰"井水...變苦了..."
" 當——"
遠處傳來的銅鑼聲救了他們。腳步聲匆匆遠去，岩縫里凝結的水珠滴在杜天鼻尖，帶著鐵銹味的冰涼。
???
炊事房的熱氣糊在窗欞上，杜天正用湯勺攪動一鍋可疑的濃湯。三把不銹鋼勺子在灶台排成等邊三角形，勺柄指向的方位讓掌勺老劉直揉眼楮。
"你小子又偷學堪輿術？"
"哪能啊。"杜天舀起一勺湯，系統光幕在湯面倒影里刷新︰【磁化完成度87】。他突然手腕一翻，湯汁潑在青磚地面，油花竟詭異地聚成箭頭形狀。
老劉的煙桿掉進灶膛。
趁著老頭彎腰的功夫，杜天把三把湯勺塞進袖袋。最妙的是系統最新提示︰【檢測到上古陣法殘留，可激活"尋龍針"進階功能】。他摸到勺底凸起的符文——那分明是便利店條形碼變的。
???
子時的井台結著白霜。
小六子裹著杜天用塑料布改裝的"避寒斗篷"，牙齒還在打戰︰"杜哥，我那天打水時...井繩突然繃直了..."
杜天把磁化湯勺平放在井沿。月光下，勺柄瘋狂旋轉，最後指向西北方藥田。第二把勺子剛懸到井口就" "地裂開，碎屑在墜落途中化作熒光粉末。
"地下有東西在吸靈氣。"杜天盯著粉末飄散的軌跡，"像毛細血管..."
小六子突然拽他衣角。井水表面浮起細密氣泡，某個瞬間竟映出無數交錯的鎖鏈虛影。杜天懷里的第三把勺子突然發燙，系統光幕炸開紅色警告︰【檢測到活體靈力抽取！】
???
廢棄的丹房里，杜天把勺柄插進香爐灰。
柳青帶來的外門地圖鋪在案上，每當勺尖劃過特定位置，圖紙就會浮現蛛網狀金線。當第七個節點亮起時，兩人同時倒吸冷氣——這些金線組成的圖案，分明是放大版的便利店條形碼。
"整個魔宗..."柳青的指尖懸在地脈交匯處，"建在陣法上？"
杜天突然按住她手腕。墨鏡腿自動延長，在圖紙投射出立體影像︰地下三百丈處，暗河改道形成的空缺里，蜷縮著某種巨獸輪廓。
系統提示閃爍︰【上古困龍陣核心受損度39...警告︰近期靈力異常波動與血煞長老作息高度重合】
窗外傳來夜梟啼叫。
杜天迅速抹平香灰，卻在收勺時發現勺面結了層冰霜。冰晶里凍著半片龍鱗狀的紋路——和柳青劍穗上掛的護身符一模一樣。
???
黎明前的雜役院靜得可怕。
杜天蹲在茅屋頂上，用訂書機把最後幾張符 釘成簡易羅盤。當第一縷陽光掠過湯勺改裝的指針時，所有符紙突然無風自燃，灰燼組成清晰的箭頭。
指向血煞長老的洞府方向。
小六子慌張的聲音從下面傳來︰"趙總管在查昨晚誰動了井繩！"
杜天跳下茅屋，發現勺柄不知何時多了道裂痕。裂痕里滲出的不是鐵銹，而是某種暗金色液體，在掌心凝成微型陣法。
系統光幕最後一次刷新︰【地脈異常已記錄，下次升級需接觸更高階陣法核心...特別提示︰盟友佩劍材質與困龍陣同源】
他忽然想起柳青說過，她那把劍是入門時血煞長老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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